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萌萌回头看了一眼山水河村,轻声说道:
“爹,我走了。”
虽然被开导过,但是这个时候,赵萌萌眼睛里的泪水依旧没有消失,她噙满泪水,继续说道:
“我会回来看你的……”
说完,赵萌萌抽泣着坐上了马车和其他人一起回三川县县城。
郑良臣没有和她们一起回三川县,他要留在这里,处理完山水河村剩余事务再回县衙。
郑良臣准备将董福全家流放,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董福家里的一百多户佃农要怎么处理。
郑良臣的初步想法是将这些佃农平分给其余两家地主。
但是后来,民众的请愿让郑良臣改变了这个想法。
那一天,所有董福家的佃农听说郑良臣正在因为如何安置他们这些佃农而发愁。他们一个个地都看向了张强的方向。
这个张强,以前是董福的爪牙,现在却是他们的好朋友,甚至对于某些人来讲,张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张强的品德已经得到了这些佃农们的认可,而且,张强也具有管理上百人的能力。所以,在这些佃农眼中,董福继承这个地主是最合适的。
收到了一封又一封民众请愿书,郑良臣也有了想法准备让张强继任董福地主的位置。
“霍正义,你去把张强叫到我面前。”
霍正义领命而去。
过了几刻钟,张强被带到了郑良臣的面前。郑良臣看着这个瘦高的中年人,笑着说道:
“张强,本官还记得你把受欺负的女孩送到我这里避难这件事呢!”
张强带着礼貌的笑容,回答道:
“她们可能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郑大人,小人没有想这么多。”
郑良臣摆了摆手,说道:
“不麻烦,无非就是多了几张吃饭的嘴嘛!再者说了,我有几个夫人,就是你送过来避难的女孩。”
闻言,张强有些激动,他追问道:
“那是谁啊?”
说完,张强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是郑良臣丝毫不介意,回答道:
“青青,芳芳,小雅,还有……”
静静的名字,郑良臣没有勇气说了。他的脸抽搐了一会儿,说道:
“反正本官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今天请你来,是有事与你相商。”
张强刚刚还在为这些女孩儿有好的归宿而感到高兴,一听到郑良臣说有事要与他相商,瞬间郑重起来。
“大人,你说吧,什么事,小人一定给你办好!”
郑良臣点了点头,将桌子上的请愿书放到张强手里,说道:
“不少佃农都在向我提出诉求,想要让你继承董福的地位。”
张强一听到这话,瞬间有些激动。但是转念一想,他觉得这件事不行。
“大人,小人没有什么本事,能管理好这么多人。”
郑良臣笑了笑,说道:
“这话说的,董福也没有本事管理好这一百多号人啊?董福也只是把这一百多号人当成他玩乐的工具罢了。他们跟我说,你平易近人,待人和善,既然这样的话,本官就破一次例,让你继承董福的位置吧。”
张强还想拒绝,郑良臣趁他话没说出口,说道:
“过几天,地主身份令我会送到你手里。”
看了看这个瘦高的中年人,郑良臣说道:
“来日方长,保重!”
张强还没反应过来,郑良臣就已经带着衙役们踏上了回三川县的路了。
三天后,地主身份令正式下发到了张强手里,铜牌上刻着张强的名字。张强捧着这一块身份牌,久久没有回过身来。
直到跟自己打成一片的佃农们兴高采烈的推着自己进入董福遗留下来的府邸的时候,张强才反应过来。
几百人欢呼着,手舞足蹈着替张强收拾着董福的府邸,为张强收拾屋子。
张强对这些热情的佃农感到愧疚,他觉得自己多少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可是现在他也无奈,县令已经将地主的身份给了自己,他就是想推脱也推脱不了。
既然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家了,那么张强也要参与到打扫的队伍当中。
没过多久,偌大的董府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张强还想留下这些人吃个饭,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推脱了,笑着跟他打完招呼就走了。
张强目送着他们这些佃农远去,随后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原来董福居住的屋子。
一打开门,张强就看见屋子里豪华的摆设。曾几何时,他也曾望着这些摆设而发呆,也曾幻想有一天这些摆设是他自己的。
现如今,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属于张强了,张强突然又觉得这些豪华摆件又不那么重要了。
看着董福原来的卧榻,张强深深地感慨着。
曾经这里的主人是自己费尽心力要讨好的对象,现如今自己是主人,原主人已经成为阶下囚,自己再也不用费尽心力讨好了。
就在张强思绪万千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张强循声望去,就看见卞龄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卞龄问道。
张强愣了一会儿,随后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我很好,你呢?”
卞龄的脸有些微红,她说道:
“我当然好啦。因为我有听你的话,好好的活下去。”
张强闻言,欣慰地笑了起来。
活着,是唯一值得投资的事情。如果想要希望的光芒照耀在自己身上,那么活着是唯一必要做的事情。
卞龄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话题了,她总觉得自己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说,但是如今自己只是站在这里,什么话都想说,什么话又说不出来。
“那个,恭喜你啊,峰回路转了。”
“哈哈,谢谢,谢谢。”
张强礼貌地笑着回答道。
卞龄努努力,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今年,多大了?”
张强想了想,说道:
“记不清了,应该四十多了。”
卞龄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三十多了,我感觉,我们都没机会找别人结婚了。”
张强苦笑着,心中的酸楚再一次涌现出来。为了伺候这个好吃懒做的主儿,自己连媳妇都没娶,以至于现在自己连个孩子都没有。
“难道张家要绝后了吗?”张强自问道。
卞龄看着他,犹豫了很久,最后鼓足勇气说道:
“我觉得,既然我们都没有办法和别人结婚,倒不如我们俩搭伙过日子。反正我们也很熟了,像夫妻那样生活也没什么。”
说完,卞龄小心地看了看张强。张强听完卞龄说的话,最后笑着说道:
“好,没问题,反正都是孤家寡人了。”
卞龄闻言,内心激动得像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虽然张强比自己大了十多岁,但是卞龄丝毫不介意。因为自己已经三十多了,也不可能有人要了。倒不如和眼前心地善良的人过一辈子。
最重要的是,张强耐心开导过她,让她从绝望中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这让卞龄不知不觉间,在心里依赖上了张强。
卞龄走过去,轻轻抱住张强说道:
“谢谢你。”
缓了一会儿,卞龄的眼眶里泪水开始打转,她补充道:
“谢谢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张强闻言,只是笑了笑,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些没什么。
张强扪心自问,自己这个人恐怕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若是想要在他身上找优点,那恐怕就是对活着坚定的信念吧。
张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卞龄温热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吻了一会儿,卞龄羞答答地说道:
“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但是我还想为你做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勾三搭四的女人,我不是钱小琳。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帮你把家里的香火续上。”
卞龄抬头,看向张强褐色的瞳,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
“别拒绝我,好吗?”
闻言,张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卞龄抱起来,走向床榻的方向。
一段时间过后,卞龄躺下张强身边。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说道:
“说实话,我早就想要孩子了,但是我很讨厌董福,所以每次我都想办法让自己不要怀孕。”
张强摸着卞龄的脸,说道:
“那这次呢?你还要避孕吗?”
卞龄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好烦啊!我都是你的人了,生孩子那肯定不能拒绝啊。”
拉着张强的手臂,卞龄渴求着说道:
“让我怀孕好不好,我三十多了,真的好像要一个孩子。每次我看见村里那些活泼的小孩子,我都很羡慕他们的父母。”
张强亲了亲卞龄的小脸儿,说道:
“好,我也想要一个孩子了。我可不想我家的香火到我这一脉彻底断了。”
这天,张强坐在椅子上,一脸愁容。
卞龄走了过来,问道: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焦虑?”
张强叹了一口气,说道:
“家里只有一百两现银,这些钱根本不够啊!”
闻言,卞龄也觉得事情难办。毕竟对于地主而言,一百两现银太少了想了一会儿,卞龄眼睛瞬间放出光来,她激动地说道:
“我经常看见,钱小琳带着一大把金子出门。或许,钱小琳有些存款,咱们为什么不把她的钱拿过来贴补家用啊?”
张强闻言,脸上瞬间有了喜色,他问道:
“那你知道钱小琳的私房钱放在哪儿了吗?”
卞龄摇了摇头。
张强闻言,瞬间失望。
卞龄幽怨地打了他一下,说道:
“你傻吗?钱小琳足不出户,她的私房钱还能存在哪儿?肯定是她的屋子啊!犄角旮旯大的地方,翻一翻不就知道了。”
张强无奈地笑着,说道:
“好吧,那就听你的吧。”
卞龄见张强还不相信自己,用她自己的小拳头狠狠打了张强几下,随后叫上几个家丁就过去翻找去了。
张强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卞龄一起翻找钱小琳藏起来的私房钱去了。
卞龄细心地翻找着每一处角落,最后她吩咐家丁把床翻过来,终于在床板下找到了被钱小琳藏起来的私房钱。
钱小琳把兆丰银庄的汇票贴在床板下面。张强看见八十金的汇票,瞬间激动起来。
这些钱,足够他和卞龄活一辈子了。
看着汇票,张强说道:
“钱小琳啊钱小琳,没想到吧,你辛辛苦苦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做嫁衣。”
望着天花板,张强喃喃说道:
“这些钱,就当是你补偿给我的吧。”
卞龄找到了被钱小琳藏起来的私房钱,看着张强一脸的傲娇。她刚准备邀功,突然觉得身体不适。
卞龄开始干呕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恶心,想要干呕出来什么东西似的。
张强见到这一幕,瞬间有些慌张,他忙过去检查卞龄的身体状况。
一个经验丰富的中年女佣走了过来,看了看卞龄,随后高兴地说道:
“大喜啊,老爷!夫人怀孕了!”
闻言,卞龄瞬间错愕,随后她激动了起来。
她抓着那个中年女人,兴奋地问道:
“是真的吗?我真的怀了吗?”
那个人点了点头。
卞龄得到确定的答复,转身就抱住了张强,说道:
“孩子是你的!我怀孕了!”
张强见到这一幕,欣慰地抱住了卞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