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父,他们欺人太甚!!!”
赵桓一看到郭京,委屈的眼泪就哗啦啦的流。
“他这是要逼死我,我撑不住了,我真的撑不住了……”
赵桓把曾纡的劄子递给郭京,哪怕过了半天的时间,他仍旧没有缓过来,还是气得要死。
早知你想要复辟,那这皇位你别传给我啊!
好不容易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候,现在你给我搞这一招釜底抽薪。
还让不让人活了?
郭京一边看,赵桓一边抽抽搭搭,絮絮叨叨的诉苦。
拦截勤王军队是什么意思?
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赵桓都怀疑,到底谁才是他的亲爹?
郭京越看脸色越阴沉。
这次他没演,他是真的生气了。
早知道赵佶荒唐,没想到能荒唐到这个地步。
这是去逃难还是去度假?
他心里就一点都没有大宋江山和黎民百姓吗?
别说他还是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他就算是个人也不能干出这种事啊!
郭京递出手帕给赵桓,用冷峻的眼神和低沉的嗓音说道:“陛下莫急,有贫道在,谁都不能威胁陛下。”
“亚父~”
赵桓感动的稀里哗啦,还得是亚父啊!
“亚父,我该怎么做?”
父子相争,赵桓若是一步做错,将会遭受无尽反噬。
赵佶再怎么荒唐,毕竟也是太上皇,还是赵桓的亲爹。
他做的过分,天下百姓会骂他……虽然也没啥用处,顶多就是让他多打几个喷嚏。
可若是赵桓对赵佶做的过分,百姓怎么说也不好说,但是一定会有一堆牛鬼蛇神跳出来。
届时,他们打着勤王清君侧的名头作乱,那赵桓就被动了。
所以,不能动兵讨伐。
绝对不能动兵。
可是发圣旨的话,也不合适。
一来没有儿子给亲爹的圣旨,况且这个亲爹还是太上皇。
二来,赵佶也不会接受赵桓的圣旨。
再加上,蔡京、童贯等奸贼在一旁蛊惑赵佶。
赵桓圣旨一出,指不定会被他们说成什么样。
郭京沉声说道:“此事倒也不难,太上皇爱好风流,不喜拘束,或许未必是他贪恋皇权……”
赵桓一听这话心里就有点不爽,这还不贪恋皇权?
这江山都要分化了。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听郭京继续讲。
“兴许是有人从中作梗,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郭京别有深意的看着赵桓,说道:“陛下和太上皇乃是亲父子,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即便有所误会,当面讲一下也说开了。”
赵桓眉头紧锁,他似乎听出了点什么意思,但是此时他怒火上头,脑子不够灵光,又没抓住重点。
“亚父的意思是?”
赵桓迟疑的看着郭京。
郭京冷笑一声,说道:“贫道没有什么意思,不过陛下可以意思意思。”
“如今完颜宗翰已经带着金兵逃离开封府,都城已经没有危险了。”
“陛下是个仁厚忠孝之人,应当也担心太上皇在外奔波受累。”
“镇江府虽好,但怎比都城汴京的繁华?”
“陛下不妨写信主动请太上皇回汴京休养……好让您侍养在侧。”
最后一句,郭京故意加重了语气。
赵佶在外面不好处理,怎么做似乎都不能和平解决。
与其给别人留下话柄,不如让他回来。
到时候,到了汴梁以后,怎么处置还不是赵桓说了算?
赵桓顿时明白郭京的意思,当即也破涕为笑。
“我明白了,我也十分想念父皇,我这就亲自写信央求父皇回来,若是父皇愿意的话,便是我退位当太子又何妨?”
先把人给骗回来再说。
郭京点了点头,又说道:“为了大局着想,陛下需忍一时之气,切莫受奸人挑拨,冲动之下做出留人话柄之事。”
郭京觉得赵佶能那么荒唐,肯定和蔡京、童贯之流脱不了干系。
因此,赵佶未必能回来的那么顺畅,可能还会做出更加挑衅的举动。
赵桓若是忍不住,那就因小失大了。
所以,郭京必须要劝赵桓再忍耐一下。
“亚父放心,我心中明白。”
郭京又对赵桓表示了一番关怀与不舍后,连口饭都没顾上吃,又紧忙出城奔赴太原。
“国师,我们不从这边走,追大军吗?”
荆超看到郭京拐到了岔路口,不解的问道。
“大军有大军的用处,我们有我们的任务。”
郭京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道:“咱们先去一趟河北吧!”
大军是朝着太原方向出发,郭京则是要往河北去,自然就不同路。
他自打和大军分别以后,就没打算回去。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留下高柄演戏。
郭京的军队,特点十足,还是非常吸引人瞩目的。
这让郭京想做点什么的话,就很不方便。
他不太喜欢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中,这不利于他搞小动作。
他更喜欢藏在幕后,暗中出击。
“国师……”
荆超正要说话,郭京打断他,说道:“你我乔装改扮,就不要称呼国师了。”
一张口“国师,国师”这还怎么伪装身份?
荆超迟疑了下,试探道:“郭相公?”
看郭京没有反对,才接着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我们是否要先找地方休息一夜,明日出发?”
他们这些行伍之人连夜赶路倒是没什么,但是国师看着文文弱弱,恐怕不好太过辛苦。
“附近可有休息之处?”
“金兵猖狂,周围已经被他们祸害的无人居住,朝廷尚未作出安置,恐怕只有几里外的陈桥驿有休息之所。”
“那便过去吧!”
完颜宗翰陈兵几个月,开封府周围都荒了,除了驿站外想要找个村庄都难。
大宋的起源之地,陈桥驿站,此时也显得很是荒凉。
除了院子中一颗大槐树还在迎风挺立之外,院墙已经是东倒西歪。
看这个样子,估摸连个驿卒都没有。
“怎么荒废成这个样子了?”
荆超说着,吩咐手下:“你们两个去找找有没有能住人的房间,给郭相公收拾一下。”
郭京刚要进去转一转,突然就听到“嘭”一声,驿站大门被大力撞开。
本就摇摇欲坠的破败大门,直接受不了这份“羞辱”轰然倒塌,不再伺候这些不知体贴的莽夫。
铿噌……
宝剑出鞘,寒光一闪。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