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桓的呵斥和命令,黄真连忙应下。
“是,官家。”
说罢。
赵桓这才好像卸下一桩心事一般,坐回轿子内。
面对郭京那一脸的欲言又止,赵桓大手一挥。
“不必多说,朕心意已决。”
“亚父就等着当你的天策上将吧!”
“这……”
郭京“苦笑”。
“那贫道就真的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心里对这个结果无比满意。
就算赵桓之后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太强烈,更不会收回放在自己手中的兵权。
毕竟。
这可是自己再三推辞。
而赵桓又盛情难却的。
轿子一路平直快行到了皇宫。
赵桓刚落地,便被引着去了侧殿。
负责这方面的议事官员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一边带着赵桓走,一边低声说。
“官家,急报,相州来人已经在侧殿恭候。”
“不过他身受重伤……”
“重伤?”
赵桓一皱眉头。
“身受重伤还来见朕?莫非相州叛乱?”
郭京适时开口,“可已经请太医?”
赵桓恍然回神,连连点头。
“亚父说得对,把太医叫来,别让他死在朕的偏殿里。”
议事官员领命而去。
赵桓和郭京推门而入,刚进去,扑通一声,一个人影就拖着身体跪下了。
重重下跪的声音,听得郭京都有些牙疼。
而且,那人的胸口甚至还在渗血!
赵桓吃了一惊。
不待他说什么,相州前来的官员就已经忍痛咬牙开口。
“官家……”
他脸皮子都在颤抖,眼神悲痛。
不知道是因为太痛了,还是太难过。
“草民……草民带来了前相州知府汪伯彦的……的……”
说着,他哽咽着从自己胸口处掏出一封书信。
一边抖着双手呈递,一边补充自己没说完的话。
“……的认罪书。”
“什么?”
赵桓皱眉且吃了一惊。
“谁?汪伯彦发什么疯?”
“咳……官家!”
郭京做提示,轻轻咳嗽,上前两步接过这位官员手中的书信。
书信薄薄一层,却好像重达千斤,让这位相州官员的手一直都在颤抖。
郭京退后两步,展开信件。
赵桓并不在意。
就算郭京不开,他自己也不会亲自查看。
何况,兵权都给了,一封认罪书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郭京眉头却越皱越紧。
看完了以后,他只想说一句什么东西!
这封认罪书上面,详细进行了描写关于汪伯彦畏罪自杀一事。
这是汪伯彦的亲笔信。
他言语中提及,自己是如何和赵构互相勾结,赵构又是如何图谋不轨的事。
更是提及了相州匪患,也是赵构一手构成的。
为的是趁火打劫,筹集造反军费。
“亚父,信中写了什么?”
赵桓望着郭京神态不悦带着凝重,难得有些慌乱。
亚父都觉得棘手吗?
那他怎么办!
郭京回过神,轻轻抿嘴。
他叹了口气。
“这封信……”
“算了,官家还是自己看吧。”
说完,郭京将信封呈上。
薄薄的信纸放在案牍上,赵桓心怀好奇捡起来,一目十行。
但他眼眸中蕴含着的神色很快就从好奇变成了暴怒。
他想起来了。
赵桓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汪伯彦临死之前,曾经给他上了最后一封折子。
那时他还颇为气愤。
那封奏折中,不论是匪患还是其他的弊病问题,汪伯彦全都大包大揽,揽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他“畏罪自杀”了。
这么一经对比,根本不难发现,汪伯彦是被杀的!
而且,绝对是被赵构安排人杀死的。
“官家!”
那位相州的官员五体投地,身体颤抖,声嘶力竭。
“汪大人虽确有错事,可他远远没有那么罪恶!”
“求官家做主!”
“咳咳咳……”
一边说,他一边咳出血来。
简直声声泣血。
郭京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该作何想法。
汪伯彦死有余辜。
但他确实有个好下属。
他几乎拼了这条命,将汪伯彦最后的亲笔临别信,送到了赵桓的手上。
汪伯彦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好他一个赵构!”
赵桓瞬间爆发。
他的眼中蕴含着雷霆之怒。
赵桓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狠狠地拍击在桌面上,扭头便对郭京厉声寻求。
“亚父!赵构贼子不得好死,亚父不是有通天智能吗?亚父可否一道雷直接劈死那个乱臣贼子?!”
郭京:……
这你可就有点高看我了呀。
自己说到底就是个神棍。
真要是能召唤下来天雷的话,他也想把大宋这些糟心的渣滓全部都劈死。
……嗯,真要说的话,他先劈赵佶,再劈赵桓,赵构也跟着一起,也省得糟心。
天天折腾这个,折腾那个。
他就跟那推粪球的屎壳郎一样……
还得看看自己推出来的粪球圆不圆,有没有偏离轨道。
郭京在心中默默吐槽。
但拒绝肯定是不行的。
赵桓如今正在愤怒之中。
要是拒绝了他的话,说不定会被他怀疑自己的威能。
还是得想个别的办法。
郭京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连忙开口安慰。
“官家息怒。”
“贫道也想这般施法,但召唤天雷不要紧,要紧的是赵构其人与官家有血脉相连,天雷无情,若是一不小心如同株连九族一般……”
郭京把召唤天雷的后果忽悠的格外严重了一些。
说的赵桓一愣一愣的。
他可不想后面赵桓看谁不顺眼,就让自己去劈一下。
“……那,那还是算了!”
赵桓连忙改口。
“赵构固然可恨,但天雷若是连带劈了他身边的平民百姓,那便造了无辜的杀孽,对朕,甚至是亚父,都多有不便。”
“都是朕的臣民,为了赵构那家伙牺牲,太不值得,此事暂且作罢。”
赵桓说的冠冕堂皇。
但他背地里偷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差点伸手擦冷汗。
好险好险。
真要被一道雷劈下来的话。
他给赵构陪葬,那就太吃亏了。
就算不陪葬,他被雷劈一下,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为了区区一个赵构根本不值得!
此事还是算了。
可是赵桓心中有气不通顺,有火不发出来怎么能行。
他咬牙切齿地恨骂。
“赵构这贼子着实可恨,竟然私自处置朕的朝臣。”
“果然是早已经有了谋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