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山脉,叶囡盘于五座源天神阵正中,闭眸凝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修为波动与气息,头顶大道宝瓶高悬,化成一口黑洞,聚纳八方精气。
其体表,自然萌生出一层洁白的仙辉,如圣洁的仙子,映得肌肤晶莹剔透,皙白如雪,浓密乌发自然垂落,整个人都如羊脂玉雕像般精致。
那口黑洞,随着她的吐息而脉动着,群山万壑似在这一刻都变得寂静了,那道身影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
叶囡的眉心,如有一团仙火在燃烧,仙辉跳跃,透过额头,映照苍穹。
仙台,为人体最后一个秘境,与前四个秘境大不相同,可以说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有人说,修士修道一生,唯有登上仙台,才算是步上了仙路,拥有了攀登的机会,跨越一层又一层天,朝着那虚无飘渺的终点前进。
每一层天,都无比的艰难,每跨越一层,都会出现参差巨大的实力差距,相当于之前的每一个大秘境,不可揣度。
圣地的长老、大能、圣主乃至绝代妖王、蛮主,全部都止步于这一秘境,永远在攀登,而无法跨越过去。
至于终点究竟在哪里,或者说究竟是否有终点,没有人知晓,正如世人难以想象那些古皇、大帝究竟有多么强一般,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后站在怎样的一个高度。
所谓仙台,就是头颅,其中心神土位于眉心中央,是为元神的所在地,也是最后一个秘境的神力源泉所在。
早在修行前四大秘境的时候,叶囡便已感受到,所谓修行之路,亦如补天之路,在轮海、道宫、四极、化龙这四大秘境修行的过程中,修士的体内大道愈发强大,开始与天道建立联系,以待成为天地间的万道之一。
而仙台,超脱其上,却又与四大秘境紧密相连,贯通每一大秘境,内蕴元神,如身体之魂魄,控制着一切道则与修为的流转。
“昂......”
此时此刻,叶囡的脊骨,传出一声又一声龙吟,仙光绽放,甚至隐隐有混沌气散出,气息惊人。
她眸光闪动,背后涟漪阵阵,如龙纹,法则无穷,神光一道接着一道,引得天地轰鸣。
叶囡的后背上,一团又一团光芒亮起,仙气氤氲,混沌弥漫,共有九团,犹如化龙九变,但倏尔合一,凝成唯一大龙,却又霎时迷蒙,散出一股极尽玄妙的气息,仿佛在开天。
化龙九变,并非是说,它只有九种变化,而是因为,九为数之极尽,变幻无穷,恰如大千世界,万道迷蒙,拥有着无尽的演化,孕育了一切的可能。
而叶囡也恰恰是在化龙秘境,以阴阳五行反演混沌,成功演化出了一片天地小世界。
她的眸光愈发璀璨,虚空中的道则快要将她淹没了,大道如莲,不断绽放,神光普照,映得元神无暇。
轮海衍阴阳、道宫孕五行、四极开天地、化龙生混沌,而混沌,亦可再演阴阳,由此便形成了一个大周天轮回,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四大秘境,是为天地有形之物,日月星辰、山川草木、江河湖海、鸟兽虫鱼......可以目观之、以耳闻之、以肤触之、以鼻嗅之、以口尝之。
而仙台,是为天地无形之道,蕴于万物,亦如己身无形之神,贯联四大秘境,需——以神识感之!
“嗡!”
这一刹,叶囡耳目通明,全身通透,五大秘境第一次同时产生共鸣,发出道道仙光。
“是了,从形体,到元神,化龙秘境,就是一条桥梁!”她心神明畅,再次有了一种悟得大道真义的透彻感。
叶囡眉心,如蕴有一尊神只,神光普照,勾连轮海、道宫、四极、化龙四大秘境,道力滚滚,如大江奔腾,涌向她的椎骨。
“昂!”
位于椎骨的那条大龙,勾连躯体与元神,龙吟震天,吼动苍穹,就要进行终极一跃!
叶囡的每一寸肌体,都在微微颤抖着,流淌着仙辉与混沌的血液,在她的体内疾驰奔流,一道道神光席卷出来,映照得她如神明一般,似万法不侵。
在其头顶,那口黑洞在不断变换着形态,化宝瓶、化面具、化指环、化花雨、化仙剑......对应了一念花开、飞仙诀、万化圣诀、涤尘诀等由她所创的法。
它不断地演化,各种道则融汇,犹如一个法则池,诞生出了一缕又一缕玄而又玄的至奥气息。
“仙台真义已破,吞天魔功即将彻底完善,这是在演化真正的法则,铸就经义!”叶囡双眸闪动,看出了本质所在。
这是极为惊人的,甚至可以称之为石破天惊,因为往往只有到达圣境,才可以尝试将自己大道铸成经文,用以流传后世,还可能会失败。
但此时此刻,叶囡在由化龙秘境向仙台秘境初探的过程中,因其对大道的感悟之深刻,己身大道修行之坚实,她的道极为自然地演化成为了可供参悟的功法,即将化成经义!
“轰!”
这一刻,天地间,各种禅唱、祭祀音、魔吼、神喝皆现,一片轰鸣,振聋发聩。
“嗡!”
叶囡五大秘境齐震,位于脊骨的大龙长啸,再次向前挤动了一寸。
但很快,她就柳眉微蹙,发现自己不论如何催动那五大秘境,那条大龙始终难以继续前进,像是被卡在了原地。
叶囡展开神眼,双眸熠熠生辉,进行内视,看清了实质。
在自己的椎骨方位,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细小的道则,如一根根锁链,密密麻麻,将整条大龙牢牢锁困,任她仙台的元神如何发出神光,那条大龙始终往而不及。
见状,叶囡双眸立时射出两道仙光,如两柄天刀,气息凌冽,打入虚空。
天道设阻,不允许她破入仙台秘境!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阻我么?”然而,下一秒,叶囡却出奇地平静了下来,淡然开口。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似是在询问,但,却流淌着一种震彻万古的清冷与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