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如果她不是智商在线又努力，上学期哪能考到年级第一名呢。
    陈奕是帮她不少，但她不想在他心里是个蠢蛋。
    见他态度诚恳，她心里才舒坦一点。
    “你俩搁这是学习还是谈情说爱呢？”
    周齐的突然出声让姜馨玉咻的回头。
    “我姐没来？”
    周齐走到两人跟前，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递给陈奕一支。
    陈奕正想来支烟缓解刚才遭受的来自姜馨玉的胡搅蛮缠，碍于姜馨玉在场，只能把烟夹到书里。
    周齐点了烟，姜馨玉不爱闻烟味便离远了点。
    “你姐还在学校，那边树下没人，去那边说吧。”
    不是有事，周齐还真没空跑这一趟，他现在也挺忙的。
    “我来是和你们说那房子的事，你们说过些时候再买是对的，我朋友找的那位房管局的领导被举报了。”
    “怎么处理的？你朋友呢？”
    周齐压低声音，“买房钱被充作罚款被没收，不会再退回，他父母周旋后他人倒是没事，不过房管局那位领导就倒霉了，已经以职务犯罪之名进去了。”
    他比划了一下，表示至少要关五年。
    姜馨玉叹气，有这出在前，就算改革开放了，房管局的猴年马月敢再破例进行房产交易？
    她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家的院子？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不过上头有风声传出来，说是要改革了，至于怎么改革，还得看上头下发的具体文件，也许过不了多久，房子就能作为商品交易了，到时候我再来找你们。”
    一支烟抽完了，周齐起身说：“我妈说让你们有空去我奶奶家做客，话我带到了，有空你俩就去玩。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姜馨玉觉得周齐嗅觉挺敏锐的，连房管局的领导下台都没打消他买院子的心，还想等着以后呢。
    她瞅了陈奕一眼，哼了一身起身，“今天下午我还是不回去，周六于教授要带我去和人文学社的主编见面，你不用等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陈奕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也不用等我。”
    姜馨玉知道他每周六下午和周天上午必去研究所。
    想起姜宝琴的事，她还是又提了一嘴。
    姜宝琴一家脑子都不好，鬼知道他们到了首都后能干出什么不靠谱的事？
    夫妻俩短暂的相聚后又很快分开，开始忙碌各自的事。
    姜老三四口人坐火车辗转到津市时是半下午，等找到医院时天已经黑透了。
    这家医院有点特殊，离市里就没那么近。一路上的车马费花的姜老三心疼，还没到医院，姜老三就决定要在医院赖一晚上，不然这么冷的天气，在外头得冻出个毛病。
    姜宝琴见到亲人，哭的稀里哗啦。
    虽然亲爹不怎么重视她，虽然哥嫂都挺没用的，但是他们不会害她，这世界上也没别的心疼她的人。
    “主任，我家人来接我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姜宝琴已经咨询过她的主治医生了，医生说家里人来接，愿意把她带回家照顾，医院没有道理不放人，毕竟这里又不是监狱。
    宋明翰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给她治疗精神病是要花钱，但别人也能说他一句有情有义。她家的人不是不管她？那他想让她在这边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每年把钱交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精神病人可以逃脱法律制裁一说，不过精神病进了监狱，她还是个精神病，又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进行劳动改造，公安询问了姜馨玉这个“被害人”的意见后姜宝琴才能被宋明翰送来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只管病人，和警务系统没有关联，病人家属都亲自来接人了，医院也没有道理不放人。
    “人是她的丈夫送过来的，我们这边需要通知她丈夫。”
    姜宝琴脸上还带着泪，“明天我亲自去他面前告诉他，他就是为了不和我离婚才说我有神经病把我送过来的，你们不用管这事了，我爸来接我回去，我回家天经地义。”
    主任看她精神是正常了不少，没有刚来那会的疯狗劲儿了。
    “以后出去不要大喊大叫，要学会控制情绪，我不想下次还在医院看到你。不过按照规定，你丈夫那边我们是必须会通知一声的。”
    “行了，签了字就走吧。”
    姜贵生搓着手陪着笑说：“外面太冷了，能不能收留我们一晚？我们是乡下来的，没钱开招待所。”
    主任和医生们觉得挺可笑，这一家直接来了四个人，说是没钱了，咋还能买的起四个人的火车票？
    “医院不是招待所，你们今天不带人走，就明天再来。”
    姜宝琴觉得亲爸太没出息了，瞪了一眼他率先提着自己的布包出了医院。
    哪怕天是黑的，风是冷的，她也觉得眼前是亮堂的，心里身上是温暖的。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会过日子？能在医院住一晚，不省好几块钱？”
    姜宝琴懒得和她爸掰扯，“我手里还有点钱，这钱我出。等从宋明翰家要到了钱，家里不就有钱了？”
    该死的宋明翰！
    该死的姜馨玉！
    她总算是知道姜馨玉为什么和她一样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这辈子却直接不要宋明翰了。
    宋明翰就是个喜新厌旧花心在外又心思歹毒毫不留情的人渣。
    她给他生了个孩子，他还是这样对她！
    姜馨玉上辈子肯定也遭遇过这些，日子过的只是表面光鲜，其实内里痛苦不堪，这辈子她才直接不要他了的。
    该死的，她明明知道宋明翰是什么样的人，却不出言提醒她！
    她真是好歹毒的用心！
    这对狗男女就没一个好东西！
    手指都掐进了肉里，她也不觉得疼。
    吹了半个多小时的风，五人还没到招待所，一路上姜老三可没少絮叨。
    “生你真是白生了，净给家里丢人，你瞅瞅姜玉珠和姜馨玉两姐妹，听你二婶吹的，姜玉珠婆家的门第可不低，在首都单独住四合院，结婚的时候那场面可不小，领导坐满了院子。还有那王寡妇，她前头的男人可没死，现在还是大领导，出门都有吉普车接送，你咋这么没用，嫁给宋明翰我们也沾不到他家的光，他还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来。”
    提起这些，姜老三也是一肚子怨气，他闺女也漂亮，命咋没人家好？
    姜志飞媳妇正准备附和公爹，就听到姜宝琴尖着声音问：“什么？陈奕他爸没死？还是大领导？”
    姜老三叹气，“可不是么，你就没人家姜馨玉命好，捡了人家不要的宋明翰，还当宝似的…”
    姜宝琴脑袋嗡嗡，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