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代铎准备在夺取江南江北两座军营之后,军中高中层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可两座军营那可是近五十多万的人马,若是清洗过重,也容易引起军中的反弹,更何况你就算是清洗也不可能将军中的中高层全部给清理掉,所以这收服人心的工作还是要做的,该准备的犒赏物资还是要准备,几十万大军的犒赏物资可不是一个小数,为了准备这批犒赏物资,他几乎掏光了屠龙帮与白莲教这些年准备下来的所有家底,光时间就耗费了好几天。准备妥当之后,他就尽起屠龙帮与白莲教中的高手向就近江北大营而来。
对于这两座军营的兵权,鄂尔多历来是想当的重视,要知道他只所以被称为满清八大总督之首,就是因为这两座军营,没有了这两座军营的治权,那他就是一般地封疆大吏,无论是声望还是权势都得锐减七成,是以每月军营的点卯操练他都准时要到的,军中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地高,此次他虽然亲率军中的精锐外出剿灭忍者门,可临走时还是将两座大营的治权交给了嘉亲王永琰,接手这两座军营的治权之后,嘉亲王永琰自然是觉得压力很大,每天他都要跟着营中将士操演点卯,若不是有高进忠军中大家在旁指点,他还真是手忙脚乱。
那些都统参将可都是明白人,虽然鄂尔多从没有对他们泄露过嘉亲王的身份,可鄂尔多能将两座军营的治权托附于对方,那对方这身份肯定是大有来头,说不准这位就是将来接任闽浙总督的最佳人员,虽然鄂尔多从来治军严谨,可是对于这位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爷的真实身份,但是连军中悍将高进忠都对其极为恭敬,两人若是同时出场,高进忠却都跟在其后错开了一个身位,很显然他们这位临时的顶头上司其身份是贵不可言。
嘉亲王自然也知道为两座军营的几十万兵马将会是他与荣亲王对抗,乃至将来荣登大宝的臂助,是以在打理军中事务方面也是极为的尽力,在对待军中诸将方面也显得格外的亲厚,在不影响军纪的同时也结交一下军中的勇将,是以在每次的操练之后,也会在帐中备下酒宴与军中都统参将联络一下感情。这日嘉亲王正在与军中的都统、参将畅饮时,就有值守的哨兵来报,说是代铎在外宣称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犒赏三军,正在营外等候召见。
听到代铎前来犒赏三军的消息后,永琰首先是感到意外,要知道比他出京还要早,在杭州呆得也比他要长,若是他真的奉了皇阿玛的旨意前来犒赏三军,早就应该来了,何需等到现在,现在鄂尔多不在军中,他居然跑来要犒赏三军了,若说他没有图谋,他根本就不信,于是他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坐在身边的高进忠:“高提督你看......”
高进忠的话很谨慎:“代铎虽然是奉旨钦差,可他终究还是荣亲王的人,这些日子他一直呆在杭州必是有图而来。”
“你是说他为江南江北两座军营的兵权而来?”
高进忠回答说:“近年来荣亲王的心思是越来越明白,尤其是在他接掌三旗的兵马之后,目前最让他忌惮的就是江南江北这两座军营的几十万兵马,傅恒与岳钟琪手里虽然有着几十万兵马,可他们却是一在金川、一在xz,可这江南江北两座大营几十万兵马就不一样了,鄂总督更当今的三朝元老,先皇最为倚重的大臣,在当朝之中,也只有他可以与荣亲王爷对抗,这几十万兵马不除,他那边刚有什么异动,鄂总督这边就给他来个率军北上勤王,这乐子可就真的大了,可以说江南江北这两座军营才是他不得不去的心腹之患,但是鄂总督一直以来却坐镇杭州,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现在鄂总督外出剿匪,这机会不就来了么?同样王爷您的机会也来了,虽说鄂总督有意将这两座军营的兵马交给王爷,可王爷首先得有守住这两座军营几十万兵马的能力,若是王爷你能在鄂总督不在杭州这段时间完美的解决此事,守住两座军营几十万兵马,鄂总督就有可能将这两座军营的实权交给王爷,而它将会成为王爷你立足朝堂的根本,掌上了可控的实权,王爷你将来才能与荣亲王或者和珅继续周旋下去,甚至是将来荣登大宝,手中没有实权,就算是王爷你荣登大宝,也会被他人彻底地驾空。”
嘉亲王永琰颔首:“你先说说本王该如何应对代铎,确保江南江北两座军营兵马不失?”
高进忠回答:“代铎现在最可恃的身份就是他有着奉旨钦差的头衔,卑职以为他会将这个头衔的价值发挥到极致,矫诏夺权,若是军中只是一些低层的将领,他成功的机会的确是很高,只可惜他不知道王爷你也在军中,手里更太祖皇帝号令三军的赤蜂圣剑,有此剑在,守住两座军营几十万兵马绝对不成问题,但是如何将此事做到尽善尽美,这就要看王爷您的魄力了,想得到别人的效忠,你首先得拿出自己让人效忠的资格。”
嘉亲王也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与聪明人对话的确是少了一些周折:“你的意思是诛杀代铎?”
高进忠虽然是那个意思,但是表面上仍然摇头否认:“卑职可没有这么说。”
嘉亲王苦笑:“代铎的确是该死,但是他却不能死,虽然他是荣亲王的人,可他终究还是皇阿玛派到江南的奉旨钦差,杀了他,恐怕伤了阿皇玛的颜面。”
高时忠没有说话,皇家的事终究属于皇家的内务,外人是不能过多的参伙的,而他也很想知道嘉亲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值不值得他下注投资。
嘉亲王也知道现在众多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看着他如何处理这件事,这事如何处理好了,他自然是可以得到鄂尔多的信任与江南江北两座军营兵马的效忠,所以他也没有再犹豫,将目光转向鄂尔多留在军营里扶佐他的副将仝庆祥:“仝将军,我与高大人终究不是军中的将士,而你是鄂总督麾下的第一智将,就由你先接待代铎一下,看对方的来意,若只是简单的我犒赏三军,咱们就不必为难他,至于我与高提督就先处于帐后。”
“喳!”
仝庆祥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他的祖上是满人,也曾经荣光过,可令人无奈的是由于家道早已中落,虽然自身也是满姓大族出身,可自己身是旁支,兼之父母早故,族里肯为其说话却是一个都没有,无奈之余,他也只有选择了行伍这一条路,所幸的是这些年来他通过军功积升,得到了鄂尔多的赏识,破例提拔为军中副将,然而要重振门楣,得到族里的重视,根本就不够,所幸的在bj时,他曾远远地见过嘉亲王永琰,虽然时过多年,他却仍有印象,当然了他也曾听友人说起嘉亲王永琰被乾隆立为储君之事,是以当嘉亲王隐藏身为进入江南江北大营时,他也就升起了投资的念头,不过当时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要知道他只是军中一副将,而对方却是天潢贵胄,就这么投靠过去,根本就得不到对方的重视,这绝对不是他想的,而他的目标就是要得到对方的倚重,要得到对方的倚重,他就得到在对方登上帝王这条路上立下大功,好在现在机会终于是来了,既然代铎已经来了,那就让他彻底地成为自己荣光的踏脚石。
当嘉亲王与高进忠进入后帐之后,他就遣散军中诸将,撤去酒宴,让人将代铎请了进来。进入中军大帐之后,代铎自然是向仝庆祥见礼,直陈来意,说其是奉皇上旨意前来犒赏三军,并接管江南江北两座军营。
对此仝庆祥并不意外:“代大人奉圣旨前来接掌江南江北两座军营可有皇上的圣旨?”
代铎回答说:“代某奉的皇上的口谕!”
听到分这话仝庆祥的脸立时就冷了下来:“代钦差是在跟未将说笑么,众所周知,江南江北两座军营乃是我大清在江南的两座军营重镇,一旦江南江北两座军营有变,整个大清的江山都得风雨飘摇,是以我朝历来都是朝廷的重臣坐镇,代大人虽然是奉旨钦差,可现在就凭皇上的口谕要接掌两座军营,也未免也太儿戏了。”
代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么说仝将军是要抗旨不遵了?”
仝庆祥淡淡地说:“抗旨不遵,仝某自然是不敢,代大人要接掌江南、江北两座军营,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出示皇上的圣旨,二是出示军中的调兵虎符,若是两者全无,就恕仝某不能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