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自然是不知道马彪被抓的消息,再说了他现在也没空管他,那边郭铨刚被抓,以朱、沐、张、李四大家族为首的各大世家就开始写信恐吓他了,据丫丫所说,每天钟年出门之后,都有人从后院墙上扔进来一封信,有时候是两封、三封。
但是钟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每天下班之后帮着丫丫烧火的时候,把那些信件拆开来看,如果有言语威胁、恐吓的就直接烧掉,如果是有实质性动作的,就作为证据保留下来。
白天,他该抓谁还是抓谁。
一个周的时间里面,他又查抄了三家赌坊,一家是曹国公李景隆的弟弟李芳英开设的,不过这位还有点智商,本人不在现场,钟年只是抓了一个管家,但是那管家也死不承认和李家有关系。
一家是驸马都尉沐昕的产业,沐昕,为西平侯、黔国公沐英第五子,娶了朱棣的第五个女儿,封为驸马都尉,这货同样也是派下人打理的的,甚至都不是管家,不得不说这货也是够谨慎的。
钟年也懒得去扒,反正等到大朱或者小朱来蹭饭的时候,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了。
那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当然了,在朱瞻基还没有什么作用的情况下,小朱指的是朱高炽。
第三家则是江阴侯吴高的产业,这货就很勇了,直接派了自己的儿子吴昇来打理。
钟年抓他的时候,那小子还在大言不惭的说钟年不出三天就得放了他,不然就跟钟年姓。
钟年回家和丫丫说这件事的时候,丫丫捂着嘴巴直笑,在钟年的一顿“家法”处置下,丫丫才说是因为钟年还没成亲就有儿子了,所以她才笑,搞得钟年好一阵尴尬。
……
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
永乐六年,四月一日,小雨。
江宁县县衙后院。
“公子,烙饼,马上就好啦,洗洗手准备吃饭啦。”
厨房中传来丫丫的呼喊声。
“知道啦!”
躺在檐下的躺椅上的钟年随口应了一声,却全然没有要动的意思。
四月初一为清和节,但是这个节日并没有流传开来,只是在少数几个地区存在。
“清和”之意,一为清净平和,多形容国家升平景象或人的性情:二指天气清明和暖。
魏文帝曹丕有言,“伊暮春之既替,即首夏之初期,天清和而温润,气恬淡以安治”。
首夏,即四月,因此四月也被称为“清和月”,四月初一,便成为了清和节。
当然,这玩意是谁定下来的,那就无从得知了,只是民间流传,这一日讲究“吃烙饼”,插皂角叶于鬓角,据说可以祛病驱邪。
恰好这一日钟年休沐,并且还下雨,所以钟年哪都不想去,就在家呆着,甚至他连动都不想动,早上被丫丫从房中赶出来之后,洗了把脸拿了本书就躺在躺椅上,一躺一个不吱声。
整整一上午,他就几乎没挪过地,唯一动弹的一次是上了一趟茅房。
又过了一会,丫丫从屋里面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还躺着的钟年。
丫丫一张小包子脸顿时鼓起了两个包。
“公!子!”
钟年吓得一激灵,盖在脸上的书都掉到了地上。
“干什么?睡觉了?”
丫丫眨了眨眼,张着小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以前总听人说“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丫丫头一次见有人睡饱了睡,再睡饱了接着睡。
很难想象,就这样式的,是怎么在二十岁就成为绝世高手的。
但是丫丫毕竟对武艺一窍不通,所以她并不明白钟年强到了什么地步,只是知道她家公子能打二十个!
但是不远处墙上的锦衣卫指挥同知韩宣却清楚地知道钟年是个什么实力。
最起码能打他十个!
是的,纪纲南下之后,监视钟年的任务就落到他头上了,钟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看这人每天也只是监视他,并且晚上就走,所以也懒得管了,就由着她去了。
当然了,如果这小伙子想要在晚上监视他,那他不介意穿上衣服出来教他做人。
而这些日子他去清剿那些赌坊的时候,韩宣也都在外面等着,有一次干脆假扮成赌徒在钟年之前提前混入现场,亲眼目睹了钟年是怎么一打五十个的。
当然了,他也只是看到了他把那五十个人打倒,至于具体怎么打的,那他也看不清啊!
扪心自问,韩宣作为锦衣卫二把手,想要撂倒这么一帮普通打手,难度也很大,如果靠偷袭的话,给他足够的时间,那是能做到的,但是证明硬刚,并且瞬秒,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钟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干了。
给他吓的都是爬着离开现场的,好在钟年也没有追他,不然可就要闹大笑话了。
几乎与丫丫在同一时间,韩宣也喃喃的嘀咕道,“这到底是怎么练的呢?他真的二十?”
紧接着,在韩宣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丫丫拎着钟年的耳朵把他给提了起来。
当然了,那也是钟年配合的,不然一百个丫丫也拿他没办法。
“诶诶诶,你这丫头,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谁家丫鬟还敢揪主子的耳朵的?”
钟年起身之后没好气地道。
丫丫撅着小嘴道,“谁让公子你不吃饭的。”
“我哪里有不吃饭,我这不是起来了嘛?”
但是钟年说话的声音很小,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多少有点懒了,懒到连饭都忘了吃。
吃饭必须全部到场的规矩是他定的,结果却让人家母女俩等他,钟年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吃饭的时候,钟年突然说道,“对了,丫丫,我这里有五百文钱,你拿着,下午去买些鸡鸭鱼肉,多做几个菜,今晚可能会有客人来蹭饭。”
丫丫颇为无语的说道,“公子,你直接说郭世伯一家会来蹭饭就行了。”
钟年故作严肃地道,“这是什么话,又不是一家子都来,还不一定谁来呢,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