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方这么汲汲营营,当然不可能只为了获得y国的一点支持。
沉没的游轮,可怜的死难者,全力搜救的戴维斯,悲痛欲绝的罗森总统,对于遇难者家属的种种补偿与痛悔……
这一切足以完成一场完美的政治作秀。
只需要牺牲几个微不足道的侍者船员,两个声名狼藉的骗子,以及一个备受排挤的新任boss,再加上一点儿美金。
一石二鸟,绝妙的计谋。
至于损失的游轮?
那是保险公司需要头疼的事,而不是戴维斯。
荼九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这些分析,就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
“所以……”
罗伦斯摸了摸下巴:“我现在是不是该先通知接收了亚特兰蒂斯保单的那家保险公司?”
“当然。”
荼九笑了笑:“那可是我们的同伴,或者应该说救世主?”
“如果阻止不了亚特兰蒂斯的沉没,那他们就必须保住我们这些证人。”
“顺便再通知一下亨利先生。”荼九挑了挑眉:“希望这份礼物值得几艘救援船。”
“但在此之前。”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艾尔’:“得控制戴维斯得到消息的一切渠道,最好的结果是能在我们安全之后,再让他们得到消息。”
‘艾尔’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有仇也得有命报,我必须得先活下来才有机会给你找麻烦。”
荼九却只是挑了挑眉,从自己的手下里指了个人:“看好他。”
‘艾尔’翻了个白眼,低哼一声却没做声。
“剩下的人去船长室,控制住船长和大副,再把船员集中在一起,我需要知道他们中间有没有戴维斯家的探子。”
眼见众人应声而动,沉默许久的文森佐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知道戴维斯的计划?”
荼九瞥了他一眼,高深莫测的扬了扬眉:“不告诉你。”
其实他不知道。
但这个解释足够合理、也足够取信于人,更能让戴维斯落不着好,这就够了。
至于真假,那不重要。
“你不说我也知道。”
文森佐注视着青年明亮的眼眸,不由自主的垂首靠近:“亲爱的,你和那个绿毛是什么关系……”
他可是亲眼看见纳尔把牛排放进了那家伙的盘子里,这两人之间的了解简直连一个眼神都不用,默契的让人嫉妒。
荼九不耐烦的推开他的脑袋:“看在你及时给了消息的份上,我不会把你扔进海里,但……”
他瞥过男人的脸,语气冷的像是漆黑的深海:“离我远点。”
“你的游戏令我厌烦。”
说完,他不再理会沉默的男人,带了两个人往舱底走去,打算看看炸药的情况。
文森佐默不作声的站了许久,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满脸探究的科尔:“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科尔连忙收回目光,干笑道:“就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觉得自己该认识对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见男人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自己不出声,科尔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便有些慌乱的开口想要扯开话题:“你是不是喜欢纳尔……”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纳尔刚才的态度,明摆着对这个家伙不感兴趣,自己这不是找死吗?!
“我不知道。”
他正琢磨着怎么溜走,却忽然听见男人迷茫的开口:“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随后,漆黑冰冷的枪口抵住额头,男人满眼困惑的询问:“你可以告诉我吗?”
科尔本能的举起双手,求助般的四下看了一眼,但哪里有人理会他。
面对男人充满威胁的求教,他只好扯着唇角,勉强自己笑着开口:“你这个问题可算问对人了,我游走花丛十几年,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不管文森佐和科尔那个骗子学了什么,荼九现在正站在行李箱大小的炸弹面前,深深的皱起了眉。
这是一种具有多种独立式引爆机制的炸弹。
这种炸弹有极为复杂的内部结构,包含了多种引爆方式,任何轻微的移动或操作都可能触发引爆机制。
即使是最资深的拆弹专家在面对这种炸弹时,都需要格外小心,哪怕是最简单的操作,例如拧松螺丝或者移动外壳,都有可能引爆它。
也就是说,最安全的拆弹方法就是别动它,然后全员撤离出足够远的距离,隔空引爆,才能排除这个炸弹的威胁。
但他担心炸弹内部会不会预埋了遥控装置。
如果船上有哪个人隶属于戴维斯家,并且拥有炸弹的遥控器……
“茱莉亚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跟着他的手下也是神情凝重,立刻回复:“刚才罗伦斯和茱莉亚小姐联系了一下,她们距离这里还有三百海里。”
荼九不由松了口气。
以茱莉亚乘坐的游艇的速度,大约只要四个小时就能赶过来。
即使炸弹现在爆炸,他们在海里也只需要坚持四个小时。
“你们两个跟我去看看救生艇。”
荼九指了指剩下两个人:“你们两个去打包一些食物和水,以及烈酒,以防万一需要跳海时,我们有足够的生存物资。”
离开时,他看了一眼大开的舱门,不由皱了皱眉:“得去找这里的钥匙来把门反锁好,免得有不知轻重的家伙过来触碰炸弹。”
他可不想给那种蠢货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