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紧接着又道:“孰轻孰重,足利义满又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那金银屯着也是屯着,远没有丝绸什么的好用,而他们自己的生产力又十分低下,与大明贸易是必然。
更何况,火器这东西更是只有大明能大规模的制造,他们那也就能造着玩玩,在这种情况下,不存在他们不接受这种情况。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要说万一,那我也有招,日本是大明的不征之国,可不是朝鲜的,介时你只需要把那李光远叫来,暗中授意一翻,再给点好处,比如卖他们些火器,不愁他们不出兵。
如果朝鲜打过了,那咱们跟着捡现成的就行……当然,大概率是打不过,但也没关系,如果日本反过来攻打朝鲜,那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辽东军去支援朝鲜,如果日本敢接着用兵挑衅我大明,那别说那些个文臣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
我这都给你退了五步了,你要还给我说万一,那你就活该没钱!”
钟年这会儿也上来火了,其实后面这些大概率都用不上,仅仅是明军要求在日本驻兵,足利义满和足利义持就不可能答应!
关键大明这边也有正当理由,毕竟东南倭寇危害的确不小,这个群臣也不好阻拦。
关键是打个日本,五万人足够了,出征人数也不多,耗费也不是很大,大的耗费就也就一个海上补给,朱棣咬咬牙,从内帑里面拿出来些也就是了,反正拿下日本之后,根本就不愁金银。
朱棣再次沉默半晌,随后眼神逐渐坚定,沉声道:“既如此,那就干了,如果要出兵的话,你也跟着去,做个监军。”
“嗯??不是,你别乱搞啊,让我当监军?唯一输的法子被你找到了是吧?”
钟年对于自己的军事能力十分有信心,如果要说明军在这么打的优势下还能打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让他去瞎指挥。
诚然,让他做个先锋官,那是绰绰有余,就这么说吧,他以一敌千完全就不是个问题,然后还可全身而退。
但……当监军那就纯扯淡了,到时候一句话说不对,很可能葬送数千条人命,他当然可以不发一言,只监督主帅,但是登上了战场,就他那个碎嘴子,能闲下来才有鬼。
因此他果断拒绝。
朱棣黑着脸道:“你不去混个军功,朕怎么给你升官?你真当这朝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嘿,那正好,我还不想来呢!”
“你!”
朱棣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急得直翻白眼。
钟年脸色一变,忙上前在他胸口大穴处点了一下,旋即引导一丝内力灌入他体内。
随着内力在其体内运行满一个周天,朱棣这才缓过气来。
钟年讪讪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哦对了,刚才你和夏尚书那是吵什么呢?”
朱棣面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但他也没什么办法,就碰上这么个不要脸的货,打又打不过,饶是霸道如永乐大帝,此时也没了脾气,咽不下去硬咽呗。
朱高炽忙出来打圆场。
“鞑靼势大,皇上想要明年北伐,但是夏尚书不同意,理由是修建北平皇宫和通运河耗费巨大,国库拿不出钱来了,然后……咳咳。”
朱高炽没再说下去,但是钟年猜也能猜出来朱棣是个什么反应。
钟年思忖片刻,再次开口道:“实话实说,如果要北伐的话,就确实没钱再东征日本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只能选一个。”
朱棣顿时犯了难,虽然说国库的确没穷到夏原吉说的那样,但确实是不富裕,北伐完全足够,但是北伐之后再打日本那就不可能,就算钱够了,粮食也不够。
权衡利弊之下,朱棣最终拍板:“先打日本!如果日本识相,主动加大朝贡贸易,那就明年北伐!如果日本不识相,那就先把日本平了,过两年再北伐!”
钟年不禁在心里直呼:永乐大帝威武!
诚然,钟年的目的始终都是对日本动手。
当然有出气和报仇的成分在里头,但是那毕竟是还没发生的事情,对于当下来讲,最重要的是日本的金银矿产他势在必得。
想要推动大明发展,必要发展商业,早一步实现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过渡,至于之后如何,那就到时候再说,但是无论从哪方面讲,资本主义制度再怎么肮脏,也比封建制度要好太多了,而以下过渡到社会主义又不现实,钟年自问自己不可能有那本事。
他始终没忘,自己能做这一切和能想到做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一基础。
而要想实现资本主义萌芽包括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的过渡,最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资金,而且没有之一。
西方搞资本主义靠的是三角贸易以及殖民带来的巨大金银储备,有了钱,才有发展资本,发展商业的资格。
这还不是资本,这还只是资格,至于资本……那个钟年也玩不转,他只是一个推手,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推进,自然有对应的人物出现,不劳他操心。
朱棣拍板之后,这件事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因为不管是战舰建造,还是日本使臣来朝,都还有两三个月的光景。
现在摆在眼前的……依然是……
钟年的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一团,朱高炽看到好,有些担忧地问:
“贤弟,你在想什么?可还有何顾虑?”
钟年眨了眨眼,又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地道:“建文一事容不得我不上心呐,终究是敌在暗,我在明呐……”
朱棣眼眸微垂,深吸一口气问道:“那张……三丰,真的敢刺杀我不成?”
钟年沉默半晌,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得看他们起兵的决心有多大,刺杀你不是重点,他们的目的是改天换日,如果这一点做不到,那他们也不会豁上性命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