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源心一横,攥着刀朝黄父冲了上去。
反正已经杀一个了,不怕再杀一个。
等黄父注意到黄子源动作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下意识的要躲却没有躲过,不仅没有躲过,还因为他这一挪动,黄子源本来没扎的那么准的刀,直直刺进了他的心脏。
刀拔出来的那一刻,鲜血喷涌而出,呲的黄子源满脸是血,黄父拼尽全身力气捂住胸口,但也无济于事。
他瘫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很快就没了气息,但眼睛依旧没有闭上。
黄子源看着他瞪着老大的眼,突然觉得浑身发凉,尖叫着躲到了角落里。
“怎么了……怎么了……”
屋里的黄母听到动静后,着急的询问,可她下不来床,又没有人回应她,急得额头都是汗。
很快,血液的味道飘满了整个家,黄母闻着这刺鼻的腥味,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她用尽全力呼喊挣扎,最后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胳膊撑着身体,一点一点爬到了门口。
好在黄父出去的时候没有把卧室门关严,她扒开门,等上半身探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流了一地的血,以及他躺在血泊中的丈夫与儿子。
“……”
黄母瞪着眼睛,半张着嘴,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做出一点反应。
过了好一会,她从震惊中缓过劲,悲痛的尖叫一声,喊得撕心裂肺,撑着身体想要爬过去查,可没走两步便昏死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送她去医院的是警察。
云姜报警后,警方赶到,饶是见过不少命案现场的他们看到满地鲜血的样子也是倒吸了口凉气。
不过这件案子很明朗,黄子源也没有招架住警方的询问,很快就供述了自己杀害黄父和黄尚明的事实。
“要不人家怎么说惯子如杀子?,黄子源和黄尚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和你的亲亲老公又要负多少责任?”
云姜站在黄母的病床前,表情中依旧带着嘲讽。
黄母转头看向她,眼神中是不甘和仇恨。
“你……都是你……”
她艰难的抬起手指着云姜,却被云姜一把抓住手腕,扯的她胳膊生疼。
“对对对,都是我,你们过的好是黄家人有本事,过不好就是我这个当媳妇的没有尽心尽力。”
“你们多厉害,没那个皇帝命天天做着皇帝梦,住的地方还没有皇帝的马车大却天天耍皇帝的威风。”
“拜托,能不能摆正自己的身份?”
“不过也无所谓了,亲亲儿子和亲亲老公都死了,宝贝孙子也背上了人命,一辈子都废了。”
“没了这几个男人,你可怎么办?也就只有躺在床上等死的份。”
听信云姜的话,黄母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里蓄满了泪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云姜说的并没有错。
她劳碌了一辈子,就是为了丈夫,为了儿子,为了孙子,可现在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她的后半辈子哪里还有半点指望?
“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管你的,也不会管你的宝贝孙子,他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判不了刑,但肯定是要进少管所待两年的。”
“不过等他出来,我也不会管他。”
“你说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在少管所待过,又没人管,她会变成什么样?”
“那肯定是废了,你们黄家三代单传是吧?好了,要断在黄子源这一代了,一了百了。”
听到云姜这样说,黄母变得更加激动,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云姜冷笑一声,转而走出了病房,再也没有管过她。
黄母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家庭主妇,年纪又大,对现在的很多事都不了解,没人管她,她自己待在医院哪哪都不顺心,最后连钱都交不上了,只能被医院送回去。
但她还挣扎着没有死,因为惦念黄子源,云姜之前说的话,她听进了心里。
如果黄子源从少管所出来没人管的话,那孩子一辈子就真废了。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是黄家的媳妇,不能让黄家的血脉在她孙子身上断掉,不然它该怎么去面对黄家的列祖列宗?
这样想着,即便日子过得再苦再难,她也硬撑着,硬生生撑到了黄子源从少管所出来。
黄子源当年只有十二岁,而且他的案子性质特殊,最后被判管教三年。
但这三年对黄子源的改变并不大,反而让他的性子变得更加暴躁。
黄母本以为孙子出来后,日子就会好过些,却没想到日子会更加悲惨。
黄子源出来后就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一有点不顺心就朝黄母发脾气,黄母说他两句他就破口大骂,甚至还跟黄母动了手。
黄母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哪里是黄子源的对手,再加上腰上本来就有伤,黄子源只是轻轻一推,她摔在地上后就站不起来了。
不过黄子源看到她痛苦挣扎的样子还是有些心惊的,毕竟他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黄母,如果没有黄母照顾他,他怕是吃上个馒头都难。
所以他到底是将黄母送到了医院,但医生却告诉他,新伤旧伤加在一起,黄母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黄子源一听这话就沉了脸。
站不起来岂不就是不能再赚钱?
自己还得赚钱养她?
那可不行。
黄子源直接从医院里跑了,黄母因为交不上医药费也回了家。
可她动不了,又没有人给她端茶倒水,人只能瘫在床上等死。
邻居发现她的尸体时,她已经去世半个月了。
但联系不上她的家属,亲戚们也没有人愿意管她的后事,还是社区匆匆将她火化,好说歹说的找到了黄尚亿,把骨灰交给了他。
黄尚亿这几年混的也不好,本没心情管这些,但转而想到去黄母生前住的那套房子还是去了。
在他看来,黄父和黄尚明都死了,黄子源不知所踪,这房子就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毕竟他的父亲和黄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自认为自己是如今跟黄母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