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钦探过身想给司命系安全带，司命却已经先一步自己系上了。
    顿了顿，陆砚钦的手往上抬，落在司命头顶，轻轻揉了揉。
    “小绿茶。”他开口，语气带了几分落寞，又有些无奈。
    “你可以试着多依赖我的。”他叹息着说。
    司命垂眸，没有回答。
    少顷，她低声：“我堂堂天界司命仙君，需要依赖你一个凡人？”
    陆砚钦失笑。
    “是是是，你不需要。那么请问仙君可坐稳了？我开车了。”
    “嗯。”司命应了一声。
    车子发动，陆砚钦抬手打开了音乐，轻缓的乐曲在车子里流淌着。
    司命沉默着，半晌，突然开口。
    “陆砚钦，你该知道，仙族与人类，是无法……”
    “我不知道。”
    司命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砚钦打断了。
    司命抿唇，垂眸不语。
    车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悠扬的乐曲还在继续。
    不一会，车子驶入一处别墅。
    这里是陆砚钦买下的房子，离南城大学不远，离陆氏集团也不远。
    在与司命重逢后，陆砚钦就买下了这套别墅，但一直空置着。
    这是他为了司命才买的房子，司命不在，他也不想住进来。
    顾含舞出事时，司命感应到，也赶去了渡一那边。
    她也为救顾含舞出了力。
    但司命本身修为其实不高，她的修为在渡一他们之间，是最低的。
    为了救顾含舞，她也付出了不少，受了挺重的伤。
    当时顾含舞还没醒，她不想让渡一他们分心，寻了个理由就回了人间。
    渡一他们一门心思全在顾含舞身上，也一时没多想。
    回到人间的司命还未走回她在人间的住处，就差点晕倒在街头。
    恰逢春节期间，陆砚钦来找她，刚好碰到，就把她带回了别墅。
    当时司命情况不算好，在陆砚钦的强硬要求下，她在别墅住了下来。
    陆砚钦本想送她去医院，被司命阻止了。
    她说人类医治不了她，她慢慢休养，也就能恢复了。
    陆砚钦知道她的身份，也没再坚持。
    但因为不放心司命，他也在别墅住了下来。
    后来，司翊回人间后，来找过司命，替她疗过伤，也给了她一些修炼法宝。
    司命才恢复了些许。
    顾含舞醒来之后，渡一也来看过司命。
    有了渡一的帮助，司命的恢复速度也快了一些。
    但到底是元气大伤，这一休养，就养到了现在，还不算完全恢复。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了。
    得知顾含舞醒来，司命本想去看她的。
    但她不想让顾含舞知道她的情况。
    她怕她担心，怕她自责。
    她的阿愿受了那么多苦，她怎么舍得还让她自责担心呢……
    她是真的，把阿愿当成自己的妹妹的。
    何况阿愿有了身孕，更该好好养胎，不宜多想。
    所以司命才一直没去看顾含舞。
    本来在修为恢复七七八八之后，司命打算搬回宿舍。
    但是陆砚钦不同意。
    他好不容易才把人拐到别墅来。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同居，怎么可能再把人放回去。
    更何况，司命还未好全，让她住在学校宿舍，他是真的不放心。
    在他的要求坚持下，司命最终也没说什么。
    这套别墅仿佛成了两人的小家。
    他们，也仿佛成了已经结了婚的小夫妻。
    早上一起吃完早餐，陆砚钦会送司命去学校，然后自己再去公司。
    中午他也会去找她一起吃午饭。
    到了下午，再去学校接司命。
    两人一起回家，一起去超市，一起买菜，一起做饭。
    晚上没事做，也会依偎在一起看电视，看电影，玩游戏……
    这是陆砚钦曾经在梦里体验过无数次的生活。
    在司命离开的那两年多，他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
    梦里，有他，有她，有他们的小家。
    他憧憬了两年多，想了两年多，终于还是梦想成真了。
    可陆砚钦也有苦恼。
    虽然司命就在他身边，他日日都能见到她，抱到她。
    情动之时他们也会接吻，会有亲密举动。
    但有时候，陆砚钦还是会觉得司命离他好远好远……
    总有一种她随时都会再次离开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始终很不安。
    她明明是不抗拒他的触碰的。
    甚至，陆砚钦感觉得到，她是喜欢的。
    但她有时候也会刻意控制自己。
    她好像……是在害怕。
    陆砚钦大概也能猜到司命在怕什么。
    她怕的，无非是他与她的身份不同。
    她怕的，是她是仙子，而他是凡人。
    她始终认为，仙与人不能在一起。
    可他不想管那么多。
    身份不同又如何？谁说仙子与凡人就不能相爱？
    他只知道，他爱她，他想与她在一起。
    生生世世，都不想和她分开。
    哪怕会为此付出生命，他也甘愿。
    ……
    车子停稳，陆砚钦和司命却谁也没有动。
    过了一会，陆砚钦率先解开安全带，后探过身子，给司命解开。
    他伸手抱过司命，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司命抬眸看了他一眼，后伸手搂住他的腰。
    “太瘦了……”陆砚钦喃喃道，“得多吃点……”
    “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做。”
    似是没想到陆砚钦会说这个，司命愣了愣。
    “你是在转移话题吗？”她问。
    他明明知道她想说什么的。
    陆砚钦顿了顿。
    “小绿茶，我们不谈那个，好吗？”他的语气带了些许哀求。
    “为什么？”司命问。
    “总得解决的，不是吗？你也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
    陆砚钦深情的双眸注视着司命。
    片刻，他叹息，后妥协。
    “好，你想谈，那我们就好好谈谈。但在此之前，先把晚饭吃了，好吗？”
    “别饿着了。”他补充道。
    司命怔了一下。
    她想告诉陆砚钦，不要这样。
    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这段感情，她不认为自己配得到陆砚钦的好。
    但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不想看到眼前的男人露出受伤的神情。
    犹豫了片刻，司命还是点了头。
    陆砚钦轻笑着问：“晚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我去做。”
    他抱着司命下了车，进了别墅。
    “你先休息，我去做饭。”他把司命放下。
    “嗯。”司命点着头，应了一声。
    看着陆砚钦进了厨房，她坐在客厅，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