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将他们带进来的?”
皇后眸中燃烧着怒焰,死死盯着萧之安。
“是。”
萧之安承认。
“母后不是累晕了么,他们都是入宫探望母后的,儿子自然要带他们进来。”
今日这局之所以能成,不过是因为在母后心里,自己过于愚蠢罢了,不值得防备罢了。
萧之安心中一片悲凉,口口声声说爱他,事事都打着为他好的旗号的母后,其实从未真正瞧得上他。
他从来都是幌子,是棋子,是傀儡。
“你真是本宫的好儿子。”
皇后说得咬牙切齿,突然厉声吩咐,“来人,二皇子疯魔,送他回殿休息。”
她想过许多时煜和卫清晏对付她的法子,却没想到他们将注意打在了之安身上。
更没想到,之安这个吃里扒外的会帮着外人对付她。
但无妨的,她是天选之人,她不会那么容易输地。
“之安与皇后刚刚的话,青芜与诸公都听得清清楚楚,之安或许因皇后所作所为心寒心痛而情绪激动。
但他十分清醒,皇后给他按上这样一个罪名,是想抵赖自己刚刚所言么?”
青芜走到萧之安身前,展臂将他挡在身后,冷冷看着皇后。
皇后眉眼冷沉,道,“本宫哄儿子的话,怎可当真,你不是瞧见了,这孩子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自伤。
做母亲的哪里见得了孩子流血,自然是他说什么,本宫便应什么。”
“皇后当真是一张利嘴,本王活了一辈子,头一回见,刚说的话便能翻脸不认的。”
老宗正沉沉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如何配为一国皇后。
昨晚太子亲自去见了他,将皇后所为一一告知,令他震骇不已。
这些年,他虽不满萧家江山落在一个女人手里,但看在她一心为凤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加之二皇子心思不在朝政,他便也睁只眼闭只眼。
直到得知太子还活着,他才坚定地要寻回太子,让萧家江山走回正轨。
可他万没想到,表面装得仁善的皇后,背后竟做了这么多。
“皇后,雁过留痕,有些事,做了就会有痕迹,并非你想抵赖便能抵赖的。
本王虽为臣,但也是皇室长辈,事关我萧家江山,本王今日便问你一句,之安说的那些,你可认?”
“本宫说了,那是哄孩子的话。”皇后依旧坚持。
她不信他们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否则也不会利用之安来算计她。
老宗正深深看了皇后一眼,若说昨晚他对太子的话,还有存疑的话,今日便是彻底信了。
眼前的皇后与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亦或者,他从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他想起先帝选中林万芷为皇后时,曾同他说,林家势大,且族中不乏有野心之人,身为君王不得不防,故而夺了林家兵权,分离林家,削弱其势力。
但林家于凤昭有功,先帝心中始终愧疚,故而在先皇执意要娶林万芷为妻时,先帝允了,算是变相地对林家的弥补。
可惜先帝英明一世,做梦都想不到,林万芷乃重生之人,小小年纪便会揣测帝王心思,并利用先帝为自己谋取前程。
若他在天有灵,看着林万芷这些年霍乱凤昭,怕是不得安息吧。
老宗正亦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糊涂,心头愧责不已。
好在,有件事,他谨记先皇交代,不曾透露半点,今日若能派上用场,也算是不负先皇托付。
老宗正心中杂陈,其实不过几瞬,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个老御医。
那老御医触及他的视线,便上前几步,对众人道,“那日皇后并未中毒,只夏女官交代老臣对外宣称娘娘中毒,老臣不得不听令行事。”
皇后当政这些年,太医院不顺从皇后的,非死即伤,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想要活命,想要家人无恙,就只能臣服皇后,可他年轻时,家境贫寒,能有钱学医,得益于老宗正资助,之后能顺利考入太医院,亦是老宗正的提携。
无人知晓他是老宗正的人,只因老宗正从未向他索要回报,除了今日这事。
诸大臣看着皇后,神色各异。
萧之安接话,“母后假装中毒,不过是想在我面前诬陷太子哥哥,以离间我们兄弟之情。
既先前没有中毒,那昨日就不存在余毒未清导致累晕之说,却在得知老宗正和太子哥哥被刺杀后,假装昏迷,将青芜姑母和嫂嫂关在宫门之外。”
“所以,皇后所谓的支持、善待太子都是假的。”
青芜道,“陈武是皇后派去太子府的,却刺杀太子,便是皇后容不下太子的证明。”
“收买一个御医就想指责本宫……”
“娘娘,千凝不曾谋反,是你算计了她。”
林国丈突然出声打断了皇后的话。
“因为宫变前一日,她托了暗镖,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往漠北,当晚也找了老夫,说想离开林家,自梳不嫁,另立女户,之后便去漠北同孩子汇合。
一个要脱离家族,远离皇城的人,没有谋反的动机。”
“妹妹被宋驸马藏了多年,如今送回林家,父亲想要帮妹妹脱罪,本宫可以理解。”
皇后神情依旧平静,“但也不可厚此薄彼,为了她牺牲本宫,林千凝谋逆在宫中纵火,乃是人证物证俱全。”
“所谓人证不过是你早就安插在她身边的棋子。”
皇后轻笑,“父亲,这理由未免过于荒唐。”
林国丈却笑不出来,“你八岁那年看出你祖父偏爱你小叔,担心他将来承了家业,便怂恿他离家。
小小年纪,便心思深沉,在自己的庶妹身边安插几个棋子,又有什么没可能的。”
“口说无凭,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林国丈闭了闭眼,“那老夫便让你看看证人。”
没一会儿,刀疤便被带了上来。
刀疤没敢看诸位贵人,跪下便将林千凝当年托镖以及他们遭遇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待他说完,林国丈再问皇后,“你告诉老夫,千凝谋逆的动机是什么?”
皇后默了默,“这个问题,父亲可以回去问问千凝。”
她的厚颜无耻,让林国丈气极,也让长宁暴起。
“林万芷,你真以为你那些罪行是能抵赖的掉的么?”
她转身便飞奔离开,没一会儿,就将昨晚刚到皇城的来福背了过来。
“林万芷,你可还记得他?”
皇后看了眼来福,对面前这个面脸皱纹,骨瘦嶙峋的老头并无多大印象,直到来福道,“来福想问娘娘,我家王爷可还好?安子是否还在人世?”
他存着一口气,忍着身上不适,长途跋涉回到故土,便是想见见心里惦记的人。
皇后瞳孔微张。
来福这个名字,她自然有印象,萧沛跟前的内侍,只她印象里的人胖呆呆的,当年被灭口于王府当年那场大火。
原来,竟叫他逃了出去,还活了这么多年。
对于来福的问题,皇后并未作答。
长宁却扬声将皇后当年策划宫变,用死囚易容成萧沛受了刑,而后将萧沛囚禁在身边,以及萧沛逃出后为了惊蛰又被抓回的事当众说了出来。
满场哗然!
一个年迈老者站了出来,紧紧盯着长宁郡主。
“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爷当真是被陷害,并没谋逆,反是被皇后囚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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