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姜宁贤坐在龙椅上,看向工部尚书张瑞,问道:“最近战船建造如何?”
“启禀陛下,已交付水军八十六艘,还有七十五艘尚在建造中,最迟下月底就能造好。”张瑞行礼道。
姜宁贤微微点了点头,“我大齐水军天下无敌,常轩就是再嚣张,也渡不过长江。”
陈晋闻言,嘴角微翘,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早已将所有希望,放在了外孙姜彻的身上。为了姜彻日后能顺利登上皇位,无论如何也要改变朝中当前颓势。让他恼火的是,姜宁贤就是不愿照他说的做。
张瑞提议道:“若陛下不愿攻打淮南,最好继续增加瓜洲渡的驻军,起码要有两万兵力。”
姜宁贤想了想,同意了此事。
“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若要保证金陵无恙,还需重创淮南军。”兵部尚书王卓道。
姜宁贤不耐烦道:“此事不要再提了,如今国库空虚,哪还有钱打仗?”
王卓暗叹一声,不再说什么。
今日大殿内气氛比以往沉闷许多,无论是大臣,还是皇族中人,皆默然不语。
姜宁贤毕竟做了多年的皇帝,仍有一些大臣效忠于他。
刑部左侍郎刘煜钧,行礼道:“启禀陛下,目前西边的驻军数量仍不足;臣建议,可适当收买一些闽地和岭南的蛮兵,让其为我所用。”
“可以,朕准了!”姜宁贤道。
陈晋心中更加不满,刚刚还说国库空虚,现在却有钱收买蛮夷;明明是不敢一战,偏偏给自己找理由。
刘煜钧说完后,见迟迟没人上奏,姜宁贤正打算宣布散朝。
礼部右侍郎景芝,一口深呼吸,站出来说道:“陛下,昭武军有向豪强征集钱粮,建议朝廷效仿。金陵、余杭、姑苏等城池,多豪强大户,可从这些地方筹集军饷。”
此言一出,大殿内不少人表情剧变。姜宁贤还没来得及说话,立刻出现众多反对声音。
有大臣恶狠狠瞪着景芝,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
周召鹏、陈晋、柳思行等人,也是微微皱眉。
工部右侍郎陶俊林极其激动,大声呵斥道:“荒谬!我大齐乃礼仪之邦,岂能干出这种事来。李昭是什么人,乃恶贼也!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竟然分不出善恶之事,真是愚蠢至极!”
“陛下,若做了此事,必将天怒人怨,人心尽失,万万不可啊!”御史萧烨急声道。
“景芝所言,是要断我大齐根基,罪不可恕。”
............
数名大臣相继站了出来,态度无比强硬,坚决反对向豪强征集钱粮;包括有皇室中人,也持反对意见,甚至当众指着景芝鼻子,咒骂他不得好死。
景芝被骂的满脸通红,不敢言语。
姜宁贤怔了怔,见群情激愤,于是安慰众人,表示朝廷绝不会做此事。
众人心中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担忧当前局势,但家族利益,绝对在国家利益之上;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拿走我家钱粮。
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景芝这样的人,最好将其一棍子打死。
工部、刑部等数名官员,联合弹劾景芝,称其涉嫌贪污受贿,要求将其严惩。
礼部尚书于一正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为景芝说话。
正当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时,一名身上带血的侍卫,突然闯入了大殿。
众人大吃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
“启禀陛下,外面有乱军攻打皇城!”侍卫神色慌张。
姜宁贤猛然起身,心中大骇,厉声道:“哪里来的乱军?”
侍卫连忙道:“就在不久前,一支入城换防的军队,突然控制城门,接着又有近万人闯入金陵城。外城已失守,我等被迫退守皇城。”
大臣们面色诧异,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宫变!
上一次还是三十多年前,先帝姜延泉逼宫夺位。众人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晋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最前面两位皇子。
姜宁贤暴怒,眼睛通红,狂吼道:“乱臣贼子,一群乱臣贼子,好大的胆子。”
“陛下应尽快做准备,皇城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
侍卫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已明白将会发生什么。
姜宁贤气的浑身发抖,拔出宝剑,快步走向台阶。不小心摔了一跤,有宫人过去搀扶,反被姜宁贤一剑刺死。
看到地上大片的鲜血,众人被吓了一跳,后退数步,唯恐波及到自己。
姜宁贤头发散乱,衣服上有少许血迹,其状甚是狼狈,拿剑指向众人,“是谁?到底是谁做的?”
众人看皇帝这幅模样,明显已失了方寸,纷纷表示和外面乱军没任何关系。
姜宁贤又指向姜宇、姜岩,狠狠道:“是你们做的吗?”
这时,外面传来了杀喊声,声音越来越近!
皇城被攻破了!
众人心中一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有人本想离开,又觉得与其四处乱跑,还不如待在大殿里安全。
不一会,一名将领杀气腾腾,带数百士卒闯了进来。
大臣们认得此人,正是金陵南大营都督张峰。
张峰和杨瀚文一样,都是皇帝姜宁贤一手提拔,属于心腹之臣;一直手握重兵,驻扎了金陵附近。
姜宁贤更加气愤,骂道:“朕待你不薄,给你荣华富贵,想不到你竟有豺狼之心?”
张峰并未动怒,声音平缓,“陛下,你该休息了。”
姜宁贤眼中有一丝恐惧,颤声道:“你要杀朕?”
张峰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前方一人。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赫然是二皇子姜岩。
姜宁贤顿时明白,嘲讽道:“你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中,姜岩淡淡道:“诸位先去偏殿等候,我和父皇有话要谈。”
姜宇、陈晋等人面色复杂,又无可奈何,被迫前往偏殿。
很快,大殿内仅剩下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