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转移至安全屋
作者:Missl李小姐   谍战:我的绝密生涯最新章节     
    福源客栈所在的小区,与后方几家工厂紧密相邻。
    为了居民安全,以及减轻机器噪音造成的困扰,市政厅出资拉起了一道三米多高的砖砌围墙,环绕小区周边。
    此围墙底部有一条宽阔的道路,笔直地延伸至两侧的十字路口,从而确保工厂车辆的顺畅行驶。
    顾慎之驾驶轿车驶至道路一侧尽头,顺势拐弯融入主路。
    此时,他无意间瞥见福源客栈后墙的马路上,几道手电筒光射来,朦胧中显现出几道踯躅不前的黑影。
    “真的好险,日本人速度太快了。”
    顾慎之在庆幸逃离生死边缘的同时,心中亦不禁浮现出一种悚然的设想。
    身处虹口区的日本人,怎么会掌握手术的确切位置?这个情况必须向方汉洲汇报。
    好在早有准备,加之拥有一处隐蔽的庇护所,位于愚园路211号的安全屋,得以在关键时刻为老廖提供暂时休整的场所。
    一路疾驰而行,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由于一路颠簸,加之抬上抬下,老廖伤口处的缝合线已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
    血液浸渍了腰部的绷带。
    随行的周医生迅速实施了紧急止血措施,并完成了伤口缝合。
    然而,老廖本来虚弱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发烧迹象。额头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人处于昏迷不醒状态。
    情况再次陷入万分危急之中。
    顾慎之心存焦虑,不忍视之,把周医生拉至一旁:“必须采取措施。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老廖会有生命危险。”
    “我携带的两支盘尼西林已悉数用尽,对此我亦无计可施。”
    盘尼西林被视为禁药,其在法租界的药品管理中位居首位。
    仅有规模较大,且是外国人经营的医院,才具备获得配额的资格。
    但必须登记在册,并向相关部门如巡捕房等进行备案。
    周医生所携带的这两支药物,原计划用于一位病患的治疗。
    然而,该患者在前几天意外离世,周医生作为主治医生,便利用职务之便,将药物悄然留存。
    这只是一次侥幸,也是医院管理方面的疏忽。若医院发现已使用药品空瓶没有登记,周医生将难以给出合理解释。
    “我知道你的难处。”
    顾慎之试图说服周医生,但他的手心开始出汗,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担忧和不安的画面。
    “可是你是医生,除了医院有这种药品,你能帮我想想其他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
    周医生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就是太贵,而且还不容易搞到。”
    “你是说钱吗?”
    “是的。目前也只有花高价到黑市上碰碰运气了。”
    “需要多少钱,我给你。”
    顾慎之摸索着口袋,将法币倾囊而出,递至周医生手上:“不够的话,我回住处再取。”
    周医生并没有接受,而是将之推回:“这些法币远远不够,据说盘尼西林比金子还贵。”
    “况且我对黑市也不熟悉,只是听别人闲聊,知道一些情况。”
    顾慎之感到失望。
    他知道周医生不是婉拒,而是真的已经尽力了。要想搞到稀缺药品,只有自己另想他法。
    此时,他思及杨崇古尚在巡捕房内,可向他寻求协助。
    走出户外,寻得一座电话亭,顾慎之拨打了杨崇古的电话。
    “老顾,没发生意外吧?”
    杨崇古一直等待顾慎之的消息,期望他的预案最好用不上。
    “日本人来了,好在我们已经安全撤离,现在位于愚园路211号的安全屋内。”
    “日本人怎么知道你们的位置?”
    “是啊,我也很纳闷。”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的位置我会留意的。”
    “崇古,我当前迫切需要盘尼西林,你能帮我搞到吗?”
    “盘尼西林?”
    “是的。”
    “需要多少?”
    “老廖的伤势很不稳定,我担心用量很大,你就多搞一些留作备用。”
    “行,这个你就交给我吧。”
    杨崇古的答应颇为痛快,使得顾慎之心生喜悦,然而与此同时,亦不免引发一丝忧虑。
    按组织规定来说,杨崇古作为身份绝密的特工,搞药品这种琐事,不应该让他牵扯进来。
    但是,顾慎之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廖伤口恶化,危及生命。
    老廖是我党高级军事干部,其作用不可估量。要是有可能的话,顾慎之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健康来换取他的安全。
    “崇古,你给我透个底,你打算通过什么途径搞到药品?”
    “医院肯定不行,只能通过熟人从黑市上花钱购买。”
    “你这个朋友可靠吗?”
    “应该没有问题。”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天亮之前,我会安排水根把钱带给你。”
    “老顾,不用你给我钱,你那是组织上的经费,留着用在别处吧。”
    “那怎么能行?就凭你那点薪水,只能勉强过上体面生活,我的钱你必须拿着。”
    “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但不要你的钱,而且还要向组织上交一笔经费。”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好了,不说了。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挂断电话,杨崇古开始琢磨合适人选,帮忙搞到盘尼西林。
    ……
    距离三角地菜市场约100米之处,即大门对面之马路一侧,一座高层商业大厦巍然屹立。
    位于三层临街的一间宽敞房子内,从窗户俯瞰,菜市场的全景一览无余。
    此时,正是人去楼空,胡道义带领行动队员潜入其内,进行任务内容布置和交代注意事项。
    在一名特工手持电筒的照射下,他展开手中的草图,向各行动组长比画道:“对面二楼的该房间,乃是今晚秘密拘捕的两名红党成员所在,由第一组负责行动,务必确保目标存活。”
    “外墙周边由第二组进行封控,以防红党分子慌不择路,翻墙逃跑。”
    “第三组分成两个小队,各配一把冲锋枪,加强火力。一队由组长负责这里,副组长带领另一小队负责这个地方,你们的任务就是监视意外之敌。”
    “第四组担任预备队,位于楼下待命,随时准备支援各方小组。”
    “狙击手王忠留守此地,跟我在一起,负责控制局势。”
    交代完任务,胡道义环视各个组长,问道:“有问题吗?”
    除了一组组长,其他组长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队长,如果出现敌人偷袭,可以开枪吗?”
    “如果出现日本人企图黄雀在后,当然可以开枪,而且要狠狠地打,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如果没有,那就都给我闭嘴,别再弄出动静,要老老实实地给一组营造抓捕时间。”
    “是,属下没有问题了。”
    “行动吧!”
    为了抓捕两名红党分子,之所以带如此之多特工,而且还配有重火力,陈默群是深有考虑的。
    首先,担心电话是日本人搞的鬼,设下圈套,趁机埋伏。
    其次,就算是假情报,日本人想设伏,陈默群也想硬碰硬,以雪虹口之耻。
    再者,菜市场位于闹市区,周围交通发达,确实符合红党一贯选择秘密据点的风格。
    既然是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之理。
    如果这次行动成功,至少东边失利,西边得利,在戴老板那里也能遮挡一下,不至于被骂得太窝囊。
    通盘考虑之后,陈默群断然决定,在寻机报复日本人的同时,顺手痛击红党组织。
    两样都是他的职责所在。
    一组特务共有四人,都是胡道义精心挑选出来的佼佼者。
    其枪法精准,百步穿杨,可以说个个都是神枪手。
    他们的身手更是了得,擅长格斗、攀爬,以及开门入室,等等绝活。
    通过望远镜,胡道义观察到,四人已悄然靠近院墙底部的一处位置。
    只见他们通过协作,眨眼间便越过三米高围墙,稳稳落于院内空地之上。
    随后,利用障碍物进行隐蔽,悄然接近一楼楼梯口,沿着台阶悄然向上,抵达二楼。
    胡道义密切关注着四名手下,嘴角浮现出成功在望的微笑。
    在四人抵达目标房间门前,其中两人分别隐蔽于两侧,另一人静默地操作解锁装置以悄然开启房门,而组长则正面面对房门,紧握手枪,瞄准前方。
    “吱呀。”
    一声微响过后,房门渐次开启,四人悄然踏入。
    胡道义轻巧地放下望远镜,倚靠在坚实的墙壁之上,悠然地燃起一支香烟,深沉地吸入烟雾。
    待香烟燃尽,他准备循序而下,迎接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
    “轰。”
    突然间,一声巨响响起,紧接着,一束火焰从菜市场二楼的窗户猛然喷发。
    “哗啦啦。”
    瞬间,强大的气流裹挟着砖头和木屑纷纷被抛起,并在空中未经停留地纷纷洒落。
    “妈的,怎么搞的?”
    如此精密的筹划,竟仍未能避免意外发生,胡道义愤怒至极,不禁破口大骂。
    “快,通知二组进去救人。”
    胡道义朝身边四组组长吼道。
    几分钟后,四名特务在同伴的帮助下,均被成功救出。
    其中两人因伤势过重当场不幸丧生,另一人受重伤,组长虽然身体完整,但状况同样不佳,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满身血迹斑斑。
    “都他妈的给我赶紧上车,撤退。”
    胡道义指挥着手下,按照既定路线,迅速撤离现场。
    仅留下狼藉一片的菜市场,及其内如临末日的菜农,还有吓得半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门卫。
    “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位组长苏醒过来之后,胡道义问道。
    “队长,卑职该死,请您处分我吧。”
    这名组长的心跳狂躁不已,因刚才的噩梦而变得恐惧和不安。
    “得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这名组长与胡道义私交不错。胡道义有意将此份功劳安排给他,岂料竟是这种结局。
    “原本一切进展顺利,当我们靠近床边时,发现两名红党分子同睡在一张床上,于是立即采取行动,将他们分别制服。”
    “谁知在捆绑那个年轻红党分子时,他拉响了枕头下的手榴弹。”
    “妈的,真是不要命了,居然在枕头底下藏着手榴弹。”
    胡道义感到难以置信,然而事已至此,愤怒亦无济于事。
    “要不是我反应及时,恐怕也要殉国了。”
    这位组长双手掩面,悲痛哭泣:“呜呜呜。”
    “行了,别他妈号丧了。”
    胡道义倍感失望且愤慨不已:“想哭是吧?到了站里跟站长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