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也拱手道:“兄弟武功果然高强,我们输得口服心服。”
元璋来到大帅面前拱了一下手说道:“大帅,比武结束,请大帅指教。”
郭大帅高兴地说:“嗯,不错,以一敌九,全身而退。实战到此结束。”
汤和高兴地走到朱元璋身边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把武功练得这么好,兄弟我今天都开眼界了。”
郭子兴又说道:“朱元璋,我再问你,人说你师父文武全能,在文的方面你学了些什么?‘四书五经’你读了吗?”
“没有。我师父不准我读这些书。”朱元璋回答。
“那是为什么?”郭子兴奇怪地问道。
“我师父说:‘这些书不宜多读,读了也没用。读多了一个个变成酸溜溜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要读就读强国富民的书,四书五经越读叫人越糊涂。’”
“嗯,这话我也有同感。”郭子兴拍拍后脑勺说:“那你都读了些什么书呢?”
“我师父说:读书就要读学以致用,强国富民的书,我主要是读‘孙子兵法十三篇’、‘韬略三十六计’、‘六韬三略’,唐诗宋词等。也读‘史记’等书。”朱元璋简单地说。
郭子兴说道:“‘孙子兵法’是个什么书?我怎么没听说过。”
朱元璋听了,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一个大元帅,怎么连‘孙子兵法’都没听说过。朱元璋耐心地解释道:“大帅,这是一本讲如何行军打仗的书。”
“为什么叫‘孙子兵法’?怎么不叫‘爷爷兵法’,老子兵法,难道是叫大家打仗时去装孙子不成?我看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书。”郭子兴对左手边的孙德崖说道,说完两人都放声大笑起来,也惹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所以,我就不读‘孙子兵法’,不是也照样带兵打仗吗?”孙德崖也附和着说。
朱元璋见郭、孙二人如此粗俗、浅薄,心中免有些失望,但已进了这个门,后退是可能了。只好耐心地说:“大帅,不是这个意思。这本书是战国时候一个叫孙武的军事家写的,所谓‘子’是先生的意思,比如孔子、孟子就是孔老先生、孟老先生的意思。同样,孙子就是孙老先生之意,‘孙子兵法’就是孙老先生写的兵法,不是儿子的儿子——孙子的兵法。”
“好,我明白了。那你背诵两句给我听听。”郭子兴说道。
朱元璋听了心中想到:背给你听,还不是对牛弹琴。你不过是想寻点开心的东西罢了。元璋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给他背了几句:“孙子兵法共分十三篇,第一篇,计篇: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郭子兴说道:“好了,好了,孙子兵法到此为止。我再问你‘三十六计是哪三十六计’?”
元璋马上伸出左手,扳着拇指说道:“它们是: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借刀杀人,以逸待劳,趁火打劫,声东击西,无中生有……”
郭子兴忙制止地说:“好了,好了,你说那么多我也记不住,你就由浅入深,通俗易懂地解释一下什么叫‘瞒天过海’之计,好吗?”
朱元璋侃侃而谈地说:“‘瞒天过海’简单一句话就是‘用阳谋来掩盖阴谋’,阳谋是假相,是作给对手或敌人看的,是麻痹对方的,阴谋是不给对方看的,是我们的方向和目的。”
这时,一个亲兵端来一个小方桌,桌上放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放了一瓷壶茶,两个茶杯,另外一个盘里装了五个油饼,亲兵对郭子兴道:“大帅,你早上没用早餐,你就吃两个饼子吧!”
郭子兴回答说道:“我现在不想吃,你放在那里,等会我再吃。”
表少爷张天佑从左后边走到小桌前对郭子兴说道:“姑爹,你不吃别浪费了,赏给我吃好了,我今天早上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餐呢,现在肚子咕咕直叫,我正想吃些油饼。”
说完,伸出手就要去拿油饼。郭子兴忙说道:“且慢,这盘里有五个饼,朱元璋和天佑你们两人来比赛一下,规则每只手只能拿一个饼,看谁能先吃到剩下的第三个饼就算赢,我数一、二、三就开始拿饼。”
元璋拱手说道:“大帅,小人出身卑微,怎敢和表少爷比赛?”
郭子兴说道:“这只是逢场作戏,不过是玩玩,输赢无所谓,你看能不能用你的瞒天过海之计吃上第三个饼。”
朱元璋就把棍子放在一边,也来到小桌边,对张天佑拱一下手说道:“表少爷,帅令不可违,小人如有得罪,请多包涵。”
张天佑说道:“比就比,谁怕谁?不就是多吃一个饼嘛,小事一桩。”
朱元璋把茶杯端到一边,准备冲洗一下手,这时马小姐起身走到朱元璋身边,接过朱元璋手中的茶杯,把半杯水淋在朱元璋的手上,元璋双手接水,就冲洗完毕。朱元璋有礼貌地点点头说:“谢谢,小姐。”
马小姐只淡淡一笑,回到桌边把杯子放在小床上,返回自己的坐位上,朱元璋用自己的前襟揩干自己双手,也来到小桌边。一切准备就绪,郭子兴喊了一声:“开始!”
只见朱元璋左右两手各拿了一个油饼,转过身,背朝郭天佑站着,就张开大口,用右手把饼送到嘴到嘴边,三下两下就报销了一个饼。然后转身拿起盘里的第五个油饼。张天佑本来一开始只用右手拿一个饼,后来他见朱元璋双手各拿一个饼,也就放弃了他只拿一个饼的正确方法,盲目地去模仿别人,拿了两个饼,并同时去吃两个饼,那就更加错误。加上朱元璋原本是个饕餮之人,个子大,食量也大,这几个饼对他来说本是小菜一碟,加之现在是已时时分,又空着肚子练了一早晨,肚子早已空了,各种因素加在一起,所以朱元璋就捷足登先,他虽手拿两饼,但只吃一个,当朱元璋一个饼全送下肚,就拿起第五个饼,张天佑两个饼还未吃完。
郭子兴让朱元璋解释一下,自己是怎样在应用瞒天过海之计时,朱元璋回答道:“我左右两手同时拿饼,假装两个饼同时吃,这就是阳谋,张公子果然上当了,我虽然两手拿饼,但只吃一个饼,自然速度就快一倍,这就是阴谋,这就是‘瞒天过海’在这个吃饼问题上的简单应用。”
郭子兴听了点了点头。郭子兴突然萌发奇想地对朱元璋说道:“朱元璋,你会‘三十六计’,我现在坐在门外的,你能用计把我骗到屋里去吗?”
朱元璋听了心里想道:“这老小子吃多了撑的没事干,要人来骗他玩,……”
张天佑自作聪明地跑过来说道:“这容易,我来!”
张天佑对郭子兴说道:“姑爹,你有病,别在这风头上坐,你在这儿坐得太久了,要是感冒了,会加重你的肠胃病的,来,我给你把椅子搬到门里去,那里避风些。……”
郭子兴瞪了张天佑一眼说道:“我的肠胃病在这儿吹吹冷风,反而觉得舒服多了,我就在这里坐。”
张天佑对张夫人说道:“姑妈,你来劝劝姑爹呵,让他搬到门里去吧,肠胃受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会肚子痛,会拉稀的!”
夫人也对郭子兴说道:“老爷,撇开比赛不谈,你是应该搬到门洞里去,那里避风些。你在这儿吹了一早上霜风,应该进去!”
“不,这会儿没有霜风。你们两个不要串通一气,我不会上当的。”郭子兴说道。
“姑爹,你今天怎么连姑姑的话也不听,你想造反吗?”张天佑无可奈何地说,“姑姑,今天中午不给他午饭吃!”
“我现在连皇帝的话也不听,就是在造她的反。”郭子兴气壮如牛地说,“是的,今天有人中午吃不成午饭。”
张天佑见郭子兴如此固执,只好叹了口气,摆了摆头发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来。
郭子兴回头时对朱元璋说道:“元璋,现在你来接着骗我吧!”
“我?”朱元璋指着自己鼻子问。
“对,你有法吗?”郭子兴问道。
“无法。如果大帅在门内,我倒有法骗你出来,你在外面却无法骗进去。”朱元璋两手一摊地说。
“真的吗?”郭子兴问道。
“真的。”朱元璋肯定地回答。“我们当和尚的人从来不打诳语。”
“好,那我就坐到里边去,看你如何把我骗出来。”郭子兴就站起来也不叫士兵搬椅子,而是自己拿起椅子把椅子放在门洞内,大声地说,“朱元璋,来骗我出来吧!”
朱元璋笑着说道:“还骗什么呢?大帅,你已经被我骗到屋子里去了!”
郭子兴想了一想,拍了拍脑门说道:“果然厉害,我不知不觉地就被他骗了。在兵法上这叫什么?”
“兵者,诡道也。……兵以诈立。”
“三十六计中又是什么计呢?”
“调虎离山之计。”朱元璋回答道。
元璋说完,郭子兴见元璋把他比作虎,心里十分高兴,郭子兴和大家都大笑起来。汤和趁机走过来对郭子兴说道:“大帅,怎么样?我这位大哥各方面都在我之上。请大帅让他到我那个队去,我把我的队长和九夫长都让给他,我给他当副职,或我当兵都可以。”
郭子兴对汤和说:“那哪儿成,你还是当你的队长和九夫长。我看这样好了,刚才比武的九个人,新成立一个亲兵小队,朱元璋你暂时当这小队的九夫长。你好好干,你以后立了功,我再提升你。你先下去和九个人认识一下,然后汤和带朱元璋去把衣服换了,换成军装。”
朱元璋向郭子兴和孙德崖拱拱手道:“谢元帅和都元帅,小人告退。”
汤和走过来和朱元璋紧紧抱在一起,说道:“大哥,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只要你来参军,投郭大帅,郭大帅会重用你的,我没有说错吧?走,去换衣服,今天晚上我请客,为你接风洗尘。”
九个亲兵也走过来和朱元璋见面,把朱元璋围在中间,朱元璋足足高九人一个头,犹鹤立鸡群。只见朱元璋对大家拱了一下手说:“各位兄弟,刚才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兄弟们,请大家海涵,我在这里向大家赔礼。今晚上我兄弟汤和请客,请九位兄弟一块去,叫汤千户掏腰包。”
九个亲兵齐声说:“遵命。我们今后都听大哥你的。”
“不,我们大家都要听郭大帅的。”元璋说道。
郭子兴听了,点点头说:“这小子说话还挺得体的。”
郭子兴退入后堂,夫人张氏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说:“恭喜你大帅,今天收了一个文武全才的干将。”
“这有啥恭喜的。”郭子兴说道。
“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小伙子办事沉着,冷静、勇敢,武艺高强,智力过人,一看就知不是泛泛之辈,将来必成大器,前途不可限量,为啥不恭喜你呢?”张夫人说道。
“你没看到他另一面。正是因为他太好了,我们那两个儿子本事又有限,我担心今后会驾驭不了他。”郭子兴耸耸鼻子说道。
“这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啦,到那时再说。目前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张夫人宽慰郭子兴道。
“你放心,这个我自有分寸。”郭子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