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这一辈,我也到处寻找徐宁的后代,我跑遍了江、浙、鄂、豫、皖、湖、广等地也没有寻找着,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应天府的徐达专使钩镰枪,是徐宁的后人。我想去找他,会会他,但一直没有机会相遇。在战场上我也曾处处留心,想和徐达大战一场,见个高低。但苦无机会。现在我们有了相见的机会,则又不能比武,如果现在不比,以后更没有机会相比了。我之所以一定要比武,不是我和徐达将军有什么冤仇,而是比试一下,哪怕是象征性地小赢了,我就可以搬去祠堂前那块压在我们几辈人心中的那块石碑,就可进入祠堂里祭祖。”
张必先在一边说道:“三哥,徐将军的武艺十分高强,我和他战了一百多回合,他的枪法没有丝毫破绽,你要胜他恐怕不容易。”
张定边说道:“不管他枪法如何绝伦,我也要比一比,才对得起祖宗。”
刘伯温听了问道:“张将军,你刚才所说的象征性地小赢,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张定边说道:“军师,我也知道我和徐达将军这场比武实际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我和徐家一无冤二无仇,就拿当年徐宁砍断我高祖张俭小腿之事那是战场上的事,何况已过了两百多年了,这些早早已被人忘记的事,仇恨根本就不存在,比武也不是那么重要,只要我和徐将军斗个百十回合,即使打了个平手,但只要有个证人出来说我小赢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张家祠堂外的石碑搬去,和普通人一样,入自己的祠堂祭祖就行了。”
朱元璋听了说道:“我只听说父债子还,还没听说过高祖的债要玄孙来还的。先生,这场比武怎么进行,你有什么妙计吗?”
刘伯温胸有成竹地说:“张将军,这场比武可以进行,首先我强调一点,这场比武必须是不得伤人,甚至连马也不得伤,斗满百合我们叫停你们就必须停下来,我有办法定胜负。”
“先生,你说说这场比武如何进行?首先,不得有人伤亡,第二比武又要进行得像真的一样,这样才有意思。”吴王说道。
刘伯温对吴王、张定边、张必先说道:“我们再来演一场当年罗成的‘改容战父’那样,我们也来一个‘改容战兄’,这个戏这样唱。——”
接下来刘伯温低说了一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吴王听了高兴地说:“好计好计,这计只有先生才想得出来。这事就请必先兄弟去筹备,争取早日进行。”
这时,张定边的副将进来见张定边说道:“张将军,不好了,陈友谅生前的那把宝剑,也就是元哲和尚献的那支削铁如泥的宝剑不在了,找不着啦,就连元哲和尚也不在了,估计是被他偷走,不知他逃往何方去了。”
张定边一下站起来说道:“怎么会这样?陈友谅生前特别喜欢这把宝剑,他死的时候都挂在腰间的。回到武昌城,安葬了陈友谅以后,宝剑由陈理放在他书房里,由他保管,怎么会不在呢?”
“听人说,昨天黄昏,元哲和尚曾去过书房,现在剑和元哲和尚同时失踪,估计宝剑被元哲和尚盗走,现在陈理全家上下吓得直哭,怕吴王降罪。”那个副将跪在地上说道。
吴王听了说道:“宝剑不在了慢慢去找,降什么罪呵,那个贼和尚十之八九是他偷了剑去。这个剑是我师祖张三丰给我的,十五年前在皇觉寺被他偷走,今天他再一次偷走是顺理成章的事,你赶快起来去告诉陈理一家,叫他们不用怕,我不怪罪他们就是了,但我们共同努力城里城外,一起捉拿元哲这个贼和尚,画形捉拿,谅他也跑不了多远。起来吧,回城去告诉陈理一家人。”
跪在地上的副将叩头而去。
过了一天,吴王对诸将说道:“现在在汉阳的归元禅寺内藏有许多珍宝,久负盛名,如唐僧取经归来图,贝叶真经,漂海观音组雕等艺术价值甚高,还有玉石观音雕像,铜铸造像等珍贵物品。尤其是那只重达千斤的玉佛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国宝。我准备把它运到应天鸡鸣寺去,作为镇国之宝。我已派人前去装车去了。据我所知,有很多歹徒也在打这尊玉佛的主意,为了防止玉佛节外生枝,现在我特派二十人由徐达将军带领前去接应和押运玉佛到江边上船,保护玉佛安全运到。现在郭兴、郭英已在江边,我有些不放心,请徐达将军马上带人前去沿途护送到应天。”
徐达也没多想,欣然允诺,带上二十多个人直奔归元禅寺。在离禅寺还有两里路的地方,果见有三匹马拉着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东西,这大概就是玉佛,由郭兴一人带了三四个人在负责押运,郭兴一见徐达来了高兴地说:“徐将军,好,玉佛就由你押运到江边去,那里有人在等你,你把玉佛交给廖永忠就行了。我还要回寺去装第二车。沿途歹人多,你千万别让玉佛被人抢了去。”
徐达大大咧咧地说:“郭将军放宽心,几个蟊贼怕什么?有我徐达在,保证万无一失。”
郭兴带着人各自返回去了。这里到江边码头只有十多里路,徐达就命赶车人赶车继续前进,自己带的二十来个人,护送着“玉佛”前进。徐达一边走一边想道:“这玉佛是一个何等宝物,吴王派我这个兵马大元帅来护送他,割鸡焉用牛刀,这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吗?难道这玉佛就那么值价?”
徐达正在胡思乱想,这时来到一片森林茂密的地方,来到一个竹林荫森处,只听一声锣响,从林中跳出十来个蒙面人,为首的人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执一杆长槊拦住去路,只见这个贼头大声说道:“大家听着,这玉佛是我们湖北人心中的圣物,是我们归元禅寺镇寺之宝,你们凭什么要运走?识相的你们留下玉佛,自己走人,玉佛归我,我把他运回山寨去作镇山之宝,不然,老爷的银槊可不认人。”
徐达听了,纵马上前一步,骂道:“大胆蟊贼,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敢来劫徐大老爷的财物,你们胆子不小!你们也不问清楚,爷爷是谁?爷爷在应天府吴王麾下兵马大元帅,金枪徐达便是。今天奉了王命,特地将玉佛运回应天鸡鸣寺,作为镇国之宝,不是个人占领,你们快走,不要来打搅公事、王事。你们也休想来打个人的主意。这是国宝,只能放在国寺里。你们识相的赶快走开,不然,徐某的金枪可不是吃素的。”
贼头听了说道:“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徐达嘛!你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我只听说过应天府吴王朱元璋麾下有一个‘天下第一银枪手常遇春’,又叫常十万,功夫了得,还没听说有个什么金枪徐达。”
贼头回过身去问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听说过有个金枪徐达吗?”
众人都摇摇头说道:“没有听说过,我们只知道在鄱阳湖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的是常遇春将军,却不知徐达,可能是个无名小卒。”
徐达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蟊贼,都是些眼瞎耳又聋的鼠辈,还不知道我金枪徐达的厉害,也罢,一会你就知道了。快报上名来,我徐达金枪不挑无名之辈。”
“你的脑子没有问题吧?这又不是程咬金劫皇纲,还要通名报姓的。对不起,我的姓名暂时无可奉告,等我打赢了你,你自会知道我是谁。这样好了,徐达,我们来一场单打独斗,我们谁也不准帮忙,不准用暗器,如果我输了,我走人,你运你的玉佛走;如果你输了,你留下玉佛,你走人,怎么样?”贼头怪腔怪调地说。
徐达听了说道:“这样最好,我有好几天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为时尚早,就和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头玩玩。”
真的二人就在竹林边的平地上大战起来。一开始徐达尚瞧不起这个贼头,可是一交手,徐达就觉得这个贼头武艺并不差,徐达不敢轻视他。徐达一开始用钩镰枪作起势,没想到这个贼头对钩镰枪了如指掌,徐达赶快改为洪法大师传授的佛门长眉罗汉棍和钩镰枪相结合的一种自创枪法,才战了一个平手。他们从已时到午时,战了约一百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贼头称赞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金枪——徐达,真是名不虚传。”
徐达也称赞道:“好一身功夫,可惜是个贼头,你若投降我们吴王,我保证你也当兵马大元帅。”
“好,我打赢了你,就去投降吴王!”贼头说道。
他们正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只见竹林边有一个人高叫道:“二位将军快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快住手!”
徐达听到是朱元璋的声音,忙把马一拉准备跳出圈子,可是这时“贼头”槊已到,徐达双腿一夹,纵马躲开,谁知风把徐达战袍吹起,贼头的槊尖把徐达的战袍前襟割去了书本大一块掉在地上,贼头见了大喜,忙用槊尖把这块布挑起,拿在手中,揣入怀里。
徐达见了,勃然大怒,骂道:“滥贼头,居然把我的战袍撕去一角,我岂能饶你!”
说罢,徐达挺枪要刺,张必先忙纵马上前格开徐达的枪说道:“徐将军,不能打了,他不是贼头,他是我三哥张定边。三哥,快拉开遮脸布,现本相向徐将军陪罪;看你最后一枪把徐将军战袍撕掉一角,你太不应该了!”
贼头拉下蒙脸布,徐达一见,果然是张定边,徐达吃了一惊说道:“张将军,怎么是你,难怪,我说江湖中哪有这么武艺高强的蟊贼。”
张定边拱了一下手赔礼道:“徐将军,实在对不起,刚才多有冒犯,我是奉吴王和军师之令,前来劫‘玉佛’的。刚才多有得罪。”
吴王和刘伯温、张必先、郭兴等人都走过来,徐达回头对吴王和刘伯温道:“吴王、军师,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张将军为啥要大战半个多时辰?”
吴王对刘伯温哈哈大笑道:“好,今天你们两人的枪法真是十分精彩,精彩啊!你们俩人的武艺真是不相上下,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好久没见过这么精彩比武大赛,严格地说来,你们俩谁也没输,谁也没赢,战成平手。只是张将军在最后一槊占了徐达一点便宜,就算小胜徐达了。先生,今天到底是你赌赢了,你的画我得不到了,改天我送你一副字联好了。”
刘伯温道:“主公不必当真,这只是戏言而已,你现在送字联给我,我还没有地方贴。等以后再说吧!”
徐达听了不高兴地说:“就为了吴王和军师赌一幅画和一副字联,害得我和张将军赌斗了半天,害得我一件战袍的衣襟也被撕去了一块,我今后只有穿这件破战袍上战场了!”
刘伯温笑着说:“哪能叫你们两位将军为我们赌字画而斗半天呢?你今天是为你的高祖‘金枪手徐宁’还一笔债务,你明白吗?”
徐达听了更加惊奇地望着吴王道:“我为高祖还债务?这是真的吗?还什么债务?”
吴王说道:“先生说的一点不假,我们赌字画是在刚才在竹林边你们交手时,我们临时决定的。打成平手时先生输一副画与我,张将军小胜你,我输一副字联给先生。你当然不能穿这件破战袍上战场,我朱元璋再穷也不能让我的兵马大元帅上战场穿破战袍!回头我各赏赐一件战袍给你们。”
徐达听了十分高兴地拱了一下手说道:“谢吴王赏赐!但我还是不明白替我高祖还什么债。”
吴王看了一下太阳说道:“现在已过午时,我们大家都饿了,今天,我们专门在归元禅寺办了几桌斋饭,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大家随吴王进了归元禅寺,吃罢斋饭,来到客堂坐下,吴王才把徐宁和张俭当年在杭州城下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以及张家五辈人不能入祠祭祖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大家听了,觉得十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