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光辉,你是南湖伯,我是双全伯;你是界州州领,我是双州州领;你食邑一千户,我食邑一千五百户,孰高孰低,何须多言?”
界州州府大厅,皇甫凡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看着谢光辉。
“皇甫凡,你最好别嚣张,别忘了,你脚下所踏之地是界州,把本大人惹急了,本大人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
此刻之谢光辉,心中大为窝火,往昔,他与皇甫凡并称焱京两大废物纨绔!曾几何时,自从追随秦王后,皇甫凡却渐渐有了出息,不仅独自领兵出征文武,就连名声也是水涨船高,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臭名昭着之废物纨绔!
反观他自己,好不容易追随秦王西征归来,暗想凭借西征途中之些许功劳,或许可以压皇甫凡一筹,没想到,皇上下旨封他为界州州领、授南湖伯、食邑一千户之同时,也下旨将原本封为游骑将军、授守业男、食邑五百户之皇甫凡,改封为双州州领,授双全伯,食邑一千五百户,这不还是压他谢光辉一筹吗?
更可恶的是,远在竹扶之皇甫凡,知道他谢光辉在界州出任州领,便借着返程焱京之机,专程来到州府将他奚落一番……
“哎呦喂,谢大州领,意欲何为啊?难不成你还敢扣押本大州领不成?哈哈哈。”
“皇甫凡,这是你自己说的,来人啊,皇甫凡扰乱本州领处置公务,立即拿下。”
“呦呵,小爷看你们谁敢?你们给小爷听好了,我——皇甫凡:父亲是恒王、兄长是明国公卫将军、大姐夫是户部尚书、二姐夫是秦王,我自己则是皇上亲封之双全伯、双州州领!想要以此等无中生有之狗屁理由锁拿小爷,给你们一千个胆子也不敢!”皇甫凡按剑起身,对着奉命而来之州府差役护卫,大声呵斥道。
谢光辉一脚踢翻身前圈椅,恶狠狠地指着皇甫凡,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南境侯、界州将军——朱明和新功伯、明武将军——周静,并肩而来。
“两位州领大人,这般吵闹,传扬出去,皇上会怎么想?恒王和骠骑大将军会怎么想?秦王会怎么想?双全伯,如今秦王已得中玄之凤舞全境,不日就要班师还朝,届时,秦王与倾心郡主之大婚,应已大近!如此大喜之日,必定诸事繁多,双全伯为何不速速回京帮衬一番?反而在此滞留?”朱明有条不紊地开口劝解道。
皇甫凡听毕,立即对着朱明躬身一拜,快步就要走出大厅。
“皇甫凡,你听好了,你我同为一州州领,有种的,就来比一比,看看一年之后,是你这个双州州领厉害,还是我谢光辉这个界州州领厉害,届时,自有公论!”
“一言为定!”说完,皇甫凡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界州州府。
策马扬鞭之际,皇甫凡想起朱明之言,心中喜不自胜:“秦王和姐姐总算要大婚了,自己才离开秦王三个月,他不仅占下了西平王朝四州,如今更是连中玄皇朝之凤舞全境,也夺下了!看来,以后要时时紧跟秦王,才有功勋可建,否则,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像朱明、赵昭他们那样,因功封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几个月也不算白白浪费,至少同霜序成了朋友。”
霜序,全名林霜序,正是皇甫凡率领先锋军,攻取文武途中救下的那名青衣女子,此刻正与唯一的弟弟——林雪风,重建家园……
天焱皇朝凤舞州府中,秦夜处理完一堆军政要务之后,眼看是申正时刻,自觉甚早,便只身一人出了州府。
刚走出没多远,秦夜叹息一声,转身淡淡说道:
“身为州领爱女,不好好在府中修身养性,鬼鬼祟祟跟在为兄身后做什么?”
“小姐,长离刚才就劝您大大方方找王爷,现在倒好,被人家当贼一样捉住了吧?”韦青璇贴身丫鬟长离,不悦地抱怨道。
“方才想去州府找兄长,碰巧在门口看到你,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来。”韦青璇柔声说道。
“别跟着了,答应你就是。”
“王爷,您知道我家小姐要说什么?”
“中玄老皇帝驾崩,皇三子宗政辰登基,对所有文臣武将论功行赏,此次围攻红临之统兵将军,万全和于元亦在受封之列,两人已率军撤离紫呈……其实,你今天不来找为兄,为兄明天一早也会登门拜访义父,与他一同商议前往焱京之事,你若想离开凤舞,到焱京去看看,大可与我们一同启程。”
“如此,青璇便先行多谢兄长了。”
“那还不回去?”秦夜无奈道。
“王爷啊,小姐难得出府一趟,您干嘛这么急着赶我们回去?况且,您初来乍到,有熟悉凤舞的我们给您引路,不也挺好的吗?”长离噘着嘴,娇嗔地说道。
“拿你们没办法,再不走,这条街就要堵起来了!”
原来,韦青璇驻足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周围就聚集了数十人,不管男女老少,尽皆对她投去了赞许之目光。
“嘻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让我家小姐这么迷人!”
“长离,还不走……”
三人一前一后走了近半个时辰,总算来到一条长河边上,看着气势磅礴之河水一泻千里,秦夜自言自语地说道:“浊波浩浩东倾,今来古往无终极。”
“‘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这是我们凤舞之母亲河——九天河,没有她,都不知道会不会存在凤舞这个地方!”
韦青璇与秦夜并肩而立,双手合十,美眸微闭,虔诚地默默许愿。
秦夜奇怪地看了看她,并未打扰,只是静静地候在一旁。
“兄长从不无的放矢,今日来此九天河,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青璇,凤舞之地,可有熟知河道水利之人?”
“呵呵呵……”韦青璇掩面而笑,随即眼波盈盈地说道:
“兄长与下属相处,可以集思广益!可当面对我们之时,却又总是喜欢独自承担所有!对河道水利熟悉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青璇是也!”
“青璇你?”秦夜颇为疑惑地看着她。
“父亲年少时,即是河道水利方面之个中行家;青璇我呢,有其父,必有其女!加上自幼便冰雪聪明,因此,对于河道水利,本小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像这九天河,别看她浩浩荡荡向东远去,甚是壮观,只要本小姐挥一挥玉手,即可将其分流改道!”
“如此,便回去吧!”秦夜简单说道。
“……”韦青璇顿时无语。
“兄长怎么不问青璇许了什么愿?或者,兄长已经猜到青璇之愿为何,因此不必再问?”
返回途中,韦青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双手张开挡在秦夜面前,含情脉脉地问道。
“青璇,之前有位和你一样美丽之女子与为兄说过:如此身系国家安危之帅才,岂能被儿女情长之事扰乱神思?当今天下战乱不断,世间百姓苦不堪言,为兄既然身在其位,就该担起应有之重任,你明白吗?”秦夜依旧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
“是皇甫纤心与你说的吗?你在拿皇甫纤心与青璇对比?”韦青璇笑靥如花地说道。
“这个……”秦夜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走?再继续发呆的话,你就准备吃夜宵吧!”
“小姐,您怎么不叫王爷兄长了?”
“你个丫头,今晚不想吃饭了?”
“小姐对长离最好了,嘻嘻嘻……”
次日一早,秦夜果然亲自来到韦府,与韦云林商议好返京事宜,对着一旁之韦青璇颔首示意后,便起身离开了韦府。
第三日,秦夜部署好一切,留下三万双州新兵交予呼延思醉,配合凤舞之前的一万守军,共同驻防凤舞!自己则与赵望统领两万羽营所属,带上韦云林、韦青璇及长离,一起前往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