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目袭来的同时，以许然为中心，所有信徒边打边退，几秒钟后，许然和头目周围，出现了十几米的真空区域，区域里，没有一名信徒可以让他吸收体力。
“这样，你就吸收不了体力了，是不是？”
头目单手插兜，轻轻对许然说。
这几天，许然经常透过望远镜观察他，并施展“洞察”。
在望远镜里，他看上去与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并无不同，发际线偏后，额头上有很深的抬头纹，但真正面对面时，许然能感觉到，那些看上去很深的抬头纹里，藏着的不是疲惫，而是杀气。
“你也吸收不了体力了。”
“不，”头目露出诡异的笑，“你想错了，我可以吸收体力，你不行。”
他脸上露出伤感又残忍的笑容，似乎为即将失去一件玩物感到悲伤，随即，插在裤兜里的手被拔了出来，大拇指逐渐贴近食指，而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离他最近的一名邪神信徒忽然双目无神，倒了下去，一柄巨大的三叉戟顺势进攻，将他钉死在地上。
“我甚至可以这样。”头目对许然说，说话间，头目的威势蹭蹭上涨，裸露在外的皮肤逐渐变成黑色。
“不够，不够。”
头目疯子一样喃喃自语，他陶醉地吸了口气，又打了个响指，有一名信徒在僵持中失去了所有力量，被苦修士的阔刀一刀劈开胸膛。
“我觉得，这就足够抵抗火烧了。”
在连续献祭了两名信徒之后，头目的皮肤黑的发亮，像甲壳虫那样泛着光泽，他很满意地抖动了一下皮肤，似乎在炫耀。
“失去了火和领域·凋零这两大利器，你该怎么办呢？”头目悠悠对许然说，“而我，有取之不尽的进化素材。”
进化素材——许然明白，他指的是那些信徒。他从一开始，就没把信徒当成下属，甚至没当成工具，在他眼里，那些信徒都是被豢养的猪猡。
“进化素材。在你们的神眼里，你又是什么呢？”
许然忽然问头目。
头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了，听起来带着怒气。
“我是特殊的，”头目声音越来越高，说到后面，嘶吼起来，“你根本不懂。”
他身体一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朝许然冲过来。
许然快速闪身，想要避开这一击，但头目忽然在中途转了个向，朝许然闪身后的落点冲来，许然无可奈何，只好竖起长剑，和头目的拳头硬拼了一记。
“当”的一声大响，头目的拳头与剑锋相撞，发出钢铁相击之声，绝欢剑小小地弯了一下，后又绷直，但这已经足够让许然惊讶。
头目皮肤进化成了什么？合金吗？
“祝微烟，别吃瓜子了！”许然在躲闪的间隙，朝祝微烟喊，“情况有变！”
听到这话，祝微烟很高兴，她很有仪式感地把瓜子抛向天空，像在放一团烟花，而后伸了个懒腰，答应道：“好咧！”
她脚下微微发力，凭空跳起，像一只舒展的大鸟从天而降，一脚踹在信徒的胸膛上面，信徒鲜血狂喷，重重摔在地上，等他勉强站起来时，双眼已经变得血红。
信徒盯着祝微烟，浑身发抖，牙齿咯咯打颤，他忽然心一横，右手伸出，紧紧抓住自己左臂，陡然间发力，竟活生生把自己左小臂撕了下来。
祝微烟脸上露出幻痛的表情。
“你这对自己也太狠了。”她皱着眉头，“为啥要自残啊？”
信徒没有说话，他直直盯着祝微烟，一边浑身打颤，一边把左臂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进化后的牙齿刀子一样锋利，仅仅几秒钟，他就把整支左小臂吃了下去。
“身体进化，透支理智，现在，连某个身体部位都透支了。”祝烟耐心地等他吃完自己的左臂，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让我来试试，你的实力怎么样！”
她期待地晃了晃右臂，收敛起全身金色光芒，与飞扑而来的邪神信徒对了一拳。
“梆！”
邪神信徒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地上，全身瘫软，骨骼尽碎，像是一只浸血的破麻袋。
“也不行嘛。”祝微烟收回右拳，嘀嘀咕咕，“下次，我最好等他把两只手都吃了，那样战斗力会更……不对，他把两只手都吃了，拿什么跟我打呢？”
这显然是个很新奇的问题，祝微烟准备结束后再想。
她抬起头，看到卫之琢在左侧奔跑，奶奶灰的头发飘起，发缝里透着白光，在她身后，两名高管正追着她跑，一名是“怒涛”，另一名，则是那名灵式未知的高管。
卫之琢匀称而富有力量的身体一边闪转腾挪，一边发起进攻。
“第七次。”
卫之琢轻声说，她“渌水”上架，挡住迎面袭来的骨刺，“斩霜”像透明的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羽翼轻盈，擦过邪神信徒的咽喉。
血如涌泉。
在即将离开信徒咽喉的那一刻，“斩霜”变抹为挑，瞬间上抬，狠狠扎入信徒后脑，随即拔出。
“怒涛”的袭击已经到了，那是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
“第八次。”
卫之琢脑后长眼一般，轻巧躲开。
“卫之琢，我来帮你！”
祝微烟随手击飞一名信徒，准备朝卫之琢那边去，帮帮忙。
“不用！”
卫之琢回应，“我能应付的了他们！”
她向上一跳，避开了“怒涛”的第九次攻击，随后原地站定，短刀一晃，竖在胸前。
“你怎么不跑了？累了？”
“怒涛”信徒舔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还能跑得动吗？”
“你的攻击已经叠到第九次了，我可以和你打了。”卫之琢认真回复他，她身子一偏，躲开了另一名高管的正面袭击。
卫之琢敏锐地察觉到，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自己的动作变慢了。
她仔细盯着高管的眼睛，狭缝一样，正缓缓散开。
“啊，你是美杜莎。”
卫之琢恍然大悟。
“可惜，你太弱了，连觉醒都做不到。”她补了一句，“我有个朋友，美杜莎已经觉醒了。不过，你也跟她比不了，是不是？”
“美杜莎”信徒像毒蛇一样盯着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