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江的语气很严肃,和他平日里对待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同,然而孟娇并没有因此生气,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将自己在梦里看到的情形尽数告诉了周宴江。
“事情就是这样,我看到了飞机……看到了你和飞行员一起试飞……飞机在最后降落的时候出事儿了……”
她将自己所能记得的东西尽数告诉了周宴江,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现在这种时候,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她必须要让周宴江清楚自己梦境的真实性。
说的越多,周宴江相信的可能性就越大。
孟娇说的时候,周宴江并没有打扰她,而是认认真真地听着对方的话,等到孟娇说完了之后,周宴江也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所怀疑,不确定孟娇说的是真是假,当然,周宴江倾向于孟娇并不是在说谎,而在听完孟娇所说的话,周宴江便更加确定她应该是从梦里看到的。
要知道破军的制造属于最高机密,保密级别极高,外人就算猜测到他们在制造飞机,但也无法精准猜到他们制作的型号,更别提将飞机的样子画出来了。
排除了泄密的可能之外,那孟娇说的梦大概率就是真相。
三次试飞选择的机场都是不同的,十月底的试飞,到底选择在哪个机场,他们其实还没有定下来,但是周宴江推测在马兰机场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究竟会不会选择在马兰机场,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主的,周宴江也不过是觉得在那里的可能性最高而已。
然而孟娇所说的那个地方,就是在马兰机场,这也是证明她没说谎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试飞机场的选择也是很严格的,不到最后一天,他们都不知道究竟会选择哪里,但孟娇却笃定地说他们会在马兰机场。
除非对方手眼通天到连这个都能做决定,否则的话是不可能提前预知到他们是在哪里进行试飞的。
当然,如果对方的势力真强到连这一点都可以左右,那他们的安保还真是千疮百孔。
“你有没有看到有人对飞机动手脚?或者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飞机失事你觉得是人为,还是意外?”
那场梦境只有孟娇最清楚,所以周宴江不断询问着她梦中发生事情的所有细节,想要弄清楚未来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因何而起。
然而面对周宴江的追问,孟娇却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来。
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她确实是真不知道,孟娇对飞机的了解太少了,梦中看到的检查的人又多,就算有人动了手脚,她也是看不出来的。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其他的还需要你们去查才行。”
她只是一个外行,试飞为什么失败,飞机为什么跌落,她一概不知。
但孟娇相信,只要他们有防备,肯定会将那个动手脚的人揪出来。
“我只能说,根据我之前的梦境来看,这次是人为的可能性很高。”
但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什么手脚,孟娇无法提供信息,只能靠着他们自己去排查。
不过孟娇相信,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对方还想要搞鬼,那肯定是难于登天。
孟娇的回答在周宴江的预料之中,他又反复询问了孟娇梦境之中的各种细节。
孟娇一一回答了,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关于跟我一起试飞的飞行员,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孟娇点了点头。
“他戴着头盔,上半张脸被挡住了,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他嘴唇很薄,长了一个双下巴,还有一对酒窝。”
孟娇把自己能记得的特征都告诉了周宴江。
而周宴江听了孟娇所言,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孟娇所描述的试飞飞行员并不是之前进行试飞的,他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个人在。
“我跟他的关系如何?”
孟娇想了想,回答道。
“看不太出来,关系应该还行,你好像和他说了什么技术不成熟之类的话……”
梦中的画面孟娇可以清楚描绘出来,但是梦中的人说了些什么,她却记不太清楚了。
“我能记住的就是这些了,你们的对话我没记住,而且我也无法接近驾驶室,好像有无形的屏障挡住我了。”
从飞机起飞到是飞机失事,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孟娇其实也并不能确定飞机是不是准备降落的时候出事儿的。
“飞机突然俯冲下来,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坠毁了。”
孟娇是外行人,她已经尽可能描绘出自己看到的画面了,周宴江不能苛求太多。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孟娇见周宴江一直在皱着眉头思考着些什么,便没有再开口打扰他,而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等待着。
她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梦中的细节,然后将其写在了旁边的那张纸上。
她能做的不多,只能尽力去做,能帮多少便是多少。
二人一直在办公室里待到中午,周宴江终于才理清楚了思路,他将写满了字的本子合上,抬头看向了孟娇。
“孟娇,谢谢你。”
说到这里,周宴江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
“你的提醒给了我们很大帮助,破军一号的研究耗费了许多人的心血,如果真的被毁了,后果不堪设想。”
孟娇回答道:“你不用跟我道谢,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她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罢了。
周宴江告诉孟娇,他不能把这件事儿从她口中得知的告诉别人。
“我相信你是通过做梦看到的未来,但旁人未必能信。”
而比这个更加棘手的是,旁人相信孟娇是做梦看见的。
一个可以靠梦境预知未来危险的人,哪怕孟娇说自己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做梦的,可就凭着她的能力,国家一定会重视的。
周宴江生了私心。
他并不想泄露孟娇的秘密,让其他人知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