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盛县最近发生大事啦。
第一不知怎么回事儿,政府突然的出钱出力,竟然开始修剪宝塔山和香山路边的树枝树杈,还把破烂的路修补起来。
最重要的就是还要沿途修一些路标、山顶的塔也围了起来要补花色等等。
这一通功夫下去,荣盛县好多闲下来的汉子竟然在过年前找到了活儿干。
喜得他们换上灰扑扑的衣服裤子,扛着工具就去报名了,就害怕错过了没钱挣怎么办呢?
工人里有山河村的汉子婆娘,也有上岗村的老老少少,当然,这里面少不了花椒坡的人,还有县里闲下来的劳动力。
反正如今不是农忙,都愿意出来干活儿贴补家用。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小方把一大群人的分成了几个队伍,说了几个注意事项就让他们去干活儿。
人多干活儿的时候就会闲聊,“你们说,政府让我们把这两座山弄出来干什么啊?”
这只要听到风声的荣盛县人都好奇到不行,政府的人到底打什么哑谜呢?
“有钱没处使呗,要我说收拾这两座山的人还不如把我们到县城的路修一下,一下雨全是泥巴,那简直就不能走。这些当官的人就顾自己大鱼大肉坐小轿车,也不管我们普通老百姓的死活!”
这大哥说得话忒冲了,干活儿的其他人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县的县长还是好的,从来不做无用的事情呢。”
“就是!前段时间农忙的时候,县长还到了我们村里,问了问我们收成怎么样呢?他是一个好县长,肯定有自己的用意呢。”
“嘿!不就是去看了看吗,看有啥用?他能帮你打吗?他知道谷仓多重吗?知道割谷子割得腰都直不起来吗?不就是看一看,做做功夫,这我也会呢!”
这不知道哪个村的大哥说话是真的急,看看拔草那劲儿,不知道还以为地上的草是他仇人呢,面目狰狞,手里的砍刀都挥出了残影。
但他的话还是有人反驳。
“你怎么知道县长没有下田?他可是在田里待了足足一天!”
有些人不高兴了。
陈修元农忙的时候的确到了不少村子,亲自下田打谷子,一忙就是一整天,跟村里的人同吃同睡。
可后来农忙的时间过去了,除了他去的村子村里人知道,外人一概不知。
这样的县长不算好县长,那好县长又是怎么样的。
一想到这个,反驳的人说话也急了,“你要是觉得县长不好,你就一边儿去。”
“拿钱是让你来活儿的,你唧唧歪歪的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想来干活儿的人多得是呢!”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大哥彻底急了,黑黢黢的脸都看得出他一脸怒意。
“我干活儿和我说话又没有冲突!我就是搞不明白收拾这两座破山有什么用?”
他就不明白,钱用在这里不就是浪费吗?
“难道收拾出来你以后会来爬吗?”
“没多久又恢复成原样子白白浪费钱!”这位大哥抱怨归抱怨,干活儿还是很麻利的。
但他的几句话还是让不少人陷入思考,大家看着布满荆棘、草丛又茂密的石板路。
的确啊,这弄出来做什么呢?
难道以后县长没事要过来爬山不成?
一时之间,干活儿的大队伍都以村里为单位闲聊起来。
直到一些内情的人听这些话,直接不乐意了,放下锄头就大吼!
“嘿!你们知道什么啊!”
“政府让我们收拾这两座山是为了过年,市里和其他区县来的客人准备的!”
“是让他们有个玩的地方。”
“人家老远来我荣盛县,咱们县里不得好好收拾一下啊!”
“我还听说为了接待这些客人,慕家店铺的慕老板还要把鸡丝凉面和狼牙土豆的法子教给一些人呢。”
“就是想要他们以后客人来了,在山上摆摊方便他们吃吃喝喝!”
“这样的好事儿被你们说成这样,你们就活该穷一辈子呗!”
除了说出内情的人义愤填膺,其他听到耳里的人都愣了!
不管是山河村还是其他人的,只要在县里待过的人,谁不知道慕家店铺呢?
鸡丝凉面和狼牙土豆,他们曾经也见过啊!这两样东西放在人家门口,买的人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这老板竟然愿意把法子教给陌生人?这是傻子还是大傻子啊!
花椒村的人也听到了,心情颇为复杂。
自从上次顾凛和慕宁到访留下一通话后,村里起码安静了一个星期,村干部都聚集在一起不知道了什么,冯大叔(冯永侠)甚至大骂了起来,一怒之下竟然搬到了花椒坡的烂茅草房住下了。
他们只要一想到曾经嫌弃的顾凛有了两间店铺不说,竟然还有厂子。
那不得心都熬油一样难受啊。
最后想到顾凛的话,想到满坡卖不掉吃不完的花椒,更是整夜整夜睡不着,恨不得编出一些关于顾凛妈妈的事情也好啊!
总可以换点好处。
然而他们也知道顾凛那人不好惹,谁敢骗他,他能冲到屋内把东西都砸得稀巴烂呢。
如今又听说,顾凛竟然还愿意放弃赚钱的方子教给其他人?这都图什么哦!
一群人捂着胸口,仿佛丢的是自己的方子,自家的钱一样呢。
干活儿的人不再唧唧歪歪了,砍树的力气又大了几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想着赶紧干完回家,必须得让家人也知道啊!
不到一天的功夫,荣盛县就飘着慕家店铺把凉面方子无偿教给其他人的消息。
——
周大婶是从自家杂货铺跑回来,大冬天跑回大柳树院急出一身的汗。
但她只要一想到在店里听到的消息,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回到院里来不及回家,‘咚咚咚’的敲响了顾凛的大门。
“宁丫头,小顾在吗?”
开门的是陈喜珠,她手里还捏着鞋垫子呢,看着周大婶急吼吼的样子有些诧异,“小周,你这是怎么了?”
周大婶往前进一步,拉着陈喜珠的手就说,“婶子耶,大事!宁丫头在家吗?”
“哎哟,你怎么还有心情钩鞋垫子呢?”
陈喜珠心中大惊,抓住周大婶的手急切的说道,“是宁宁出什么事儿吗?”
周大婶一看陈喜珠的表情和摇晃的身体,就知道自己把她吓到了,赶紧把她扶着坐下来,这时候慕天德也从厨房出来了。
“小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大婶连忙挥手,“瞧我这个急性子,我这张靠嘴,不是宁宁他们出事了,哎,应该也是出事了。”
呸呸呸!她说什么呢?
眼看陈喜珠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样子,她嘴皮子快速的磨了起来。
“哎哟!是街上现在都在传宁丫头要把鸡丝凉面和狼牙土豆的方子教给其他人,还说是为了招待其他区县来的客人用的。”
“赚钱的法子凭什么教给外人!我一听就想回来问一问宁宁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呢!”
慕天德和陈喜珠听完周大婶的前因后果,跳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回落原处,陈喜珠更是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面的细汗,又喝了一盏茶这才平稳下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差点吓死她了。
周大婶一看陈喜珠的表情,又看了看无所谓的慕天德,她恍然大悟,“你们知道这件事啊!”
“咚咚咚……”大门又被敲了。
“慕宁,顾凛!你们在家吗?出大事了!”
院里的其他邻居虽迟但到,一听到街上蔓延的消息差点背篼都忘记的飙了回来。
家里被邻居堵了,慕家店铺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宁和顾凛从厂里回来的时候,一堆小摊贩堵门口呢,一看到他们如同救星。
曾经摆在慕宁小吃摊附近卖啤酒的江哥跑在最前面。
他怀揣激动迫切的心情,整个人在颤抖,“慕老板,顾老板,我是卖啤酒、糖油粑粑的江哥,听说你们要教大家做鸡丝凉面,这个‘大家’里面可以有我吗?”
紧跟其后的小摊贩跟着大吼,“慕老板,顾老板!看看我们吧,我们愿意交报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