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场上至帝君、下达平民,席卷整个天焱朝野之联姻风波,以凌洛雨获立皇后、素镜入宫、素荷出嫁为结点,暂时画上了令各方都颇为满意之终止符……而随着新的中宫皇后即将出现,凌氏一族似乎成了此次动乱之最大赢家。
会同雷灭部署好焱宫护卫、复命素君之后,怀着激动之心情,秦夜叫上赵御、赵望及两千羽营所属,朝着秦王王府火速策马而去;到了王府门口,却见恒王、元赢、皇甫凡、楚墨四人带领几名恒王亲兵,站立于两侧。
“父王、姐夫、楚将军,您们这是?”秦夜下马行礼,不解地问道,眼角瞥了瞥皇甫凡。
“姐夫您就别看我了,是父王不让叔父、叔母及二姐她们在此迎您的;还有,父王、母妃决定到您秦王王府小住一段时间,我也就跟着一起来了,嘿嘿嘿。”皇甫凡乐呵呵地回复。
“本王外孙出生就走,咋滴,不欢迎?”恒王捋了捋胡子,老气横秋地反问道。
元赢同楚墨两人则是拱手还礼,都笑而不语。
“父王说笑了,只要您和母妃不嫌弃,小婿希望您们永远住下去;不过小婿圣命在身,不能侍奉二老左右,还望父王、母妃见谅。”秦夜退后一步,对着恒王,极为庄重地行了天揖之礼。
“都怪你这不争气的小兔崽子,什么时候才能帮秦夜分担一些责任?你二姐身怀六甲,他好不容易南征归来,却忙得无暇回府探望;等会见了你母妃,老子又得挨训;还有北晋联姻,搞得这般火急火燎……看什么看,老子说你呢!”
想到上次因为同意秦夜纳安可一为侧妃,被上官菁骂得猪狗不如一事,恒王顿时欲哭无泪;转眼看到皇甫凡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瞬间怒形于色,逮住他就是一阵痛批。
“父王,这个……母妃和二姐数月不见二姐夫,孩儿先去通报一声……”找了个借口,皇甫凡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
剩下之人,赵御与赵望各领一千羽营所属巡视、布置秦王王府护卫去了;楚墨携几名恒王亲兵返回恒王王府,搬取上官菁所需用品;恒王、秦夜、元赢尽皆相视无语,一同直奔大厅而去。
“秦照,他们说花月郡主是……”
在大厅门口翘首以盼之文伊月,想起花月郡主之生母,那个她自己也不曾见过,既是伯母、又是姨母之宣优,心中泛起阵阵酸楚……此刻远远看到秦夜身影,当即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气喘吁吁地说道。
见此情景,恒王得意地看了看秦夜,好像在说:“要不是老子有先见之明,你小子至少得在王府大门口说上半天。”
看着双眼微红之可人儿,秦夜笑着调侃道:“数月不见,怎么不见长胖?是府中之饭食不合你胃口吗?想不想跟我去北晋王朝尝尝那里的美食?”
“就会骗我,之前答应的仁州看海还没兑现,现在又来说什么北晋美食,哼!”
“等忙过这几天,便带你去北晋;现在暂无战事,确实该带你出去看看大千世界,免得在这秦王王府呆久了,生出厌倦之心。”
“说不完之海枯石烂,道不尽之天长地久……再怎么情意绵绵,最好还是不要让长辈久等。”梁婉瑜双颊绯红,上前柔声劝告相拥在一起之秦夜和文伊月。
“呀,婉瑜姐姐吃醋了!来来来,让给您抱,他一身甲胄,磕得我生疼。”文伊月说完,果然挣脱秦夜双手,将梁婉瑜推向秦夜。
两人猝不及防,眼看就要相撞,秦夜连忙用双手牢牢抱住梁婉瑜转了半圈,方才卸去冲击之力。
“你好吗?”秦夜无暇埋怨一旁拍手称快之文伊月,深情地对怀中佳人问道。
“嗯……”梁婉瑜面露羞涩,轻启朱唇,一字作答。
“呀,不是来催我们进大厅吗?怎么自己倒是难舍难分起来了?这不,还得各位长辈再次派别人来寻。”文伊月指着青衣飘飘之韦青璇,满脸坏笑地打趣梁婉瑜。
“恭贺义兄南征覆灭昭武王朝,建下震古烁今之无双功勋。”庄重地行了一个万福礼,韦青璇崇拜地说道。
“这些话,他不知听别人说了多少次,你就不会讲点新词,哪怕上去帮他卸甲,也比你这空洞乏味之语言有用。”文伊月不悦地捏了捏韦青璇之美臀,示意她大胆一点。
“之前母亲说你是我家的百灵鸟,我还不知所以,现在看来,不仅是百灵鸟,还是个管家婆。”
秦夜松开环抱梁婉瑜之双手,注视着低头不语之韦青璇,口中之意却是关于文伊月。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们一个个矜持不苟,有你受的。另外,秦照刚刚说:几天之后,要带我去北晋之地看看!也不知何时才会回到焱京,旅途孤苦,哎呀,愁死我了!”文伊月仰头望天,甚是嘚瑟。
梁婉瑜和韦青璇闻言,不谋而合地看着秦夜,眼神中全是期待。
“额……这个……我原意也是想要带你们一同前往,方才只顾着看你们,竟一时忘了告知你们。”尴尬咳嗽两声,秦夜赶紧圆场。
“启禀王爷,老爷命奴婢来请您过去。”
西门怡景恭敬地行了万福礼,不疾不徐地缓缓说道!天生的皇室贵气,还是那么的让人高不可攀。
“有劳公主,我等这就过去。”秦夜躬身回礼,示意文伊月三女跟上。
“婉瑜姐姐,您说把怡景姐姐也带去北晋玩转一番,会不会更好?很少见她发笑……”
返回大厅途中,文伊月对梁婉瑜之轻言轻语,让秦夜与西门怡景心中,俱是一愣……
一一拜过父母及岳父岳母,秦夜走到皇甫纤心身边,于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慎之又慎地凑近她的小腹,凝神静听许久也不愿罢手,惹来在场之人一阵哄堂大笑,弄得皇甫纤心好生腼腆。
“看你,到家也不脱了盔甲,来我这里听什么听?仅仅数月,能听到什么?”皇甫纤心轻轻地敲了敲秦夜肩膀,红着脸喃喃细语。
“不妨事,区区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你和腹中胎儿?心儿,跟为夫说说,有没有什么不适之处?想吃什么就说,倘若王府没有,为夫就去求皇上;如果宫中仍然没有,那为夫就亲率所有羽营所属为你去找,哪怕寻遍全天下,也要让你满意。”
诸事繁多,难得见到自己牵肠挂肚之爱人,秦夜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一会,丝毫没有注意到父亲与恒王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羽营所属这等世间精锐,不止是他秦王麾下将士,更是保境安民、开疆拓土之国家公器,岂能为了皇甫纤心的口腹之欲而奔走天下各地?简直荒唐。
“老身觉得,秦夜所言并无任何不妥!新婚燕尔即统军南征也就罢了,人在千里之外的生死战场,还被糊里糊涂地定了婚事;如今凯旋回京,竟然顾不上回家看一眼初怀身孕之爱妻……愧疚之余,说几句慰籍之语,怎么了?比起你这个不通人情之老顽固,秦夜不知强了多少倍?要不是你在御前点头应允,老身这女婿,会有这么多俗事杂务要管吗?亏你好意思在这摆脸色!”
亲眼见到秦夜对自己宝贝女儿的极尽宠溺之情,上官菁满心欢喜;不经意间发现恒王神情,顷刻间便有理有据地斥责谩骂开来。
“亲家母说得对,老身看他们这些当爹的,一个个都是老糊涂;心儿刚刚有喜,照儿远在疆场,你们竟然罔顾人情伦理,又迫不及待地给照儿寻了一门亲事,传扬出去,天下人怎么看我照儿?请你们去外面听一听,什么污言秽语都有!‘喜新厌旧’、‘暮翠朝红’、‘沉湎淫逸’、‘色胆包天’……依老身之见,事已至此,不如将婉瑜、伊月、青璇这三位闺女一同迎娶入府,免得日后来回折腾,招人嘲讽。”
周慈舍不得自己儿子一直跪着,起身去将他搀扶起来后,接着上官菁之话语侃侃而谈,末尾之建议,刹那间即让梁婉瑜、文伊月、韦青璇等三女面红耳赤、悉数低头。
恒王与秦雨任同时被各自老伴毫不留情地当众奚落,一时感慨万千,彼此相视一笑,先后走出了大厅,扬言要去寻个僻静地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