童贯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她对于卢俊义的事迹,可谓早有耳闻。
曾经单枪匹马把大名府的梁中书,擒拿为人质,随后率领仅仅不到几千兵马,就将坐拥将近两万大军的关胜,生生击溃。
可见此人神勇过人,非常人所能及。
虽然童贯心里也清楚,这些事迹肯定有一些特殊的原因,但她依旧不敢小瞧卢俊义半分。
毕竟她之前的一时疏忽,就导致损失了近半的兵马,要是还不长一点教训,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她立即喝声道:“此人非一人可战,你们一起上。”
“是。”
以段鹏举,陈翥为首的四位兵马督监纷纷拍马冲了出去:“卢俊义看招。”
面对迎面冲来的四个宋军将领,卢俊义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一抹飒爽的笑容:“来的好!”
她修长白皙的玉腿猛地一夹紧马腹,直接正面迎了上去。
随着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几人便交战在了一起。
“这…这卢俊义何其神勇!!!”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四员大将,联合起来,却只能勉强招架卢俊义的攻势,童贯心里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庆幸。
还好一上来就让四人一起上了,要是单打独斗,恐怕此时已经有一位,御前飞虎大将被斩于马下了。
可即便四人联手,情况依旧不乐观。
“喝!!!”
随着卢俊义大喝的反手一赐,携带着霸道神力的长枪,直接将段鹏胯下的战马的脖子刺穿,溅落着血珠的枪锋在她视线里急速扩大。
幸好段鹏举心里早有预警,连忙弃马纵身跳下,才躲过被连人带马贯穿的命运。
在毙命了段鹏举胯下战马的同时,卢俊义看也不看身后,高高举起尖刀的宋军将领,直接冷声喝道:“给我起!!!”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卢俊义直接把披着甲胄,重达上千斤的战马用长枪挑起,犹如一座充满压迫感的小山一样,朝着身后的宋军将领砸去。
“陈将军,小心……”
远处的宋军将领,连忙提醒道。
郑州兵马督监陈翥,此时正高高举起尖刀,一时无法收力,直接被披着重甲的战马砸个正着。
“噗!”
伴随着一阵骨裂之声,陈翥整个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陈…陈将军!!!”许州兵马督监李明,下意识的看向远处的烟尘。
“在我卢俊义面前还敢分神,找死!”
卢俊义纤细的柳眉一挑,手中的长枪发出一道破空声,猛地从上方砸了下来。
李明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下意识的横起手中的长枪。
可在卢俊义那恐怖的神力面前,长枪硬生生的断成两截,只能看着那森寒的枪锋,在自己脖子上撕裂出一道口子,整个人跌落马下。
仅仅不过瞬息之间,就有两位大将被斩于马下。
“快…快去搭救!!!”
童贯成熟的面庞,此时变得一阵惨白,她连忙吩咐身边的兵马,前去搭救段鹏举等人。
毕竟此时她身边一共就这四位爱将,如果全部折在了这里,那宋军的士气可就全完了。
而此时远方观战的军师吴用,自然也看懂了局势,她笑着说道:“童贯折了两员大将,士气正是低迷的时候,尔等速速趁胜追击,配合卢员外一起拿下她们。”
“是。”
燕青攥紧手中的朴刀,一挥手道:“随我一起冲杀敌军。”
“杀啊!”
看到燕青亲自身先士卒的冲在前面,梁山士兵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攥紧兵器紧随其后,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
童贯眼看败局已定,她连忙叫来身边的一个护卫,让她跟自己更换衣服后,直接翻身上马掉头就跑。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逃回东京城,她就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可一旦落入梁山贼寇之首,那一切都完了。
“好像让那老狐狸跑了……”
卢俊义一拽缰绳,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将最后一位宋军将领狠狠的踩在脚下,等回头一看,却发现童贯那个老狐狸,早已消失不见了。
就在她心里暗暗自责,自己不小心放跑大鱼的时候。
旁边的吴用轻轻摇着白色的羽扇,笑吟吟道。“卢员外不必担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她跑不了的。”
......
......
天色很是阴沉。
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到处都是泥泞的坑洼。
一个秀发凌乱不堪,衣服破烂不堪的少妇,正策马狂奔着,微风轻拂,露出一张成熟冷艳的面庞,只是此刻却充满了恐惧与慌张,仿佛身后有什么猛兽追赶一样。
童贯的面庞上海带着些许污渍,但此时的她已经无暇他顾,梁山的追兵还在后方穷追不舍,这让她心中一阵慌乱,一旦被抓到梁山上那可就全完了。
她一想到这几天的遭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当初信心满满的率领十万大军出征,本以为是一场辉煌的大胜,捷报都已经写好送往东京城了。
可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她就败的这么彻底,这种从云端被人踹下来,狠狠跌落泥坑的感觉,让她感觉几乎要气的吐血。
要知道,她此次为了讨伐梁山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旦成功,将会成为大宋武官第一人,彻底把控大宋的兵权,不然也不会主动帮蔡京擦屁股。
然而童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阴沟里翻船了,不但没能把梁山剿了,自己反倒差点被贼寇给剿灭了。
就算逃回东京城,自己多年建立的威望恐怕都没了,说不定官家还要给自己治罪,罢官。
一想到这里,童贯就感觉一阵血压飙升。
她白皙的额头上青筋暴跳,银牙紧咬道:“该死的梁山贼寇,我绝不放过你们。”
可还不等童贯把话说完,她整个人便愣住了。
原来刚刚只顾得逃跑,没有注意方向,在从密林里逃出来后,映入眼帘的不是辽阔的田野。
而是一片广袤的湖泊,彻底的拦住了她通往前方的道路。
更让她感到心急如焚的是,后面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显然梁山的追兵已经不远了。
“客官,你是在等船吗?”
就在童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女子的声音忽然从远方传来。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艘渔船正缓缓的朝着岸边驶来,一位带着斗笠的渔妇,正在不断的摇晃着船桨。
童贯成熟的面庞上,顿时泛起一抹惊喜,连忙道:“船…船家,快快带我前往对岸,事后我有重赏。”
那渔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可你这一副衣衫破烂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太像是有钱的样子。”
童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破旧的衣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跟一个普通士兵,刚刚换过衣服。
她浑身摸索了一下,忽然从自己那雪白幽深的沟壑里,拽出来一个栩栩如生的玉观音:“我…我可以拿这个来当船费。”
“这个值钱吗?”
渔妇把玩了一下小小的玉观音,有些怀疑道。
童贯沉声道:“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小小一块就能换上七八百两银子,别说船费了,即便买你几十,上百艘渔船都绰绰有余。”
“哦,没想到居然能碰到这样的贵客,也罢,那我就送你一程。”
渔妇收起玉观音,笑着让开一个位置,让童贯上船。
随着渔船缓缓离开岸边,朝着湖中驶去,童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美眸看向正在摇晃船桨的渔妇,问道:“对了,还不知道船家怎么称呼呢。”
“我吗?”
渔妇斗笠下的精致面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你叫我张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