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娥猛然发现人群里有几个精壮的小伙子手里边握着棍棒,这个时候,一个人挺身站了出来,喝问张月娥:你是人是鬼?
张月娥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自己要说是鬼的话,估计就会被他们给乱棒打死。
张月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随后哭着详细描述了一遍自己死里逃生的离奇经过。
听说张月娥是被盗墓贼挖出来的,有几个人不信,便领着几个胆大的小伙子,立刻飞奔到坟地里去查看虚实,不一会儿,那几个人就回来了,气吁吁的说张月娥的棺木确实被人撬开了。
这个时候,村里快嘴快舌的神婆李大嫂壮着胆子上来了,要摸张月娥的手。
张月娥有些迟疑的伸出一只手,李大嫂感觉张月娥的手心热乎乎的,手里边还有不少汗,这下她心里踏实了,随后又装模作样的给张月娥把了把脉,李大嫂可不会号脉看病,就是想摸摸看张月娥的脉搏跳不跳,李大嫂摸了半天,也没感受到张月娥的脉搏,不由的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旁边有人说道:李大嫂,摸脉好像是摸手腕,你摸人家大拇指干什么呀。
李大嫂尴尬的说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摸她的心经,从拇指往上走,顺着胳膊,这就是心经,我在感受她的心跳呢。
旁边有人笑道:平时看不出来,李大嫂还有两下子的嘛。
众人已经知道张月娥没有死,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说来也怪,自从张月娥意外地从棺木里死里逃生之后,她的哮喘病很长时间都没有犯过,本来就一张白净的桃花脸,越发的迷人,越发的好看。
张月娥十六岁时出落成一只娇艳无比的鲜花,只可惜她要死要活的喜欢上了村里出了名的酒鬼双喜的小儿子常贵,张月娥的父母倒没有什么意见,既然自己女儿大难不死,就由着她的性子去吧,可是常双喜却是拼命反对这门婚事,但是他儿子常贵说如果不让他跟张月娥结婚,他就一头撞死在墙上,禁不住自己儿子的威胁,常双喜最终还是默认了这门婚事,就这样,常贵和张月娥举办了热热闹闹的婚礼,洞房花烛夜,一对新人累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常贵为了讨好张月娥,从箱子里摸出来一个宝贝,欢天喜地的戴在张月娥光溜溜的手腕上。
张月娥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在棺木里被盗墓贼掳走的手镯吗?张月娥突然感到胸口闷,呼吸困难,一头栽倒在了新婚的床上,这一回,张月娥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这一次,张月娥又被伤心的父母重新安葬村西的坟里,再也没有从棺木里爬出来,又过了一年,酒鬼常双喜暴病而亡,临终前,他拉着自己儿子常贵的手,泣不成声地说:你把那只玉手镯埋到月娥的坟里去吧,都是爹造的孽。
常贵没有埋掉那只漂亮的玉手镯,因为他彻底傻了,彻底疯了,整天捧着那只泛着摄魂夺魄绿幽光芒的玉手镯,在村里到处乱跑乱窜,嘴里不停叫唤着:月娥,月娥呀,你醒醒啊,咱俩可是拜过堂夫妻的呀。
附近的村民见此情景,无不为痴情的常贵唏嘘感慨。
后来,人们才得知,原来常双喜早年间是一个盗墓贼,他有几个同伙,有一次,其中一个同伙叫阿三,一头栽倒在地,口中发出骇人的惨叫声,守在一旁的刀疤无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了纱布和酒精,手法粗糙的为阿三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刚才刀疤那一刀几乎削去了横三的小半条胳膊,望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阿三,邓九的脸色深沉,阿三和刀疤那都是邓九的伙计,这次他们找双喜合作,一起来寻找一颗名叫长生珠的东西,可是眼前的石门却挡住了他们去路。
邓九见双喜一脸疑惑,赶紧解释道:石门上有强酸,刚才若不是刀疤眼疾手快,阿三这条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双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中暗自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邓九取出一瓶白色液底,洒在了石门各处,很快石门上就滋滋的冒起了白烟,看样子那应该是一瓶碱性的液体,与石门的强酸发生了化学反应,片刻之后,邓九朝众人一挥手,众人顿时心领神会,刀疤在石门四处拍了拍,果不其然,石门发出嚓的一声,缓缓的就打开了。
双喜见一旁的阿三脸色苍白,显然是还没恢复过来,索性一把搀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进,就在这个时候,双喜突然感觉眼角的余光有一道红影闪过,心里一惊,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有东西。
邓九和刀疤同时朝双喜看了过去,邓九微微皱眉,向四周望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摇摇头,否定了双喜的说法。
双喜的心里有点纳闷,可是再看四周,除了潮湿的墙面,却是空空如也。
双喜不由得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只好干笑几声,示意大伙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刀疤突然惊呼道:快看,是主墓室。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齐望去,只见数十步开外,果然有一副巨大的棺材。
阿三一把推开双喜,直奔棺木而去,身手非常矫健,浑然不像一个刚刚受过伤的人,随即只见他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狠狠地推了几下棺盖,棺盖纹丝未动,刀疤无见状走上前去,和阿三一前一后,口中齐声大喝,二人同时用力,只听咣当一声,棺盖被打开了。
棺材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双喜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随即就传来了邓九的大声喊叫:不好,快撤。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只红色的虫子朝着阿三和刀疤身上袭去。
刀疤反应及时,在邓九提醒的同时身形暴退,只有少数几只虫子爬到了他的身上,但是阿三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没人敢上前去救他,那席卷而来的不明生物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片刻间的功夫,阿三的身体就只剩下地上一具骷髅骨,双喜和邓九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双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抬头,只见一旁的刀疤无此刻浑身在淌血,身上的几处伤口触目惊心,刀疤喘着粗气,恨恨地说:老子这么多年还没碰见过这么凶的玩意儿。
三个人六只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棺材,全神贯注,呈戒备状态,双喜感觉到有一丝冷汗正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和九爷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儿,皆认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下一秒,三个人就狼狈地逃出了墓室。
在混乱的甬道内,刀疤仍然骂骂咧咧,双喜和邓九爷同时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邓九爷突然开口问双喜:常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双喜眉头紧锁,略沉思了一下,说道:墓室里的环境潮湿,并不适合一般的生物生存,我们这一路走来,连个蜈蚣都没瞧见,这种红色的怪虫却能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下生存下去,而且数目之多,只有一种可能是人养的。
邓九点点头,同意了双喜的说法,因为确实如此,刚才的怪虫恐怖之处仍历历在目,大群的怪虫瞬间能啃食干净一个成年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生物并不多,双喜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有一种虫子叫斥候,外形和刚才所见到的红色怪虫简直是一模一样,生于阴湿之地,亘古之时,巫族之中,但凡有地位崇高者过世,其目中必有此虫守护。
双喜抬头望了一眼方才逃出的主墓室,心中暗自好奇墓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养有如此大量的斥候替他守护,那口棺材里头竟然没有传说中的长生珠。
刀疤无一脸不满地说道:九爷,贼不走空,咱们就这么走了?
邓九瞪了刀疤一眼,冷哼道:你要是不怕死,那你就回去,阿三一个人在下面,估计也是寂寞。
刀疤把脖子一缩,不再说话了,想必是想起刚才阿三被啃食掉的骇人场面。
正当三个人一致认为保住小命要紧的时候,一道难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刚才他们进来的路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昏暗诡异的狭窄小道。
邓九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随即轻喝一声:我单走左边,你俩走右边,我们山脚下会合。
双喜和刀疤答应了一声,双双走进了诡异黑暗的未知当中。
昏暗的甬道内,双喜跟刀疤无互相搀扶着躬身前行,因为地上湿滑,他们放慢了脚步,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宁静无比的甬道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声响。
双喜和刀疤皆是一愣,刀疤无将手中的灯朝四处扫了扫,就是这一扫,他们几乎吓晕了过去。
双喜觉得双腿不停使唤的颤抖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汹涌而至,因为在他们前面不足十米的地方,居然趴着一只身形硕大的斥候,足有成年乌龟那么大。
两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只听刀疤对双喜轻喝一声,随即见他不要命似的往回跑去,双喜心里暗骂这小子不讲义气,随后也不敢怠慢,脚下生风,撒开腿就开始狂奔起来。
双喜还没跑几步,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破风之声,随后感觉手臂上吃痛,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射而出,双喜疼得龇牙咧嘴,急忙向手臂上望去,只见那只巨型斥候此时正趴在双喜的手臂上,贪婪地啃食着。
双喜用力甩了几下,斥候居然纹丝未动,这时,他听到一旁的刀疤暴喝一声,随即手中拿着一根熊熊燃起的火把,在双喜惊愕的目光中,甩向了他的胳膊,斥候触碰到火焰,发出一声叫,从双喜的手臂上脱落出去,与此同时,双喜还闻到了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儿,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让双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刀疤却哈哈大笑起来:常老弟,咱这次可算都挂着彩出去了。
刀疤说着话,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伸脚用力踢了几下地上的斥候,见毫无反应,继续说道:看样子这东西应该是怕火。
就在这个时候,双喜隐约看见躺在地上的斥候似乎动了动,刚想出言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刚才已经死了的斥候突然蹿了起来,直奔刀疤吴的面门而去,在毫无防备之下,刀疤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鬼东西狠狠的咬在了自己的脸上。
刀疤发出一声激烈的惨叫,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四处翻滚着。
双喜见状,赶忙拿起地上的火把,犹豫着向刀疤吴的脸挥去。
斥候遇到火之后,果然立即从刀疤的面颊上脱离,等它一落地,双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锤,毫不犹豫地朝他砸了下去,一股炽热的液体顿时溅射而出。
刀疤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这条路好像走不出去,看来我们得折返回去,先跟九爷会合,再从长计议。
说罢,二人不敢多做停留,重新打开灯,扯开步子往回走去。
黑暗中,刀疤突然开口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进去的那间墓室,尽管周遭的一切摆设也不差,可是那口棺材也太简陋了,根本不符合墓主人的身份。
双喜闻言,边走边沉思起来,自打一进墓,这里就透露出诡异,先是石门上的强酸,紧接着又是数量庞大的虫群,还有那诡异莫测的道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态,早已经脱离了掌控。
双喜突然想明白了,惊奇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个并非是主墓室?
刀疤嗯了一声,停下了脚步,两人同时沉默起来。
刀疤的眼中渐渐浮起一抹笑意,说道:咱们这次是为了长生珠而来,可事到如今,却连长生珠的影子都没看见,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以后没脸在混了。
二人一拍即合,随即决定瞒着邓九再去一探究竟,双喜取出了寻龙盘,只见上面的指针居然四处乱窜起来,毫无节奏规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