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原城上的守军都被惊动了,他们惊慌的看向远处金兵大营的方向。
“不对劲,他们的动静不对劲,快去禀报太守和王将军!!”
城墙上的将领,立马就发现了情况不对,火速安排传令兵去禀报情况。
他们站在月墙上,密切的观察金兵的动向。
“有没有懂女真人话的人?”
这个将领看向其他士兵,沉声问道:“他们在乱吼乱叫什么?”
那动静,听得就很不寻常,绝对不是他们往常训练的时候,发出来的那种动静。
“将军,属下听得他们好像是说报仇什么的……”
一个士兵犹豫着开口,他倒是能听懂一些女真人的语言。
只是,距离太远了,听得不真切。
而且他也只是能听懂部分的女真人语言,不是所有都能听懂。
因此他听到女真人的怒吼声,只能听出对方咬字清晰,并且简短的一些话。
“报仇?”
这个副将眉头紧皱,不解的说道:“他们报个什么仇?他们来践踏我大宋河山,欺辱我大宋百姓,他们有什么仇可报?要报仇也是我们大宋找他们报仇好吧?”
副将冷哼一声,很不服气。
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难道是说银术可?”
“日前我曾听王将军说过,国师上次派遣金甲神兵冲营,完颜银术可带兵去追击,结果遭受埋伏,重伤不治身亡……”
“金兵对外说是完颜银术可重伤回金庭去修养,今天看他们这个动静,难道银术可真的死了?”
副将露出喜色。
完颜银术可的确是个猛将,这段时间搞得他们焦头烂额。
如果银术可真的死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此时王禀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应当不是,银术可对于他们来说的确分量不轻,但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此丧失理智。”
不论银术可死没有死,金兵现在要做的都是稳定军心。
哪怕银术可真的死了,如今完颜宗望不在太原,完颜宗翰又过来了。
而且完颜宗翰还是打了败仗,甚至是惨败之后逃过来的。
其实,对于金兵的军心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加上国师带着金甲神兵赶到,金兵屡次吃亏。
异位而处,王禀觉得如果自己是金兵将领的话,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军心。
就算银术可真的死了,现在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最重要的就是先求稳,一动不如一静,一切都应该等到完颜宗望回来再做打算。
现在金兵突然这么闹腾,只怕其中有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金人的将领都是吃干饭的饭桶,没有一个人有大局观,所以才会如此冲动行事。
王禀眼看着,城外黑压压的金兵朝着太原城的方向靠近。
金兵步步紧逼,黑骑压城,显然这次出动的人数并不少。
不过,王禀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慌张的神色,甚至他连紧张都没有。
毕竟现在有国师坐镇,太原也已经不再是被围困起来的孤城,他心中有了底气。
况且,还有国师的秘密武器在呢!
金兵不来进攻,他还没办法见识一下国师秘密武器的威力。
正好,金兵现在给他这个机会了。
要不然,他还要想办法去逼金兵来进攻。
王禀说着,抬头看向天上。
“大晴天,真是天公作美啊!”
王禀看着万里无云,太阳高悬的天空,露出一丝浅笑。
……
章明安无奈的看着金兀术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太原府的方向出发了。
他无力的叹息一声。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此时出兵,绝非恰当的时机。
想了想,他马上转身朝着刘彦宗的营帐狂奔过去。
现在能说服金兀术的,也就只有他们都统刘彦宗了。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看到章明安过来,唐汉连忙迎了上来,追问道:“四太子怎么那般生气?二太子又怎么了?”
尽管唐汉刚刚已经从章明安和金兀术的对话中,猜出来了些什么。
但事关重大,他却不敢轻易的往那方面想。
“现在没有功夫说这些,四太子现在带兵去强行攻打太原了。”
章明安无暇顾及别的,焦急的问道:“都统醒过来了没有?现在能拦得住四太子的也就只有都统了。”
金兀术毕竟是还是金太祖的儿子,人称四太子,又是东路大军主帅的亲弟弟。
他虽然只是个行军千户,但有这些身份在,他铁了心要出征,其他将领谁能拦得住他?
不仅拦不住,他们还得听从。
毕竟身份在这里,他们可以不看品级,但不得不看身份。
唐汉让开身子,说道:“王军医正在为都统医治……”
章明安走了过去,就看到一个老军医正在给刘彦宗的脑袋上扎针。
这位王军医,还是他们之前攻打燕京的时候,顺路抢过来的宋人军医。
若非金兀术盛怒之下,牵连军医,杀了一只负责医治刘彦宗的军医,唐汉是断不可能找这个王军医过来给刘彦宗治疗的。
虽然都是汉人血脉,但唐汉他们多少还是有点信不过宋人。
只不过现在没办法了,所有军医之中,只有这么两位能治疗内科,其他都是只擅长外科和骨科的速成军医。
交给那些只会处理外伤的军医,唐汉他们更不放心,只能找王军医了。
下了足足两刻钟的针,一把年纪的王军医在滴水成冰的温度中满脑门的汗水,这才让刘彦宗悠悠转醒。
“都统遭外毒侵体,身体亏损严重,而今又急火攻心,以致气血不行,内毒发作,这才导致晕厥。”
王军医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请都统,切勿情绪起伏太过激烈,当前应以静养为主,若是再如此激动,只怕毒素会随着血液直攻心门……”
也就是没几天好活的了,安静的待着吧!
若是继续大悲大怒,那真就没两天好活的了。
刘彦宗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军医下去。
“四殿下……”
刘彦宗只觉得心脏绞痛难忍,他眼角泪滴无声滑落,他气若游丝的说道:“四殿下,如今……”
刘彦宗并不知道金兀术已经离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