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释后。
“唉,淡了,感情淡了。”
“连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兄弟说一声,看来你已经没把我这个大哥放在心上了,既然如此,是我多余了.....”
墨容掩面摇头,故作伤心模样,转身就向着宫里走去。
情况不对,先溜。
“大哥,你觉得这样合适么?”
饱含怨气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还伴着几声声细致温柔的关怀。
“伊达,你快去旁边坐坐休息休息,我去给你拿伤药。”
“不用,我没事......”
这真是个丑陋的误会。
墨容缓缓回头,看着被自己毫不讲理地揍得有些狼狈的伊达,瞬间转换表情,大笑着迎上他的身旁,两手上下比划,不断赞叹。
“啧,你看看你,多好的福气,能碰上弟妹这等温娴可虫的女子,实在是让大哥好生羡慕,我圣巢奔波许久,见虫繁多,也未曾识交过比得上弟妹的。”
“好福气,实在是好福气啊!”
瑞维克对于那些夸奖声不假颜色,看向墨容的表情仍旧充满敌意,以至于在其靠近时竟直接将伊达拉到自己的身后,展开手臂护在他的前面。
活像只正在护崽的雌狮。
墨容微微一愣,眼神露出有些许欣慰,旋即低下头:“抱歉弟妹,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就对伊达下了手,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
伊达看了眼身旁的瑞维克,又看了看直起身子的墨容,伸手指向自己,一脸怪异。
不是,我呢?
“好了好了,我没事,他是我大哥,不用那么紧张的。”
伊达看着横在他胸前的纤细手臂,笑着轻轻压了下去。
这顿打挨的,值!
见他又有接近墨容的趋势,瑞维克立刻拉住了他,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音量:“哪有自己大哥对小弟下手这么狠的,你别去!”
伊达闻言,无奈抬手,丢给了墨容一个眼神,笑得幸福又得意。
没办法,你看着办吧。
墨容失笑,一五一十将先前在升降梯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但没透露大黄蜂的事,只说是个孩子。
“就是这样,我是过来执行家法的,谁知道闹了个乌龙。”
“那你也得先问清......”
“不过这也怪你,伊达。”
伊达话音一滞,想说的话噎在了嗓子里,又抬手指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怪我?
“唉,有了弟妹居然都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很十分怀疑你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大哥。”
“我觉得这是你为了开脱找的借口。”
“咳咳,那啥......你不打算介绍一下弟妹吗,我还不认识。”
墨容岔开话题,好奇地看向伊达身旁的女子,只不过后者目光仍旧警惕,不肯向前。
“我还是先介绍介绍你吧,要不然怕是不好说话。”
误会来得快,去的也快。
瑞维克听伊达说,这就是他之前常提起的大哥时,目光惊了一下。
自小在商会长大的她,对于没多少感情的虫子之间称兄道弟的场面实在不算陌生,这就导致她一直以为伊达口中的大哥只是那种客套的称呼。
“他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大哥,那个......比赛队长?”
“嗯哼。”
伊达骄傲点头,走上前去搂住墨容,伸手在他们之间不断比划着。
“我跟你讲,就算你把我大哥放到主城......不对,就算放到这里,也没多少守卫是他的对手。”
瑞维克狐疑地看了眼矮上伊达一个头的墨容,明显有些不信,但随即又想到刚才的一幕,缓缓点头。
“我跟你讲啊,主城里有个灵魂研究所你知呜呜呜......”
墨容赶忙捂住伊达的嘴,暗示性地瞪了他一眼。
这还没喝呢,就到酒后吐真言的环节了?
“你丫的嘴巴给我放严实点!”
听到耳边的低声呵斥,伊达赶忙闭嘴,看到一旁围着的守卫,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差点说漏了事。
“咳哼!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墨大哥他不是坏虫,先前都是误会一场,散了吧散了吧。”
伊达发话之后,守卫们才一一离开,继续巡逻。
“原来他就是队长口中的那个冠军,实力真是恐怖。”
“那不然呢,就用一招拿下了队长,啧啧啧,要我有这实力,说不定能搞个统领当当。”
“美得你......”
“叽叽喳喳什么呢?还不去巡逻?!”
“明白!”
......
瑞维克坐在伊达身旁,虽然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却全然没有听进交谈的内容,脑海里一直想着刚才伊达没说完的那半句。
主城,指的应该就是泪水之城,至于研究所......
是指灵魂圣所?
比起一般的商人不同,商会因为规模的原因可以经常性地接触到贵族阶级,自然也就能得到许多普通虫没有渠道知晓的消息与禁忌。
例如灵魂圣所的领袖灵魂大师,他所主持的灵魂圣所一直暗自进行着可怖的灵魂实验,目的竟是荒谬至极的追求永生,更离谱的是,私下里支持的贵族数目颇多,这事实在太过黑暗,也就导致她当初从哥哥口中听到时很长一段日子没缓过神。
甚至不敢踏上路过灵魂圣所的那条街。
她不是没想过去向守望者大人检举揭发,但也就是那一次,她第一次挨了哥哥的巴掌。
至今她也忘不掉哥哥半途拦住自己那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也正是那段时间,她对泪水之城失望到了极致,离开那里去了别处散心。
当她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灵魂圣所被入侵的消息虽然遭到了封锁,但有不少居民当天目击了塔顶上的异变,震耳欲聋的声响以及石壁倒塌的闷声,成了那段时间里茶余饭后的杂谈。
有虫说,是一团黑影闯入了灵魂圣所。
有虫说,是一个幽灵杀死了灵魂大师。
有虫说,是一只怨魂毁掉了灵魂实验。
瑞维克侧过头去,目光缓缓上移。
她看到了那身灰黑如夜的衣篷。
她想起了那柄神鬼莫测的骨钉。
她对上了那双深邃似墨的眼瞳。
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