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汤不换药,与前往北晋迎亲之时无异,秦夜一行返程焱京途中,也是走得极慢;加之诸国使团人数众多,各种宴会聚议不断,致使归期一拖再拖,直到天焱皇朝天一二年十二月一日,才回到了焱京!而这一天,距离他们动身离开北晋之刻,已过了将近四十天……
诚如谢战月前之预测,当秦夜踏入帝都之时,永圣与北晋之战事消息,亦传到了众人耳中:
永圣皇朝帝君——赵逍,乾纲独断,共发两路大军征伐北晋;第一路,诏命正王——司空闪,统兵十万出恒州,意在北晋益兴;第二路,诏命驻守花州之骠骑将军——齐戟,发兵十万,直取北晋星城。
结果,早早埋伏于护林之地的八万北晋禁军,在梅无一之率领下,避开司空闪大军,绕道至永圣之恒州城下,趁城中兵力空虚,以不到一万禁军伤亡之代价,拿下了永圣这处咽喉要塞,兵锋威逼其国第一重郡——圣郡!
恒州既失、圣郡即危,司空闪无心再攻益兴,便率军撤离!已达目的之梅无一不愿就此放过永圣这支劲旅,留下马安死守恒州,自己率四万禁军,与司空闪在护林展开了惨烈而悲壮之厮杀……北晋禁军乃北晋军队中之最强精锐,又有备而来,自是战意甚浓;永圣士卒仓惶回师,却占人数之优,更兼司空闪带头冲杀,亦属骁勇!一战下来,北晋禁军伤亡近三万;永圣损兵七万余,司空闪重伤不醒,被部下拼死救走。
另外之星城攻守战,齐戟妄自尊大,自己将兵十万冒进不说,还严令右将军——童寒酥,不得离开花州一步,目的仅仅只是担心其争功。
后来,齐戟猛攻星城不顺,屡屡受挫之同时,恒州失守、正王败退之噩耗如潮水般袭来,顿时军心大乱!齐戟无奈,只好作罢,下令撤回花州。
可惜,憋了一肚子火之轩辕长剑,没有给他机会,待一阵响天动地之鼓号声四散开来,藏身于长山中之四万星城精兵,立即倾巢而出,杀得永圣士卒丢盔卸甲、慌不择路!
等童寒酥接到探马急报,齐戟已然死于乱军之中……其麾下之十万将士,在星城守军和轩辕长剑所部之前后夹击下,或死或降者,竟高达九成之多,可谓全军覆没!
想救却为时已晚,童寒酥除了仰天长叹,唯有通令余下之五万兵马枕戈待旦,誓与花州共存亡;而在其将士同心、严防死守下,轩辕长剑猛攻三天三夜,死伤无数,硬是没有如愿收复花州,双方已经陷入了僵持……
就在天焱君臣和诸国使团各自为此感慨之时,一则新到之军报,再次让众人哗然不已。
原来,一直同北晋相安无事之玉衡,在护国大将军之亲领下,以十万玉衡将士,火速开辟穿越万兽苑,直击北晋北盛郡;北晋当地之三万守军不敌,无一幸免!北盛郡全境,已为司任所占,相距不远之北晋怀阳州,告急……
“皇上……秦王不见了……”
诸国使团进京,身为领军人物之秦夜却凭空消失了,不仅没有回秦王王府,甚至有没有入城,也无人知晓!这可把负责宣旨之太监总管——余恩,急得团团转;问遍赵御、赵望、皇甫凡等与秦夜最为熟悉之侯爵干将,除了了解到秦夜最后之踪迹,其余一无所获!顾不得诸多礼仪,余恩一路小跑进月宫,满头大汗地向素君禀报。
“朕不是已经明旨诏告朝野,秦王于焱京城中所拥之羽营所属人数,不设限制了吗?为何秦王还拘泥于此?亲自去城外选地驻扎也就罢了,最后还搞出个金蝉脱壳,他想干什么?一手把天下搅得乱七八糟,他倒躲起来偷闲!朕之前还想把他劈成两半,如今看来,最好砍为三段,一扔西平、二丢北晋、三弃中玄,哈哈哈!”
素君示意一旁之宫女给余恩递上巾帕,先是自问自答一番,后又旁若无人地开怀大笑起来。
“照你这么说,何不将秦王碎尸万段,抛向天下之每一个角落?素镜白了素君一眼,鄙夷反讽。
“古人诚不欺朕,果然最毒妇人……”
素君尚未说完,即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寒意,自知有失,立刻话锋一转,对着面部表情丰富之余恩吩咐道:
“告诉雷灭,马上出动苍穹护卫找寻秦王,倘若明日早朝见不到毫发无损之秦王,他便光着屁股去大街上溜一圈。”
“皇上……遵旨……”
形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余恩强忍笑意,连忙找雷灭传达这道啼笑皆非之旨意去了。
“笑个屁,告诉你们,雷某若光屁股逛街,你们也必须裸奔!愣着干嘛,尤果留下护卫皇宫、邬房领三千弟兄往城东找、费千携三千弟兄去城西寻,雷某自带两千弟兄去秦王王府。”
送走余恩,雷鸣哭丧着脸,朝着一群低头闷笑之同僚,低吼下令。
“这个,雷大统领,小弟提醒一句,余公公方才可说了,秦王并未回秦王王府,就连赵侯等人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你此刻去秦王王府,恐怕于事无补。”邬房咳嗽几声,“一本正经”地劝说。
“放屁!倾心郡主、永宁公主、双圣郡主何等聪慧,焉能不知一二?纵然撒泼打滚,雷某也要求得秦王踪迹。”
“行了行了,还不行动?你想光屁股游街,我等可不想要一个光屁股上司!”
费千调侃完毕,大笑着率先出门点兵去了;雷灭意欲发作,却无从下手,只好瞪了一眼正在憋笑之尤果和邬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老雷,数月不见,愈发精神了嘛!咋滴,何事让你这般兴师动众?”
北晋一行,皇甫凡所为,虽说天焱朝野早有定论,但真正面对自幼便畏惧如虎之恒王,还是浑身颤抖、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就在他不知如何应对之际,门口传来了雷灭求见之声音;瞬时使其激动得上前搭讪,那热情洋溢的样子,好像是多年未见之故交老友似的。
“哎呦,侯爷,我的小祖宗,你这次可一定要帮老雷,否则,过了明日,老雷就无颜再见您了!”低头附耳与皇甫凡说了素君之旨意,雷灭两腿一软,直接对他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就光屁股游街嘛,怕啥?君玉芒当年醉酒裸奔,不也轰动一时?现在怎么样?还不照样吃香喝辣,比谁都快活!”皇甫凡听毕,即刻口无遮拦地嚷嚷起来,差点把雷灭气晕过去。
“混账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真是气煞本王!皇甫无惧,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把这丢人现眼之小兔崽子,拖下去家法伺候?”
当着自己一家、安王一家、宗政昱一家、宣界一家、梁错一家、秦雨任夫妇及西门怡景、韦青璇等一众女子,皇甫凡甚是得意地旧事重提,惹来恒王刹那间拍桌大骂,吓得皇甫无惧和皇甫凡这对兄弟现场石化,既不出言附和,也不依令而行。
“外面狼烟四起,家里也不安宁!这里是秦王王府,不是你恒王王府,要打要骂,学学谢战,回你自己家里去折腾。”
诸国战事频发,难得一见之皇甫凡,随时有可能纵马出征……作为母亲之上官菁,本就对少子心疼不已,此时见恒王为了颜面而责难于他,当即高声喝止。
“夫人说得对,是本王一时失态、喧宾夺主了!秦侍郎,本王给你赔罪。”恒王不敢反驳上官菁,却将矛头对准了强颜欢笑之秦雨任。
“父王,今日宾客云集,父亲忙得上气不接下气,您老就别打趣他了;雷统领,知道闵御史府邸吗?秦夜必在那里,怡景妹妹已经备好了饭食酒水,你走的时候,劳烦一并带去;秦王王府门口之苍穹护卫,最好悉数前往。”
皇甫纤心短短几句话,非但安抚了恒王,又替秦雨任脱了困,更帮雷灭解决了燃眉之急,甚至还极其周到地为秦夜备好了饭食酒水……
她温柔之声音言语,使在场之人如沐春风之同时,也不禁让所有人为之叹服!而随之在众人心中衍生出的一连串问题,即为:她是如何猜到秦夜行迹的?为何特地送饭食酒水到闵功府邸?额外强调苍穹护卫阵容,又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