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诤从将军府入宫的时候,空气微凉,天光朦朦。
巍峨森严的皇宫在泛着雾霾蓝色的深空下,宛如一座会吃人的庞然大物,只一眼便令人心生畏惧。
秦诤一步步踏进皇宫,不知为何,他越靠近,内心就越平静。
直到站在皇帝寝宫的宫墙下,才好似找到点答案。
皇宫守卫森严,秦诤避开守夜的太监侍卫进入皇帝寝殿,朦胧天光下,秦诤沉着面色,撩开衣袍,静静端坐在龙床边,盯着床上闭眼沉睡的皇帝许久。
垂下的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好一会儿,从宽大袖口中伸出手,轻轻抚摸龙床上男子的眉眼轮廓。
眉峰,脸颊再到唇瓣。
爱不释手的态度,像在把玩心爱的宝物。
从秦诤进门就醒的江阙觉得痒,等了半天这家伙还在摸。
摸也就算了,能不能摸点该摸的地方。
都第几个世界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想教教这人怎么做。
还没睁眼,床侧正经端坐的秦诤已经俯身,从一开始的试探,到最后越发贪婪的吮吸。
“陛下,江阙。”
一声声轻柔的呢喃,不可控制的从秦诤口中流出,直到他人爬上龙床,顺着脖子吻到江阙凶口。
江阙这时候再不醒就不合适了。
睁开眼,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抬手扣住秦诤头上。
没想到江阙会在这时候醒,秦诤身子一僵,见他没把自己推开,扶着江阙的腰继续。
“陛下。”秦诤抚摸着江阙的眉眼,俯身与江阙对视的目光中,拉着他的手放在脸颊轻蹭,道一句:“请恕臣,冒犯。”
秦诤衣服干净整洁,语罢,在宽大衣袍遮盖中,秦诤拧着眉,顿了口呼吸缓缓往下。
江阙手扶着他身子,目光落在他脸上。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知里面有人的太监总管站在门口喊江阙起床:“陛下,该上朝了。”
屋内的秦诤倾身抱着江阙,语调不悦:“叫他滚。”
江阙挑眉:“秦将军,君王不早朝,不太好吧,你叫史书怎么写朕。”
秦诤拧眉掐着江阙脖子,浑身散发出凶狠的莽夫气质:“反正你也是个昏君,早不早朝,对你有什么影响?”
江阙觉得有道理:“那倒也是。”
盯着秦诤紧拧的眉峰,见他难以往下,江阙好心,帮他用力一摁。
秦诤掐江阙脖子的手用了力。
“陛下?”太监总管听到动静,以为江阙醒了,再次喊道。
门外太监总管的声音令秦诤回神,见江阙被自己差点被自己掐断呼吸,稳了稳自己,松开手。
俯身倒在江阙身上:“陛下,叫他滚。”
他有点,撑不住。
秦诤靠着自己,江阙伸手搭在他后背抱着,清了清嗓子,朝门外道:“朕起不来,不上朝,叫大臣们回府。”
“陛下!!”太监总管略急。
怎么能因为起不来就不想上朝呢。
您可是皇帝。
江阙抱着秦诤开始:“再多嘴,你也下去砍了。”
门口太监总管:“……”
禁言。
秦诤一夜未睡,一直被捂着嘴不发声,忙到天光大亮,日照山头。
秦诤睡醒时,江阙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靠窗的软榻上处理今日的奏折。
因为朝臣都被砍的差不多,能留下来的,不论是谁的人,写的折子也是尽心尽力。
在同事衬托下,都怕自己不够努力,被拉下去砍了。
给秦诤的衣服像上次一样放在床头。
秦诤自己起身穿好。
纵然有强健体魄,但在下床穿鞋时还是微微顿了一下。
江阙埋头批阅,听到动静,拿笔指了指不远处餐桌:“午膳。”
秦诤抬眸扫过去,满满一桌,饭菜都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上不久。
秦诤抬手朝江阙拘礼:“谢陛下。”
秦诤刚要鞠躬,扯到腰弯不下去,就这么直挺挺站着,看起来很不礼貌。
江阙余光扫了一眼,勾了下唇没说话,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吃。
等秦诤用完膳,江阙用笔敲了敲秦诤寅时(凌晨三到五点)随他一起带来的起居册。
好心提醒:“秦将军,朕今日为何没上朝,将军可要好好写,不少人都等着看呢。”
站一旁的秦诤:“……”
藏在袖口下的手指碾了碾,望向江阙的目光神色自若,拿上册子,微微颔首:“陛下放心,臣一定如实禀告。”
没多久,江阙再翻起居册时,上面由秦诤豪迈的字体写了一行:与秦将军秉烛夜谈,陛下困乏不已,故而晚起,未上朝。
这话……
江阙觉得奇怪。
回头看秦诤一本正经的神色,半真半假,一点没觉得胡编乱造有什么不好意思。
一副叫我写,我就这风格,爱要不要的姿态。
江阙抿了抿唇,止住荡开的笑意,没管,将册子合上。
江阙奏折批到一半真觉得困了。
剩下的把秦诤拉过来继续批,自己则坐在一旁。
慢慢的,靠着秦诤肩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秦诤翻开奏折,在江阙头缓缓靠到他肩膀时,提笔的手顿了顿,想到什么,手指不自觉的微微发颤。
抽了张纸快速给司灵写信。
还没写完,秦诤又揉成一团,用火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