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顿了顿,满脸担心地问道:“你的伤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李敏一脸大度地道:“岳母大人不必担心,就是流了点血,不妨事的。”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眉间的忧色不似作假,真切地问道:“没事就好,要是把你砸坏了,可就不好了。
哪个太医帮你包扎的?去叫过来本宫好好问问,好好的孩子,可别砸出个好歹来!”
李敏赶忙道:“不用不用,本就砸得不重,小婿便没有劳烦太医,只让侍女包了一下,伤得不重,过两天就好了!”
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是委屈你了,若是在旁日里,本宫尚能出言教训她一顿。可如今她还在坐月子,月子坐不好怕是要落下病根的……”
李敏顿了一下,道:“小婿不敢责怪郡主,只望郡主身体安康就好。”
乐平公主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娥英确实娇气了些,小时候本宫也没怎么管她,她如今在月子里,难免心神不定,这一次她又为何发火呀!”
李敏抬头看向乐平公主,回道:“回岳母大人,小婿也不知道为何,无论小婿怎么做,郡主对小婿总是难有好言语……
昨日孩子不知为何哭得厉害,小婿便到郡主床边好言安慰了几句,也不知哪句话惹得郡主不快,二话不说就拿手上的香炉砸了过来……”
乐平公主目光闪过一丝了然,道:“娥英性子有些乖戾,你惹得她不快,怕是不想见你。
既如此,你留在宫中怕是有碍她做月子,不如——”
乐平公主顿了顿,看了看李敏的神色,接着道:“不如你先回京吧,她身边有本宫在,你也不用担心她的身子。”
李敏朝着乐平公主深深施了一礼,回道:“由岳母大人照看郡主,小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为了郡主玉体,小婿便先回京去,劳烦岳母大人照看郡主了!”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娥英现在在做什么?”
李敏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一旁的婢子应道:“回公主,郡主现在正在午睡,估计再过一会儿就醒了!”
乐平公主‘哦’了一声,又看向李敏,道:“既然如此,那你先自便吧,呃……是否要让本宫派人送你回京?”
“不敢劳烦岳母大人——”李敏连忙回绝道:“京城不远,小婿自己回京就行。”
乐平公主轻轻‘嗯’了一声,道:“那你先去收拾行囊吧!”
李敏应了一声:“是——”便转身退了出去。
肖元元和乐平公主两人看着李敏离去身影脚步轻快,两人都顿了一会儿。
肖元元不解地看向乐平公主,问道:“郡马他……”
乐平公主敛了敛眸光,说道:“他在京中有一个外室,也有身孕,算日子——也是这两天生产。”
肖元元满脸不可置信,道:“他怎么敢的?”
乐平公主端起汤来喝了一口,道:“有什么不敢的,那外室还是我给他找的呢!”
肖元元怔了一下,不解的地道:“你……你是郡主的亲妈吗?哪有丈母娘给自己女婿找小老婆的?”
乐平公主叹了一口气,回道:“两年前,娥英连失三子,太医说娥英体质太弱,不易留胎。
当时,又恰逢田嬷嬷病故,娥英一度差些保不住命来!
我的本意是不想再让娥英受孕了,于是就把娥英接了回来,让他们两人分居。
后来,我又派人去给李敏送了外室过去。
明面上看,算是弥补李敏独守李府的孤寂,实则我想着,那外室有孩子,娥英也好抱过来养,总比膝下无子,终生无托的好。”
肖元元听罢,不由骂了一句:“真是荒唐!”
乐平公主将汤碗不轻不重的往案上一搁,回道:“荒唐?哪里荒唐?”
肖元元不服气道:“从头到尾都荒唐——
你让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出门嫁人,这不荒唐么!
公主给自己的女婿送外室,这不荒唐么!
然后借腹夺子,占为己用,公主还一脸理所当然,这不荒唐么?”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不悦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娥英,要么艰难生子,死于难产;要么一生孤苦、老无所依么?”
肖元元当然知道事情发生到现在的地步,不是乐平公主的错。
可乐平公主给宇文娥英所筹谋的后半生,是靠牺牲另一个不知名的女性权益换来的。
这不是善与恶的问题,而是权贵与平民之间的权衡利弊所得出来的结果。
肖元元垂了垂眸,叹气道:“还是新中国好啊!”
即便二十一世纪中叶,仍有阶级差异,但起码身为普通人,还是有发声通道,也有反抗的机会。
乐平公主怔了怔,问道:“像娥英这样的人,在你那里会怎么样?”
肖元元笑了一下,回道:“别说郡主这样有皇室血脉的。就算像我这样的富二代,不用结婚,不用生子,也能自己赚钱——要不是来到这个破地方,我会过得很爽的好伐!”
乐平公主笑了一下,回道:“是啊,那样很好啊!”
两人正默默坐着,外面进来一个婢子,朝着乐平公主行了一礼:“禀公主——郡主醒了,听说公主到了,想要见见公主。”
乐平公主看了看肖元元,道:“走吧,一起去看看娥英!”
肖元元闻言,便抱起手边的箱子,跟着乐平公主往永昌殿去了。
两殿之间相隔不远,乐平公主带着肖元元不一会儿便到了永昌殿。也不用等人通报,两人便径直进了宇文娥英的寝殿。
宇文娥英半靠在床榻上,看到乐平公主进来,立马坐了起来,叫了一声:“母亲——”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四处看了一眼,问道:“孩子呢?”
宇文娥英又看向肖元元,眯眼笑着叫了一声:“元元——”
肖元元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宇文娥英,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乐平公主又问了一遍:“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