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
    鹿灼天就感觉有一道声音，在质疑他所参悟的火焰大道。
    那恶毒的语言竟是将其批得体无完肤，毫无是处。
    “什么至刚至阳的火焰大道，根本就一文不值。”
    “放眼整个鹿家上下，也不曾有一人突破九层桎梏，成为传说中的十阶妖兽。”
    “对付同阶的邪龙还得燃烧肉身和灵魂才能勉强取胜。”
    “到头来不过是把自己的性情搞得异常暴躁，整个鹿家上下也鸡飞狗跳，火药味十足。”
    “这样的大道狗都嫌！”
    恶狠狠的话语句句戳痛鹿灼天的内心。
    出于本能，他也在据理力争，维护自己引以为傲的大道。
    “你放屁，我赤焰麟角鹿一族之所以击溃原本的赤焰龙族，成为这里的王，正是因为这火焰大道的缘故。”
    此言一出，那质疑之声却是再次传来。
    “呸！鹿灼天你可真是不要个逼脸！”
    “鹿家古籍明明记载，赤焰双头龙乃是因为有龙皇踏入十阶之列，带领族群飞升，这才让麟角鹿后来居大！”
    “难道这赤焰湖底的秘密，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数万年来，麟角鹿一族可曾有一人驯服那龙皇留下的火焰和冰霜？”
    ……
    源源不断地声音传来，仿佛一道道钢鞭狠狠地抽打在鹿灼天的道心之上。
    哪怕他有心想要辩驳，奈何对方所言句句属实，他也一一知晓。
    在这一刻。
    他固守上千年的道心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内心深处，对自己所参悟的大道显然深深地质疑。
    殊不知。
    这质疑之声也不过是他内心阴暗面的真实写照，平日里，这股执念藏于心底。
    只有偶尔的时候会被记起，让其心中颇感不爽。
    而许凡不过是利用破厄丹将其激发出来，具体对方心中作何感想，他却是不得而知。
    “难道我参悟的极焰毁灭之道，真的算不上大道？”
    “火焰的究极奥义不就是毁灭万物吗？”
    “只有让自己体内的火焰品质变得愈发纯粹、强横，释放的武技才更为霸道！”
    “我为此甚至不惜舍弃了冰灵根！”
    一念至此。
    那鹿灼天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又道：
    “不对，古籍记载那赤焰双头龙的龙皇，乃是同时参悟冰火之道，体内孕育出两颗妖晶，才得以突破那层桎梏！”
    “赤焰湖底的那两物相生相克，哪一个不是冠绝大陆的存在！”
    “我明白了，正是因为彼此的克制，才使得二者日渐强横！”
    “就如同许凡所施展的火轮一般，压迫的同时，还需以冰霜刺激，才能激发出超越自身的火焰品质！”
    “此可谓火焰之大道！”
    ……
    此时。
    再看那鹿灼天，已经现为原形，盘坐在湖面之上显然参悟之中。
    “时隔上百年，天哥终于再次捕捉到突破契机，陷入参悟之中了！”
    鹿玄霜如时开口。
    也恰在这个时候。
    笼罩在鹿灼天周身的戒子大阵也随之撤去。
    哗！
    天地间的浑浊灵力也开始源源不断地朝着其体内涌去，一个足有上千丈的硕大气旋陡然凝聚。
    只是。
    不同于以往时候，其中混杂的浑浊灵力，不仅仅是火焰之力为主，其中有许多居然还是天地间的冰霜之气。
    “啊？天哥这是要重新修炼那条荒废的冰灵根？”
    “这……这还来得及吗？”
    “他到底是在参悟何种大道？”
    “只是，这股恢弘的道心威压，确实比先前的极焰大道更为强横了。”
    “这破厄丹，当真是有用！”
    鹿玄霜心中自喃，其一对美眸再次落在许凡身上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轻视之感。
    “许丹师，今日之事有劳了！”
    “待到我夫君突破之后，必然会重谢于你！”
    “这些上古冰灵石乃是我平日里修炼时余下的，权且赠与你淬炼一下冰灵根！”
    “额外还有些药材，就算是弥补破厄丹药材的消耗了！”
    说话间。
    一枚精致的储物戒指便送到许凡面前。
    还不等许凡与之客气几句，鹿萱儿便抢先一步取过戒指塞到许凡手里了。
    “许老大不必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若是父亲真的能够突破，整个鹿家都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走，我领你去我们家逛逛。”
    就这样。
    许凡在少女的带领下，在最为神秘的东大陆妖兽山脉核心处转了一大圈。
    看着山脉间随处可见的地阶药材，甚至是偶尔可见的天阶宝药，许凡不禁陷入沉思。
    其中随便一株拿到东圣城乃至中州地带，都将卖出天价。
    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修炼之道除了需要有一定的天资外，充足的修炼资源也决计是不可或缺的。
    只有二者兼得，才有可能成为顶级强者。
    稍稍观摩一阵后，许凡并没有在这纸醉金迷之地久留。
    而是再次返回妖兽山脉进入苦修之中。
    闲暇之时，他也将鹿玄霜赠送的储物戒指取出。
    这时。
    他才发现对方馈赠的上古冰灵石居然足有上千枚之多。
    就在灵魂之力扫过那些灵石的刹那，体内的掌天镜便如时传来急切般的躁动之感。
    只是。
    因为长期与之抗拒缘故，许凡已经不会因此而影响心神。
    出于自己的本意，许凡只取了五百枚灵石炼化，便成功将体内的中品冰灵根淬炼至上品层次。
    接下来再次吸收，却是并不见效果。
    这一幕若是让那鹿玄霜发现非得惊掉下巴不可。
    要知道。
    对方虽然同样炼化上古冰凌石，其作用也不过是提升体内的灵力品质，稍稍提升一下灵根淬炼灵力的速度罢了。
    决计不会出现灵根因此实现越级提升的情况。
    这便是掌天镜独有的能力。
    随着灵根品质的提升，许凡也清晰地感觉到自身功法的运行速度又变快了一分。
    体内的灵力品质也更为凝实，
    只可惜，混元无极功法的品质，依旧停留在玄阶极品层次。
    并没有达到跨越地阶这个天堑的地步。
    即便如此。
    带来的整体提升效果也非常乐观。
    灵根成功进化之后。
    许凡便将剩下的灵石收起，准备交给楚洛璃使用。
    对方这段时间馈赠他的药材颇多，来而不往难免失了礼数。
    ……
    此时。
    再看戒指中存放的药材，许凡也不禁被对方的大手笔所折服。
    品质最低的也是玄阶极品，地阶以上药材足有二十多株，每一种都价值连城。
    而且。
    其中有许多都是有助于缔结元婴的。
    由此可见，那鹿玄霜对于这份谢礼也是用了心的，绝非简单地应付而已。
    时间飞逝。
    转眼又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
    在此期间，许凡曾经两次寻到突破契机。
    只可惜，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