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儿和顾安清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夫人,您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顾安清压不住心中的困惑,向县令夫人问道。
县令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蹲下身看着已经没了生息的县令,
“顾公子,你知道我家老爷来这里当县令前,是在哪里当值吗?”
顾安清摇了摇头,他曾经听爷爷提起过,县令是一位有才之士,来临高这样一个边疆偏僻小城当县令,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但是,爷爷并没有告诉他,县令来这里之前是在何处任职的。
“不知县令原来在何处高就?”顾安清拱手问道。
“我家老爷原来在中书省任员外郎一职,但是有一天他突然被派到了临高当县令。
所有人都觉得我家老爷一定是惹怒了上官,才会被一纸令纸贬到了这里。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县令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跟老爷一起前来的还有一队精锐,他们来到临高后就消失了,而老爷每天的公务都异常繁忙。
几天前他就开始坐立不安,我猜到有事发生。问他,他却让我不要管,说这样出事了可能还能保住性命。”
县令夫人说到这里,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下,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悲痛。
林秋儿一直注视着县令夫人,从刚才县令夫人仪态全失地跑进来,到现在的凄然落泪,都表明了县令夫妻二人的感情深厚。
“夫人,您可曾记得,几天前县令大人曾经通过八百里加急寄出一封信?那封信是不是寄往皇城的?”林秋儿忍不住插嘴问道。
县令夫人缓缓起身,她看着林秋儿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哪家的小姐?”她并没有回答林秋儿的问题。
顾安清立刻走到林秋儿的身边,介绍道,“林姑娘的大哥是驿站八百里传信的驿卒,前几日被人追杀,现下仍未寻到踪迹。”
“原来如此。”县令夫人脸上若有所思,但并未继续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关于老爷被害的事情,应该有人去通知县丞了,几位还是快些离开吧。”
“夫人,县令被害,难道你不想抓住杀害他的凶手吗?”林秋儿不肯放弃,继续说道。
但却被林南夜拉住了手,制止她继续问下去。
顾安清也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县令夫人转身走到书架前,在一个花瓶上一拧,一个暗格缓缓出现。
她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交给顾安清,“顾公子,这些东西是老爷在世时交代过的,如他身遭不测,就交给顾家。”
顾安清接过县令夫人递来的箱子,箱子虽小,但他却感觉到入手时一坠,很重。
他心中暗自疑惑。
“夫人可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顾安清问道。
县令夫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老爷也没有告诉我。你们快走吧。”她再次催促道。
林秋儿还想说话刺激县令夫人,让她将知道的一切告诉自己,但又被林南夜拉住了手。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县令夫人离开房间。
从进来的地方,林秋儿和顾安清一行人身形灵巧地飞出了县衙。
刚站定,一名护卫就提醒他们有人正在急速赶过来。
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快速地躲到了县衙侧面的大鼓后面的阴影处,一行人的心跳加速,紧张地注视着来人的方向。
几名男子步伐匆促地赶来,其中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眼神疑惑地看向了林秋儿等人藏身之处。
这一眼令林秋儿和顾安清一行人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们紧紧地贴着墙壁,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所幸的是,黑衣中年男人被人拉着往县衙大门内走,没能停下来仔细查看。
林秋儿和顾安清一行人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看来这些人中有一人,就是刚才县令夫人提到的县丞了。”林秋儿靠近顾安清,低声问道。
由于刚才的紧急情况,顾安清和林秋儿被众人护在中间,形成了一个紧密的保护圈。
这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异常近,林秋儿娇小的身形几乎被挤入顾安清的怀中。
在这种亲密的接触下,林秋儿的声音回荡在顾安清的耳边,他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尽量往后退了几步,不料这样的动作,却让靠在他怀里的林秋儿失去了平衡。
眼看她即将摔倒,顾安清急忙伸手去扶。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手中捧着从县令夫人那里拿来的小箱子。
“嘶”的一声,林秋儿的背部被撞得生疼,她立刻挥舞拳头想揍顾安清,可又意识到这是在众人面前。
于是,她只能勉强克制自己,将怒火发泄在鼓上。
“砰”的一声巨响,县衙外的大鼓被她一拳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顾安清等人愣住了,他们的耳朵嗡嗡作响,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始作俑者林秋儿,则是第一个发现不妥的。她马上一手拉住顾安清,一手拉住林南夜,像兔子一样溜之大吉。
长青和护卫们也紧随其后,迅速离开了现场。
而被他们抛在身后的县衙,陷入了一片震惊和议论中。
当县衙的人发现大门外的鼓被人打出了一个洞,都纷纷猜测是哪路高手对县衙不满。
甚至有传言说,可能是临高县哪里有冤屈,不然这个鼓怎么会无人击打而破。
另一方面,平安回到顾府的林秋儿和顾安清等人在路上就已经严词警告所有人,不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对于这个要求,护卫们自然是乖乖遵守。
只有长青有些心虚地想:“我当然不会说出去啦,不然说不定县衙外大鼓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回到顾府,几人就一路走到了顾安清的院落,等他将箱子放在桌子上后,没有人想第一个打开这个箱子。
林秋儿坐在椅子里,反手揉着自己被箱子撞疼的后背,抱怨地说,“遇到顾公子后,我感觉自己倒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债啊?不然怎么这么邪门?”
顾安清对于让林秋儿受伤内心感到十分愧疚,“秋儿姑娘,实在对不住,在下真的不是故意令你撞到箱子的。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消气?”
“你别说话了。我现在看到你就生气。”林秋儿止住了顾安清的话,气恼极了的样子说,“如果你是故意的,我还能打你一顿。你不是故意的,我又气又不能打你一顿出气,你说我气不气?”
顾安清看林秋儿已处于暴躁状态,很是识相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选择沉默以避免触礁。
林南夜虽也担心小妹的伤势,但在他想出手帮她揉一下后背时,却被小妹打开了手后,也只能乖乖坐在一旁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