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卫之琢的造谣式辟谣，许然满脸震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错。”
他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
“那么请问，现在，是谁在偷窥谁约会？”
局面在一瞬间反转了过来，上一秒许然还是偷窥舍友约会加耍流氓的变态猥琐男，罪行累累死不足惜，下一秒，大卫惊讶地发现，回旋镖打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猥琐男，变成了自己。
他大张着嘴，看了看许然，又看了看卫之琢，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很想质疑，卫之琢是在给许然作伪证。
可是她长得这么好看，看着就好诚实啊，怎么可能会撒谎？
那就是真的喽？
许然这小子，何德何能刚入学一个下午，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天生情圣？
大卫瞳孔紧缩，他想起了那些不入流的杂志，劣质的塑料封面贴着人物照片，入眼尽是金发豪乳大白腿。
每一本这种杂志，都有一个压箱底的香艳故事，一段都市传说。
在这类故事中，男主角是都市中的偷心高手，每个看到他的女人，都会嘴唇湿润鲜艳，被他身上那股说不清的风范折服，从而不由自主地爱上他。
他会骑着轰鸣的机车，戴着墨镜在昏黄的街道上来去如风，像江湖的多情游子一样，只留一个寂寞如雪的背影。
大卫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解释得通，许然这奇迹般的泡妞儿速度。
“对了吗，许然，你上次不是说妞儿这个词很土吗？该用什么词汇？”
大卫向情圣虚心求教。
“叫女朋友就行啊，你现在问这个干嘛？”
“我等会儿好称呼茉伊拉。”
许然沉默了半晌。
“茉伊拉，是个姓茉的升龙国人？”
“不是啊。”大卫坦然回答。
“你们平常交流，都是用普通话的?”
“没有啊。”大卫奇怪于许然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要用普通话称呼她？”
“也是哦。”
大卫不好意思地抬起手，下意识想挠挠脑袋，想起自己来之前精心做了发型，又把手放下了。
“那我先去找座位了。”
大卫对他们两个招招手，转身离开。
许然盯着大卫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书架后，才低声问卫之琢：“你为什么要说，要说……”
要说你和我在约会。
这几个字明明到了许然嘴边，却忽然说不出来了。
许然心乱如麻，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他自己也期盼着这是真的似的，只要这几个字不说出来，这种短暂的美好就能永远持续下去。
只要风不来，流云就永远不会碎，不是吗？
“哦，你说刚才那个呀，”卫之琢提醒他，“你忘啦？米底拉发生的事情是绝密，临时编一个新的理由是很费脑子的。”
“更何况，我也从来没有过男朋友，所以，无所谓了。”
她耸耸肩。
许然还想说些什么，卫之琢已经把手中的书推了过来：“你看一下。”
许然把书转到正对着自己。
书很厚，有些纸张已经泛黄，看起来有年头了，但书页边缘，几乎没有破损、卷边或者油污。
显然，每一个借阅这本书的读者，都曾精心保管它。
书上写满了英文，中间有一幅手绘的插画，画的是一个男人的脸。
“熟悉吗?”
卫之琢问。
许然怎么可能忘呢，这张阴森惊骇的脸，曾经一丝不差地嵌在他们小区的地面上。
“大三的邪神课程，没有pdf，所以只能看纸质书籍。”
卫之琢解释道。
“为什么？”
许然随口问。
“众说纷纭，但都有自己的道理。”
卫之琢接着解释。
“有一种说法是，与邪神相关的内容，目前仍没有统一的见解，所以没有公认的教材，另一种说法是，由于担心邪神通过网络进行污染，系统性的大段内容都应通过纸质保存。还有一种说法是，制作pdf的人，忘了制作邪神这部分了。”
第三种说法像是为了凑个乐子，硬添上去的。
许然仔细看着这幅画，面部上有几个部分，以醒目的红色叉号标出，边缘处画着密集的斜杠。
“上面讲了这种阵法的两种破法。”
“你可以把红色叉号的部分，理解为穴位一类的东西，在较短时间内，同时破坏这几处，可以使整个阵陷入混乱，最终崩坏。这是第一种破法。”
“第二种破法，是以强大的力量，同时与阵法的边缘各处抵消，一定程度后，阵法消散。”
“那个人，用的是第二种方法。”许然轻声说。
“对，强大的力量。”卫之琢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现在想起来，他本身是很强大，但应该也借助了一部分朱雀尸身的力量。”
许然回想着青红的火焰，脑海中隐隐有朱雀鸣叫声响彻。
“早已死去的朱雀，借助他人之手，向残害无辜者复仇。”
“很有诗意的说法。”
卫之琢看向另一侧，“那个是你舍友吗？他的约会好像已经开始了。”
大卫走到柜台前。
身着西装的服务生带着职业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欠身鞠躬：“您好。”
“请问，你们这里什么咖啡比较受女士欢迎？”
在服务生的推荐下，大卫点了两杯忧郁玫瑰，据服务生所说，这是他们咖啡厅的特色。
大卫找了一处相对空旷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打开那张纸，温习中午的知识点。
“第六条，如果对方主动问你兴趣爱好，最好选女生喜欢的那些说，这样会有一种蓝颜知己的感觉。”
他信心满满地合上纸条，深吸一口气，平复紧张的心情。
七点马上要到了。
茉伊拉的身影出现在过道中，她穿着一件粉色吊带碎花裙，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双耳戴着崭新的银色耳钉。
显然，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茉伊拉左顾右盼，看到了朝她招手的大卫，面露惊喜之色。
她走到大卫桌前，端庄坐下。
两个人开始简短的自我介绍，重点是兴趣爱好。
几分钟后，气氛有些尴尬。
茉伊拉喜欢足球、高达以及伏特加，而大卫喜欢刺绣、陶艺和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