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这番话,回答的太精妙了,充满了禅机。
听到王时雍耳中,却是心中震撼。
国师这话的意思是承认了吧?
他是承认了,这就是承认了。
听到了,两个耳朵都听到了。
国师说他真能长生不死。
妈呀,能长生不死,谁还费劲当官啊!
只要能一直活着,慢慢积攒,回头搞个皇帝当当也不难。
何必,还要给人卖命当舔狗?
“国师果然道法高深。”
王时雍谄媚的说道:“老夫这辈子能结识国师,已是三生有幸,今日能与国师把酒言欢,更是莫大的运气。”
“老夫这辈子没有服过谁,唯有对国师真心敬重,他日若有机会老夫愿舍命相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
王时雍这一套话,茶味熏得郭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翻译过来,不就是“哥哥真棒,人家以前没喜欢别人,一见到哥哥就喜欢的不得了,人家还想和哥哥有更深的缘分,只怕没有这个机会。”。
真是一报还一报,郭京听着直犯恶心。
他当时给赵桓用这一套的时候,还觉得挺顺手,现在被王时雍用回来,简直鸡皮疙瘩掉一地。
要不是为了大宋百姓,他才不受这个罪。
“王尚书的福分并不浅,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郭京说完这话,王时雍瞬间期待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郭京。
继续讲,爱听,怎么福分不浅了?
郭京此时却看着王时雍忽然凑近,眉头紧皱。
“嘶……”
郭京这一惊一乍的弄得王时雍一愣怔。
“怎么?国师可是看出来什么了?但讲无妨,老夫这个人承受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王时雍故作豁达的一摆手。
“王尚书印堂被黑雾环绕,这是有死劫啊!”
扑通……
郭京话音未落,王时雍直接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落到桌底下。
“哎呦呦,王尚书这是怎么了?”
郭京连忙弯腰去扶王时雍出来。
啪……
王时雍一抬脚,奈何腿太软,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起来一半又摔了下去。
似是王时雍这种绝对的利己主义者,最怕什么?
罢官失去权利,抄家罚没所有钱财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怕死啊!
他出卖一切不就是为了活命吗?
为了更好的活命,但前提就是要活着。
现在国师说他要死了!!!
“国……国师……我,我可是最崇敬你的啊!我是你的头号信徒,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
王时雍颤颤巍巍的起身,抓着郭京的胳膊,哽咽的说道:“国师,您一定要救救我,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老夫还不想死,老夫还没聆听过国师的教诲呢!”
“只要国师能保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王时雍趁机把自己定死到郭京的阵营中。
“王尚书怎么如此激动?”
郭京笑道:“生死一事,倒也不必太在意。其实生命就是一个轮回,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生命形态的全新开端。”
听到郭京这话,王时雍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太可怕了,国师这话说的太可怕了。
合着死的不是别人……
“我没有国师这般豁达的思想,我只想用这个命多活几年……”
王时雍感觉自己胸口闷得不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颤颤巍巍的,不知道是不是印堂发黑的作用已经奏效了。
一瞬间,王时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
感觉自己就要病入膏肓了。
“贫道只是说王尚书有死劫,又没说不可化解。”
郭京说着,伸出手掌装模作样的掐算一番。
“嘶……”
掐算着,郭京倒吸一口凉气。
王时雍惊恐的看着郭京,他感觉郭京这吸的不是凉气,而是他的命,是他的元气。
“如何?国师算的如何?”
王时雍看到郭京停下来,迫不及待的询问。
郭京眉头紧锁,沉吟一会后,为难的说道:“没想到王尚书此劫如此之大,即便是贫道想要为你化解,都需要极大的功夫。”
“国师,只要能化解,还请您务必出手,不论多大的代价我都给。”
王时雍被吓傻了。
若是平时,他倒也不会如此畏惧。
只是刚刚才看到过郭京的“起死回生”仙术,已经对郭京深信不疑。
再加上,从高柄口中听到郭京对他的优待。
他这才对郭京的话,没有一点怀疑。
郭京那是什么人?
当朝国师。
便是陛下和亲王都要信奉的人,王时雍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郭京算计。
毕竟国师要什么没有?
而且还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郭京沉吟许久,似乎是在权衡,在纠结要不要搭救王时雍。
王时雍有心央求,又怕干扰了郭京的思索,惹得郭京不愉快,只能忐忑不安的看着郭京,似乎是死刑犯在等待刀斧手到位的那般。
“也罢!”
郭京一握拳,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王尚书与贫道如此投缘,若是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贫道也于心不忍。”
“贫道便亲自出手,为王尚书化解这一死劫。”
听到这话,王时雍才敢松口气。
“多谢国师救命之恩!”
王时雍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郭京“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尊严什么的不重要,比起活命和虔诚,脸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只要郭京能救他,给他前程,别说磕头了,他就算是给郭京舔脚丫子他都乐意之至。
“王尚书请起,你先别急着开心,纵然贫道出手,也未必有十全的把握。”
郭京把王时雍搀扶起来。
听到这话,王时雍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心脏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好人都快要被刺激死了。
“国师……”
王时雍可怜巴巴地看着郭京。
“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此劫虽然难化,但只要王尚书与贫道齐心合力,自然会有一线生机。”
郭京继续忽悠:“就是不知道……王尚书愿不愿意这么做……”
“愿意,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只要国师开口,我什么都能干。”
王时雍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国师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听从国师吩咐。”
鱼儿上钩了!
郭京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