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刺史府,剑门关守将马言斌,正在向陈冉汇报军情。
“昭武军始终未攻打剑门关,而是在十五里外一险要之处驻扎。每天都有不明之人出现在关门外,估计是昭武军的斥候。”
“若从剑门关出兵四万,你觉得能否灭掉昭武军?”陈冉问道。
马言斌苦笑道:“恕末将直言,大人若想出兵汉中,应该早在三个月前就出兵。那时候昭武军刚刚取胜,尚未补充兵马,且士卒疲惫不堪。若我军出剑门关,直袭南郑,昭武军必败。如今,李昭已有约七、八万兵力,且麾下武器精良。若此时出剑门关,恐怕难以取胜。”
剑门关濒临汉中,自从汉中有了乱事。一直都有派人监视汉中敌情,所以了解的更多一些。
陈冉一时沉默,然后佯装无奈道:“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不能随意出兵。”
他没有说实话,之所以不出兵,还有一个原因。他收到太子姜成的信,姜成令他禁闭剑门关,无论汉中发生何事,绝不能出剑门。陈冉出自金陵陈氏,和陈晋是同族,属于太子党。
姜成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知道周睿辰被派往汉中,不愿协助他成为汉中刺史。
陈冉收到太子信后,稳妥起见,又给中书令陈晋写信说了此事,想问问他的看法。陈晋只说照太子说的办,未有其他言语。陈冉这才禁闭剑门关,没有出兵汉中。
如今察觉昭武军日渐强大,陈冉心中不安,担心昭武军谋取蜀地。若蜀地有失,他难逃一死,太子也保不了他。
“若大人想以蜀地一己之力,击败昭武军,唯有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陈冉急忙道。
马言斌毅然道: “整个蜀地,包括剑门关、瞿塘关、成都、德阳等处,兵马加起来近七万人,可倾巢而出,全部杀往汉中。”
“不可,此计太险。”陈冉立刻否定此提议,“若这样行事,蜀地必然空虚。万一南中那些蛮夷趁此闹事,想镇压下去,又是件麻烦事。”
“南中的那些蛮夷,如何能与昭武军相比。即使南中丢了又如何?日后还有机会再夺回来。昭武军重兵聚在剑门关外,威胁远在蛮夷之上。”马言斌并不认可陈冉的话。
“还是继续固守剑门吧,要不了多久,朝廷会有大军收复汉中,蜀地到时再配合出兵。”
“末将遵命。”
马言斌走后,陈冉前去看望长子陈子荆。刚到门外,见一个郎中从屋内走出,身上一股中药味。
“见过陈大人。”郎中拱手道。
陈冉面色沉重,“我儿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望大人见谅,在下无能,恐怕只在数月之内。”
“到底是几个月?”陈冉怒道。
郎中急忙道:“短则三月,长则五月。”
陈冉近来心情很不好,他共有三子。素来重视嫡长子陈子荆,却在去年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导致卧床不起。请了很多郎中,只说是中毒了。至于中的哪种毒,他们也说不清。
次子陈子图,多年前和柳城的张家嫡女张楚宣定下婚约。张家府邸被山匪攻破,张楚宣被掳走,婚约自然也就失效了。陈子图却不死心,画了很多副张楚宣的画像,许下重金,派人到汉中四处寻找。之前还劝陈冉出兵汉中,想要亲自到汉中寻找此女,被陈冉痛骂了一顿。
三子陈子弘是庶出,向来不被陈冉看重。
陈冉叫来府内管家,问道:“子图人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二公子早上出府后,尚未回来。”管家道。
陈冉心中不悦,“等他回府后,叫他来见我。”
两人正说话时,陈子图兴冲冲走了近来。看到陈冉,连忙行礼道:“父亲。”
“随我过来。”陈冉道。
两人到了书房,陈冉坐下后,面无表情道:“你大哥病重,却不见你有丝毫的难过,反而整日流连在外,莫非又是为了张家那女子。”
“父亲,楚宣找到了,我派的人从汉中回来了,说在南郑城里看到了楚宣。”陈子图一脸的喜色。
陈冉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怒火。
陈子图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你派的人从汉中回来了,他怎么回来的?走的是瞿塘关还是剑门关?”陈冉怒道。
“走的是.........”陈子图支支吾吾。
陈冉猛的站起身来,重重抽了陈子图一巴掌,厉声道:“蠢货,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走剑门关。眼下汉中有了乱事,关门不能随意打开。万一把那些乱贼放了进来,蜀地将生灵涂炭。”
“儿子错了,下次绝不再犯。”陈子图低头道。
“至于张家那女子,不要再找了。此女被山匪掳走过,估计已是残花败柳,没资格嫁入我陈家。”
陈子图闻言,脸色一变,“父亲,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楚宣,为了她,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陈冉更加生气,“区区一女子而已,你何必这么固执。成都城里面,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大哥身体不好,万一他不在了,日后能继承家业的只有你。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
“但是........”
“闭嘴!这么没出息的话,不要再讲了。放弃张家那女子,照我说的做。听明白吗?”
“是,儿子明白了。”
见陈子图服软,陈冉松了口气,“去看看你大哥吧。”
“是。”
陈子图出屋后,原本恭顺的脸庞,逐渐变得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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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军营地里,一名带兵统领道: “启禀齐将军,据关门外负责监视的斥候来报,昨天剑门关突然打开,有数人进入剑门关。”
齐景云心中疑惑,难道是齐军在刺探军情,吩咐麾下道:“多派些人,给我死死盯着,若有人再次出关,务必将其抓到。”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