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死去的下人正是昨日救了俞家小姐的那位,也是林秋儿特意叮嘱自己要留意的人。
如今这人却突然离奇死亡。
就在这时,林秋儿手持鱼竿从楼下走了上来。
季文滨见状,有些惊讶地问道,“夫人,你这是去钓鱼了?”
林秋儿点了点头,笑盈盈地说道,“是啊,我今天可是钓到了很多鱼。
等午食时,我让人给你们送一碗炖鱼过去。
江鱼不仅好吃,还容易消化,最适合小孩子的肠胃了。”
季文滨本来还想开口拒绝,但听到林秋儿提到江鱼适合小孩子的肠胃,又闭了嘴。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
“那文滨就先谢过夫人了。夫人俞家死了的下人,就是昨日救了俞家小姐的下人。”
他特别强调是救了俞家小姐的下人。
林秋儿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刚才上来时,也听到一群俞家下人在议论此事。
原来死的人,是那个救了俞家小姐的下人啊。”
将消息告诉林秋儿后,季文滨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顾安清不禁有些感慨地说道,
“为什么同样都是客人,这小子对我的态度,就是比对你的态度要冷淡得多?”
林秋儿摸了摸自己现在脸上的伪装,得意地笑道,
“大概是因为我长了一副讨孩子喜欢的面相吧。”
她为了模样改变得更彻底些,硬是从一个清丽佳人,变成了如今一脸慈悲为怀的富家太太模样。
顾安清看了一眼林秋儿和善的中年妇人装扮,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个猥琐男人的面相。
那是张连自己看了都觉得不顺眼的脸,更别说对善恶特别敏感的孩子了。
于是,他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林秋儿并没有直接进房间,而是走到了沈向明等人住的房间前。
顾安清站在原地,顾安清站在原地不解她怎么突然走去那边。
他也不出声问,默默进了房间。
只见林秋儿才走到沈向明的房间前,门吱嘎一声就打开了。
叶安澜的脸出现在门后,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今天钓了不少鱼,中午请你们吃顿炖鱼大餐。
你们可得吃饱点,这样晚上才有力气干活。”林秋儿笑眯眯地对叶安澜说道。
叶安澜扭身往屋里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然后转回头对林秋儿点了点头。
林秋儿看到他点头,就满意地转身往回走。
走了几步,她又突然站住,开口说,
“等下我让人送一半的竹筒过来,到时候你们就看我们这边的动作行事。
千万别想着私自截留下来,那竹筒里我可是加了些特别的东西。
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说完,林秋儿不再停留,快步回到了和顾安清的房间。
房间里,顾安清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见她回来,便微笑着问道,“事情办妥了?”
“嗯,都安排好了。”林秋儿点头应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午食,所有人都吃了一顿丰盛的炖鱼。
沈向明等人接下了长青送去的炖鱼,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相比之下,季家兄妹那边就显得有礼多了。
长青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几个粽子作为回礼。
“果然还是读书人懂礼节。”林秋儿看着桌上的粽子,不禁感慨道。
她让长青将粽子拿去给护卫们,自己对那油腻的粽子不感兴趣。
不是读书人的顾安清看了一眼林秋儿。
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被林秋儿的话给内涵了,但又不太确定。
顾安清挥手示意长青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林南夜看了也一起帮忙收拾,两人离开后没多久,长青又送来了茶水。
顾安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帮林秋儿也倒一杯时,却被她推了回来。
“我不喜欢喝。”林秋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顾安清一愣,觉得她是没尝过这种好茶,便劝道,
“你试试看,这是从家里带来的上等好茶。”
“再好的茶,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喝不惯。”林秋儿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看她如此坚决,顾安清也不再勉强,端着茶杯静静地享受着这饭后的一杯茶。
而林秋儿则开始说起其他的事情来,
“那些杀手什么时候才能查到我们坐船了呢?”
这船上实在是无趣得很,又没有其他能消磨时间的事可。
她竟然有点怀念那些跟在身后的杀手了。
顾安清不懂为什么林秋儿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一路平平安安地到皇城不好吗?
为什么她反而会怀念那些杀手呢?
他不懂林秋儿的心思,也不想多问,只想安安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而被林秋儿念叨的杀手们,此刻正火急火燎地赶到西溪码头。
他们得知昨天有一伙人数与林秋儿他们相仿的人,登上了前往皇城的商船。
这个消息让云之鹤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乌云密布,随时都会爆发雷霆之怒。
他站在码头边,目光如炬,静静地眺望着去往皇城的江面。
身后的一众手下,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都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还不快去问问码头有没有快船可以租?”云之鹤的声音冷若冰霜。
那是恨不能直接刀了他们的怒意。
手下们被云之鹤这一声怒喝吓得回过神来,急忙以最快的速度从他身边散开,四处寻找船主询问租船的事。
有钱自然能使得鬼推磨。
很快一行人就登上了船,溯江而上,追在林秋儿等人身后,往皇城而去。
他们租的是快船,船小承重又轻,自然就比商船的行船速度要快上许多。
随着夜色渐深,到了丑时正刻,他们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前方灯火通明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