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头。
我就这样沉默着，那个中年男人也不说话。
等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陈斌终于过来了。
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局领导。
那个领导直接把便衣中年男人叫了出去，并且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这时审讯室就只剩下我和陈斌两个人。
看他脸色凝重，显然情况不妙。
“现在什么情况？”
我将戴着手铐的双手放在了桌子上。
陈斌递了根烟给我，然后帮我点了起来。
接着他也点了一根。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吞云吐雾，谁不说话。
“之前死在人工湖里的那三个霸凌者，都是你杀的，现在他们已经在那把木剑上面提取了血迹化验，有了确凿的证据。”
“还有今天晚上在那片树林里，你又杀了杨茜和杨明他们。”
陈斌抽着烟，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杀的是恶鬼，他们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我冷眼看着陈斌。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你觉得要怎么让别人相信？就算我们749局的同事都相信，那又怎么样？警察能相信吗？这个社会能相信吗？到时候就报道出来，说被你杀死的那些人全都是被恶鬼附身了，所以你是在为民除害？你觉得这能服众吗？会有人信吗？”
陈斌说着摊了摊双手。
“那我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反问他。
“我们现在处理这些事情确实很困难，但是没办法，要遵从社会规则，你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啊？你是公职人员，不是正义使者，也不是古代的大侠，杀人是要偿命的。”
陈斌说着敲了敲桌子，感觉他有些抓狂。
“但是我们现在面对的存在，根本就不在这社会规则之内，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除掉他们。”
我说着握了握拳头。
“那你这样下去，跟恶鬼有什么区别？你只是比那些恶鬼更加凶残的恶鬼而已。”
陈斌没好气的说道。
“没错，我身怀杀戮之鬼，专门就是杀那些恶鬼的，我当然比他们更凶残。”
我说着轻笑了一声。
“你真是疯了。”
陈斌骂道。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必须得承担刑事责任了是吧？”
我看着陈斌，眯眼问道。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也没那么害怕，尤其是到了这时候，我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因为在做那些事情之前，我当然也想到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的。
所以其实也在我意料之内。
“承担刑事责任是肯定的，刚才局长都已经跟警局的领导交涉半天了，他也请示了上面的领导，为了降低社会负面影响，你这件事不能享有特权。”
陈斌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就是牺牲我呗？”
我冷笑了一声。
这也在我意料之中。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说你有神经病，到时候精神鉴定的时候，我们会给你做一份假的鉴定报告，这也是上面批准的我们可以动用的最大手段，到时候你不用坐牢，但是得在精神病院待几年。”
陈斌说着摊了摊双手。
“精神病院？”
我听到这几个字，忽然间想到了叶江河。
他现在也在精神病院里面，但他是真的神经病。
可我不是啊？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要不然你身上这案子，可绝不是坐牢那么简单，大概率是要判死刑的。”
陈斌正色说道。
“我知道，但是关进精神病院，特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听我的，现在人间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人性沦丧，恶鬼横行，现在我们是没有特权，也没有人会相信恶鬼入侵了人间，但是要不了多久，等到恶鬼彻底显露出来，开始害人的时候，那时候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怕身上的冤屈洗刷不掉吗？还是要靠我们这些玄门中人来平定恶鬼之乱的，那时候我们也才能有真正的用武之地。”
陈斌看着我，神色郑重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有些道理。
以现在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些恶鬼肯定会越来越肆无忌惮，到时候他们甚至有可能不再隐藏，直接光明正大的祸害人间。
等到恶鬼横行，四处害人的时候，人们自然也就相信恶鬼的存在了。
那时候我身上的案子，很容易就能够解释清楚。
所以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即便是在精神病院里面待一段时间。
总之肯定比待在牢里要好。
“这个倒是可以，但是我得在精神病院待多久呢？”
我看着陈斌问道。
“待不了多久的，现在人间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你也看到了，很快就是恶鬼横行，四处害人的局面，你觉得普通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恶鬼？警察能去抓他们吗？到时候还不是得靠我们，你就安心在精神病院院待一段时间，应该很快的。”
陈斌安慰我。
“那行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跟局长这就去和警局的领导交涉，只要我们坚持你有精神病，他们就必须让你接受精神方面的鉴定。”
陈斌说着就离开了审讯室。
然后过了没一会儿，那个便衣中年男人又来到了审讯室。
这一次他的脸色明显非常难看。
“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吗？有精神病？我看你就是杀人惯犯。”
他恨恨的看着我。
“我杀的不是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他们早就已经被恶鬼附身，不过是一副傀儡而已。”
我看着那中年男人，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但在别人听来，我却像个神经病。
所以我不需要说自己是神经病，我只需要说实话就行了。
“荒谬！”
那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接转身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负责霸凌者离奇死亡案件的杨炎杨科长忽然又来到了审讯室。
看样子他很想跟我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