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见张大答应,便说了几句就急匆匆的告辞而去,他也想让要好的伙伴能有个好前程,日后发达了,也好有个照应!
等张大离开铁匠铺,往巷子最深处走去,来到一个低趴小院前,轻呼口气,轻轻打开破旧房门!
吱呀一声,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
大郎今日怎么这会就回来了?可是铁匠铺子没有活计?”
张大急步走到房间里,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发黑的木桌椅和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容颜衰老面容憔悴,正捶胸顿足使劲咳嗽!
“娘!儿子今日有事,向东家告了一日假!”
躺着的妇人是张大的母亲,在张大很小的时候,家中无粮度日,其父亲索性就去参军,换来朝廷的“安家费!”
结果一去不复返,张大从小便跟母亲生活,为了把他拉扯大,母亲给人没日没夜的做工,像他们这等下户家庭,除了给人干活,没有退路可言!可怜他母亲如今才四十多岁,苍老模样如同老媪一般。
他被刺配之后,母亲更是每日以泪洗面,青丝变白头!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普通人一出生,结局就已经注定!除非有奇遇或者贵人提携!
张大从小有几分能耐,总想着自己能出人头地,改变下户生活!
蹉跎岁月十几载,自己依然不能为这个家做些什么!甚至在边关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死中求活!
发配充军是指把犯人驱离文明社会,让其在边陲苦寒之地自生自灭,给兵老爷当仆役的,有战时冲在最前面,无战时挖沟修渠,筑建城防!干着最累的活,吃的最差的饭食!配军是没有人权的,只得努力干活,小心谨慎的活着!
如果不是张大身手了的,又加上运气成分,他断然活不到现在!
正因为立了功,在战场上救了一名上官性命,本以为康庄大道就在不久的将来!然而因制度的原因!
张大几次险象环生所立的功劳,却并没有自己的一杯羹汤喝!
由于是配军,奴隶,所立功劳皆为主人所立。
如今西夏与大宁边关,因为有辽国出面做调解,暂时是没有阵仗可打!
张大请求上官激流勇退,声称家中还有老母需要赡养,等母亲百年过世再回军中继续为上官效力!
上官看重张大,从他身上得了不少军功,如今一时也没有战事要打,就等睁只眼闭只眼放其离开!
于是张大在一年前就回来了,还在外面铁匠铺帮工!
安抚好母亲,替其盖好被子,张大回到屋中看着悬挂房梁上的一个包袱!
包袱中是把眉尖刀,用布条包裹着!来自战场缴获!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山穷水尽时,张大都没有舍得典当!而是宁愿去给人打铁做工,过着每天拿在手中,不到100文的日子!
对于这把刀,就如同他的梦想一般!始终割舍不下!
拆开布条,刀身狭窄,刀尖锐利,其后斜阔,木柄,后有铁鐏!
张大持刀横于面前,心中感叹:“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老伙计,这也许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我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无声的叹息,张大收刀,再用布条包裹好,便拉门而去。
……
安乐县的告示,在外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招募英才,不问出身,一经录用月俸五贯等关键词,下层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
一时间报名之人趋之若鹜。
天香楼是东京外城的大酒楼!如今门口的空地里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台子。
此刻同样是二楼的包厢里,几名身穿轻薄纱衣,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的姑娘们正在台上小唱。
小唱一般是歌者一人执拍板清唱,有的也用若干简单乐器如筚篥,琵琶,箫,笙,方响等伴奏。歌者有男有女,但以女性为主,且以女性演唱为本色。
小唱从市井勾栏瓦合的商业表演到皇家宫廷宴会、官府宴会、士大夫雅集宴会,以至于士人家宴,无不采用。
京瓦伎艺最近就有李师师,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等人声名鹊起。
桌上吃东西的三人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台上的表演。
李禾不解道:“三弟,你又是花钱弄传单,又是搭建台子准备看大戏,我们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都花在这上面了,如今还一个人没有招到,我们拿什么去发月钱?”
这时王子杰的视线也从台上的表演转到朱宁的脸上,也同样充满着好奇问道:“是啊三弟,你居然能让整个安乐县衙门倾巢出动,说说?你做了些什么?”
朱宁没有说话,而是踱步来到窗前,看着外面搭建的差不多的台子。
眼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如今看着面前广场空地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县衙文吏负责登记在册!
县衙三班快手更是出面维护秩序,许县令更是身先士卒,毕竟这可是蔡攸亲自书信一封,指出暗地里却是给官家办事!他怎么能不赴汤蹈火!
笑着对李,王两人神秘说道:“如今万事俱备,只等明日两位哥哥看戏就好!”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现在的朱宁当真是看不透了,好在他们两人没有打破砂锅的意思,心中也能做这么大手笔的事情而与有荣焉!
旋即又是一顿推杯换盏,插科打诨!
酒过三巡,朱宁称有事要去办,就提前离席。
等朱宁走后,李禾才对王子杰说道:“越来越看不透三弟了,不过说不定以后我俩还要多多仰仗他!”
王子杰虽未说话,却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
阳光和煦,微风不燥。东京城里天气正好,冬日的阳光晒在人的身上,暖烘烘的。
高得恩带着富安走在街上,街上很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
高得恩这几日心情很不好!昨日在樊楼里被朱宁身边的女子勾起肾火,突然觉得被压在身下的花魁夏岚索然无味起来!
今日无所事事的他正在街上猎艳,突然面前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