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杨竞很多的改革措施,都是为了尽可能的改善辽藩百姓的生活;辽藩百姓生活好了,自然会更加支持杨竞。杨竞知道,人心向背,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改革的实质就是改革制度或制度创新,制度改革和制度创新带来的收益,就是改革红利。杨竞开发石炭的决策对辽藩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辽藩的百姓才真正有可能吃饱穿暖。
襄平郡在大梁朝廷直接管辖的时候,朝廷对襄平毫无规划,甚至税赋都比关内很多地区重。襄平郡百姓空拥有大量的资源,日子却过得十分困苦,是文人士子口中的蛮荒之地,甚至很多文人士子开始妖魔化襄平郡百姓了。
好在杨竞就藩以后,降低了税赋、分配了土地,这又想尽办法解决取暖问题,这个地方,冬天没有取暖,是真的不行。现在整个辽藩处于欣欣向荣的姿态,仿佛就是一个大工地,有种田的、有炼钢的、有采石炭的、有挖运河的,整个辽藩的百姓都有事情做。
现在最闲的反而是杨竞了,其实他还有很多设想可以做,但是面临一个尴尬的问题是,人手不够了。王显在山海关已经陆续接收李奇驱赶过来的难民,但还是跟不上煤矿和开挖运河的需要人手的进度。甚至柳峻和钱峰都在王显那里打上了口舌官司。
“伯爷,下官开采石炭真的很缺少人手,您看下批流民能不能直接给我啊?”柳峻亲自赶到山海关,面见在山海关的辽西安抚使、松江安抚使、刑部尚书、承恩伯王显。
“柳郎中啊,哈哈,这也不是不行”王显对柳峻的恭维十分的受用,王显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对虚名比较在意,这可能和他前半生官职不高、又被萧炎压制的经历有关。
“老王,我来看你啦”还没等王显和柳峻说完话,一个人影就匆匆闯进王显的安抚使官衙,王显和柳峻一看,正是工部尚书钱峰。
“钱大人,您怎么来了?”王显奇怪的问。不知道怎么回事,王显有种被人撞破奸情的感觉呢?
“下官见过钱大人”柳峻也起身向钱峰行礼。
“嗯,嗯?你怎么在这里?”钱峰先是随意的答应了一句,突然发现向自己行礼的柳峻,突然大声说道。
“下官在此,自然是为了向承恩伯多要些流民啊”柳峻笑着说
“你别和我扯啊,这批流民必须给我,运河必须在上冬前挖完”钱峰立即着急了
“上冬前挖完,然后冬天正好冻上?”柳峻笑眯眯的说
“你”钱峰气结,转向王显,“老王,你倒是说句话啊”
“哈哈,两位,你俩与其在我这争,不如请示殿下,看殿下如何安排?”
钱峰和柳峻都没有留下吃饭,连夜赶往襄平,五日后,两个人风尘仆仆的来见杨竞。杨竞在严蕊的院子里住了好几天了,今天还没有从严蕊那里起来,得了李德全的通报,挣扎了好一会,才脚步踉跄的来到养心殿。
“两位爱卿何事啊?”杨竞有些奇怪的看着钱峰和柳峻,两个人都是大忙人,都自己这里干啥?
当下钱峰、柳峻两人把来意说了,说着说着,两人又争吵了起来。
“你们找孤就这点事?”杨竞没好气的,“柳峻,你要是没事干,就去给孤寻找点人参鹿茸什么的。还有你正德,你要是闲的没事,孤可有好多东西让你制造呢”
“殿下需要人参鹿茸?襄平商号旗下的当铺正好收购一支150年的老山参,臣这就送进王府来”柳峻听说杨竞要这些东西,赶紧说道。
襄平商号除了经营铁器、白酒、粮食、食盐、布匹等大宗商品,还经营酒楼、当铺等产业,当铺是最能收罗到各种宝贝的。所以柳峻有150年的山参就不奇怪。
“柳大人”钱峰拉了一下柳峻,钱峰是同道中人,自然知道杨竞这是有些纵欲过度了,“殿下,恕臣五状,殿下还是要爱惜身体才好”
钱峰到底老诚一些,见杨竞气色虚浮,赶紧进谏说道。柳峻也反应过来了,不过以柳峻的身份,还不敢像钱峰一样的谏言。毕竟钱峰是辽藩的大臣,还是尚书一级的大臣。而柳峻只是王府的郎中,某种意义上算是杨竞的家奴。
“无妨,孤也就是贪个新鲜”杨竞笑着说,这个严蕊正是好年纪、身材容貌也是一等一,非常的合杨竞的胃口。
“好了,说正事,以后王显那边再来流民,正德工部分三分之一,柳峻石炭矿分三分之二;和晋王那边的贸易来的流民,也按照这个比例分配”杨竞打断了钱峰要继续说的话,对流民的分配比例进行了规定。
杨竞算是为两家争端划上了句号,以后按照这个比例分就是了。其实这么分也有道理,虽然现在沈阳县和襄平城之间的运河没有修建好,但是抚顺县的石炭还是可以顺着辽水运到银州、台安、盘山诸县的,从盘山县入海后,还可以通过近海航行,运到辽东郡的铁山县和辽西郡的锦州县,还有山海关。所以多分给柳峻一些人手,也是为了方便柳峻快速挖矿,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尽可能的储备一些石炭。
“孤记得,辽藩能走海运航线的船特别少,走河运的船,辽藩还是有一些的。柳卿你安排人手抓紧从民间收购或者去关内沿海地区收购,数量没有要求,多多益善;造船的工匠如果愿意来辽藩,一律请来,待遇从优”杨竞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够造船了。现在辽藩就铁山县一个造船厂,还是给水师修理、建造战舰的。杨竞想让襄平商号也开设几个造船厂。
“臣明白”柳峻立即拱手答应。
“正德,你别嫌弃人少,运河工期也可以稍微缓缓”杨竞安排完柳峻这边,又对钱峰说道。
按照杨竞的设计,新开挖的运河宽4丈(12米)、深2丈(6米),这个土方量达到了360万立方米。按照每个劳动力每天挖6立方米土计算,挖100里运河至少需要2万人挖一个月。这还仅仅是从土方量上计算,如果包括河堤修建、水闸设置、码头建设等工作,2万人得忙活半年吧。现在已经是6月份了,还真朝柳峻的那个话来了,修完都上冻了。
而钱峰为了赶工期,工部已经雇佣的1万多工匠全部用来修筑河堤,又从附近的农村里花钱雇了5000百姓,从沈阳县和襄平城两头对进,同时进行挖掘。如果不给他添加人手的话,钱峰至少需要4个月才能完成挖掘任务,所以钱峰是心急如焚。好在是杨竞把沿途的地质信息都给了钱峰,钱峰可以有针对性的施工。不然光地质勘探,就得几个月。
“殿下,臣决定人手到了以后,就全线开工,运河的南北同时挖,运河的左右也同时挖,确保9月底前完成,还能抢运1个半月的货物”钱峰斩钉截铁的说。辽藩各河流大概11月中旬结冰,钱峰想赶在结冰前,抢运一批石炭。
“也好,民夫的工钱给够,沿途需要征地,补偿金给够,修建运河别怕花钱,要把这条河修建成一条为民河”杨竞笑着说
“殿下,臣估算了,开挖这100里的运河,至少需要10万银元。其中人工钱3万元、工具及粮食2万元,修建河堤及码头等措施,需要5万元”钱峰说完,从袖中拿出了运河的预算折子。
接过李德全转递的折子,杨竞认真的看起来,钱峰把每项开支都列的明明白白:预计使用名夫工匠3万人3个月,每个月工钱1块银元,工钱总数是9万银元;修建河堤需要每2里设置砖窑一座,运河两岸需要设置砖窑共100座,需要银元5000块。修建码头6个,每个码头银元2000块,两岸每隔1.5丈(5米),便种植柳树一颗,整条运河需要种植柳树2万棵,需要银元2000块,征地费用5000块,总计预算为12万银元。
“照准”杨竞没有一丝犹豫,拿起笔,直接批准了这个折子。
“正德,别怕花钱,工程质量一定要保证,这是百年大计”杨竞语重心长的说。
“殿下放心,臣以项上人头担保”钱峰说的斩钉截铁。
“另外,孤知道你们都很着急,但是不管怎么说,一定要重视安全生产,稳妥施工,别因为工程死人”杨竞不自觉就把自己的那个时代的理念带了过来,注重工程质量和工程安全。
“臣等遵旨”钱峰、柳峻肃然道。其实这两人也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但是他们能心悦诚服的忠诚于杨竞,除了杨竞皇族身份、天马行空的想法、可以庇护他们不被朝廷诛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杨竞爱民的情怀。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不应该仅仅是百姓的理想,更应该是官员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