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就是该赔给你的,告到衙门去,也是该给你的,你不要怕,谁敢找你的麻烦,你就报我石秀的名字,我就在这大理寺里头当差,有事就来这里找我!”
石秀坚语气坚定。
他这话一出,马六刘八等人,都放下了小心思。
周围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也第一时间偃旗息鼓。
不过仍有几个贼心不死之辈,在心里头悄悄盘算,想着从矮短汉子身上捞点好处。
“石秀!”
矮短汉子忽然惊呼。
“你就是‘拼命三郎’石秀?”
石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我有个诨号叫‘拼命三郎’!”
矮短汉子面露喜色:“我常听我兄弟提起你,说他在外结交了个兄弟叫石秀,为人热血义气,好打抱不平,江湖人称‘拼命三郎’!”
石秀霍然一惊,连忙问道:“你兄弟是谁?”
矮短汉子道:“我兄弟姓武名松,清河县人士。”
石秀啊呀一声:“原来是武二哥的兄弟,小弟我没认出来,还望哥哥莫怪!”
他脸上又惊又喜:“小弟听武二哥提起过,他在家中排行第二,上头还有个大哥,莫非哥哥就是武大哥!”
矮短汉子武大郎笑道:“我就是武大!”
石秀纳头拜倒:“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周围传来一片惊呼声。
马六等人更是骇得面无人色。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这样的结果。
这衣着朴素,老实巴交,一看就是外地乡下来的矮短汉子,居然会是武松的大哥。
马六一根如簧巧舌,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刘八等动手打过武大的人,更是如筛糠般颤抖。
一个石秀尚且镇得他们大气不敢出,比石秀地位权势更高的武松,简直带给他们泰山坠顶般的压力。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这句诗可是高高在上那位对武松的评价,足以见之,武松是何等凶煞人物!
就连他们的老爷晁盖,在武松面前也得客客气气。
而他们这些人,居然敢欺辱武松的亲兄弟,这是何等的勇气啊!
围观人群得知了武大的身份,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对着新来的路人绘声绘色描绘起刚发生的事情。
马六等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管的着周围发生的事情。
动静一闹大,周围街上吃饭的逛街的开店的赶路的都跑来围观,附近巡逻的卫兵也匆匆往这边赶来。
“发生了什么事?”
见街上被堵得水泄不通,卫兵队长赶紧让人疏散人群,他拨开众人,往最里进去。
“见过寺丞大人!”
见到一袭大理寺官袍的石秀,卫兵队长骤然一惊,连忙恭敬行礼。
余光在四周打量,脑海梳理着耳边传来的信息,他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人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
卫兵队长毕恭毕敬,这里发生的事情,算起来也能算到他的头上。
毕竟是刘八等人当街打人,他有巡防之职,未能及时赶来制止,已经是玩忽职守的表现了。
更何况,被打者的身份特殊,乃是武松的亲大哥,一旦闹到武松那里去,连他也逃不了干系。
石秀盯着卫兵队长,缓了缓道:“把这些人都带到大理寺去审讯关押,还有这街上的人,都让他们散了!”
他指着地上的刘八等人,最后又一指马六。
马六这会听到要被带走,也没太大反应了。
毕竟他已经得罪了武松,去不去大理寺,都没啥意义。
卫兵队长行动很快,叫人把马六刘八等人带走,又将街上的围观人群疏散。
石秀扶起武大,就要送他去医馆。
武大连忙道:“等等,我的炊饼,还在地上呢!”
石秀连忙看去,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炊饼,其中大部分都被踩成了碎渣,刚才天色昏暗,一时也没怎么注意到。
武大一脸心疼之色,扶起被踩坏的挑子,把碎饼拾掇起来。
石秀帮着他收拾,很快便收拾好了。
帮武大担了挑子,一手扶着武大,两人出了街角往远处行去。
一路说话,问明缘由,石秀才知是怎么回事。
原来武松在京城当了官,便想把哥哥接来京城里住,回家说了几次,武大犹犹豫豫的,都没拿定主意。
眼瞅着快过年了,武大一想兄弟两个几年没好好团聚,便打定主意,把家里安排好了,拾了家当,往京城投来。
而到了济都,武大有些傻眼,晕头转向,几番打听,兜兜转转找到了大理寺附近。
他听兄弟说在这当差,却不知具体情况,也不知兄弟住处,就投了店,日间来附近转悠,顺便把炊饼拿来售卖。
向人打听武松的情况,却没人信他的话,因为武松生得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而他身材矮短,面目丑陋,头脑可笑,被人嘲为“三寸丁谷树皮”,怎么可能是武松的兄弟!
武大在这附近转悠了两日,却被刘八等人给惦记上了。
恰好今日武大转到陆家酒店,想给兄弟买两瓶酒喝,却碰到了刘八众泼皮无赖,于是遭到了他们的欺辱。
要不是石秀恰好在附近,赶过来替他出头,他还不知道要落到什么境地。
石秀听了武大的话,连连叹道:“真不赶巧,真不赶巧!”
原来前段时日,武松调职武司,已不在大理寺当差。
武大在大理寺附近转悠,自然是找不到武松人影的。
“武大哥,我们先去医馆,我去找人知会武二哥,让他过来看你!”
石秀对武大说道。
武大连忙道谢:“那就谢过石秀兄弟了!”
到了医馆,将武大安置好,石秀唤人去找武松。
到得晚间,手下来报,说武松出了远门,此时并不在济都。
石秀说与武大听,武大叹道:“那就等我兄弟回来再说!”
所幸武大身上的伤未及根本,多是皮外,在医馆躺了两三天就好了。
石秀每日来看望,这天提出要将武大接回家中住,武大推辞不受。
他问道:“我兄弟在这京城可有住处,我上他那去就行了。”
石秀将武大送至武松住处,与门房一说,门房毕恭毕敬,迎请武大进去。
看着偌大的宅院,武大惊异万分,他起早贪黑辛苦卖饼,也不过攒了两三间瓦房。
如今他兄弟在这京城,都住上了大宅院,不仅有门房看家,里头还有丫鬟管家。
有石秀开口,武大的身份自然无人质疑。
他也诚惶诚恐,在这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