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世龙听完边军武的话,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像一个孩子那样大声哭泣着。边军武毕竟身经百战,他的心理素质很强悍,他将天水铁骑的生死存亡交付给了胡龙。
胡龙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迎望着边军武的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末将,定不辱命!我将誓死守卫定北关,不让胡人踏进凉州半步!”
边军武听着胡龙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说道:
“我不管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凉州八百万百姓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中。你必须竭尽全力,阻止苗毅的疯狂举动,一定要给天水铁骑存续!”
胡龙望着边军武,坚毅地回答道:
“诺!!!”
在赛斯湖营地,中吉邬派出去卧底在定北关的间人将边军武和朴世龙被免职的消息告诉给了脱也木和中吉邬,中吉邬接收到这个消息瞬间大喜过望。
“大汗,苗毅上钩了!”
脱也木满意地听着,随后说道:
“接下来,我们只要一些小小的手段,就可以将整个天水铁骑引出来,将他们彻底歼灭!”
与此同时,在京师,这几天苗雄的儿子苗毅,率领天水铁骑击退大罗人的捷报已经人尽皆知了。苗雄对苗毅的表现很满意,他认为自己儿子镀的金已经够了,没必要再待在天水郡了。
这些日子,来苗雄家里恭贺苗雄的人络绎不绝,简直要把苗雄家里的门槛踏平了。这天,苗雄对兵部尚书韦良说道:
“毅儿大破敌军,我心甚慰,也是时候将他从凉州召回了。”
韦良收了脱也木的钱,脱也木的使者告诉他,一定要让苗毅继续留在定北关指挥天水铁骑作战,他要把脱也木交代给他的事情办成。
“丞相,世子殿下虽然大破敌军,但是眼下还不能将世子召回,因为世子已经成为天水铁骑所有官兵心里的旗帜,天水铁骑需要世子殿下坐镇定北关,带领他们继续抵抗脱也木。”
闻言,苗雄有些担忧,他说道:
“我这个大儿子,他可不能有事。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怎么可以让他继续留在定北关呢?再者说了,大罗人不会攻城,犬子取胜纯属侥幸,要想守住定北关还得派经验丰富的将领才行!”
韦良有些着急,他劝谏道:
“丞相!相信卑职,世子殿下一定可以续建战功,为您的家族增添光辉呀!”
苗雄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行,边关戍守,事关大乾千秋万代的基业,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毁了整个凉州,我意已决,速召回吾儿苗毅!”
“别呀,丞相!定北关形势一片大好,无非就是环境苦了点,这样,我即刻增加天水铁骑的军费,用以建设天水铁骑的军营,绝不会让世子殿下受委屈呀!”
闻言,苗雄稍稍有些动心,他看着韦良,犹豫了很久,最后叹息道:
“我说了,我意已决,召回我儿!”
韦良无可奈何,不知道怎么去劝谏苗雄了,他只能派人将这个消息密报给脱也木。
脱也木闻言,瞬间大惊,他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中吉邬。
中吉邬听闻异变,眉头皱成了麻花,他一脸凝重地说道:
“大汗,明天一早派出我们的战骑,向天水铁骑发起挑战。许败不许胜,助长苗雄的骄狂之心。”
说完,中吉邬想了想,继续说道:
“大汗,明天一早派出议和使团,主动向乾人议和,向他们示弱!”
脱也木听到中吉邬的安排,连忙回答道:
“好,就依你的办法去办!”
这边,在定北关。
搞掉边军武和朴世龙的苗毅无比得意,他现在认为自己真的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现在的边军武和朴世龙,被苗毅下发到养马司喂马去了,整个天水铁骑再也没有能阻挡他的人了。
第二天,悼目王接到了中吉邬的命令,中吉邬将突发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跟悼目王说了一下,悼目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派出五千军骑前往定北关挑战。
这边在定北关大醉一场的苗毅,突然被战鼓吵醒,他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但是看到城墙上的狼烟,他愣住了。
苗毅在下人的帮助下才穿好了战甲,来到帅楼上观望城墙下的情况。
关外,五千胡人战骑正在挑战。苗毅见他们人数较少,再加上他始终不服边军武的作战指挥能力,所以他当即下令:
“传命!铁骑出击!!!”
胡龙闻言,脸色大惊,他劝谏道:
“将军!万万不可!敌情未明,不可派出铁骑应战啊!”
苗毅有些不悦,他怒目圆睁,盯着胡龙说道:
“胡龙!你难道也想要抗命吗?别忘了,边军武、朴世龙的结局!”
胡龙深知铁骑兵对于凉州边防的重要性,他抛却对死亡的畏惧,上前谏言道:
“五千胡人战骑,脱也木足足有十多万!将军您难道不想想,脱也木为什么仅仅派了五千军骑过来挑战,会不会这五千军骑是脱也木的诱饵?”
苗毅被胡龙质疑,瞬间有些恼怒。
“混账!我朝乃王者之师!天水铁骑战无不胜!就算这五千军骑是脱也木的诱饵,铁骑完全可以趁着脱也木的伏兵出击前将他们彻底剿灭!”
“将军!三思......”
苗毅不顾胡龙的劝阻,直截了当地命令道:
“铁骑出击!半个时辰之内,剿灭胡人五千战骑!”
胡龙完全劝不住苗毅,一万六千的铁骑兵被逼无奈被苗毅送上了战场。
胡龙很担忧这上万战骑的生死,但是他没预料到的是,前来挑战的五千胡人战骑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瞬间就被天水铁骑兵击杀大半。
剩余不足一千的胡人战骑仓皇相背逃离,留下定北关外一大片的尸体。
苗毅看着关外满地的胡人尸体,满意地笑着,随后他看向胡龙,傲慢地说道:
“胡龙啊,本将有没有说错?天水铁骑势不可挡,何惧胡人?”
为了避免和边军武、朴世龙一样地结局,胡龙只好说道:
“将军神机妙算,末将佩服。”
听见胡龙的恭维话,苗毅更满足了,先前对于胡龙的不满全部消失,他拍着胡龙的肩膀,说道:
“哈哈,本将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啦!但是你要记住,本将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下次你要是再敢质疑本将,本将决不轻饶!”
胡龙只好答应苗毅的要求,向他服软。
过了几天,苗雄下发给苗毅的召回令被送到了苗毅的手里,苗毅看着召回令,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说道:
“爹这是怎么了?莫非,我不知兵?”
苗毅的心腹说道:
“将军息怒,丞相这是在担忧您在这里吃不好穿不暖啊!”
苗毅猛地从女人堆里面爬出来,气愤地说道:
“这是什么话?大丈夫当马革裹尸,何必在意环境艰苦?”
苗毅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止不住打了一个嗝。
想了想,苗毅说道:
“你去,给我父亲写封信,就说我执意要在这里与天水铁骑的官兵同生死共患难,不击退胡人,绝不回家!”
心腹愣了一会儿,看着苗毅帅帐里面的美女佳肴,不明白苗毅是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的。
没办法,主子的命令终归还是要执行的。
过了几天,远在京师的苗雄接收到了苗毅的回信,看着自己儿子如此决绝的态度,苗雄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就在他踌躇不决,犹豫是否要召回苗毅的时候,胡人使团已经来到了京师,想要同乾朝议和。
此时,是礼部尚书桂明接待他们的。
“敢问贵国使臣,来我京师有何贵干?”
胡人使者被中吉邬特意叮嘱过,他们要尽可能地示弱,于是,胡人使者装作胆战心惊地说道:
“我们伟大的脱也木大汗,深深敬佩天水大将苗毅的智勇双全,因此,我们大汗想同你们议和。”
桂明愣了愣,说道:
“怎么个议和法?”
胡人使者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说道:
“我们脱也木大汗,愿意让出一半的扎妥和草原,并且我们愿意归还贵国叶向卿的尸骸。”
听到“叶向卿”的名字,桂明愣住了。
叶向卿,那可是当朝太后的生父,多年来太后一直因为叶向卿的战死而整日以泪洗面。
若是要回叶向卿的尸体,那么他桂明定可赢得太后的赞赏,说不定把持朝政的苗雄都要高看自己一眼。
桂明很热情地笑着回答道:
“既然贵国要议和,那我们也好答应嘛!毕竟,这也是两国百姓的夙愿,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桂明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嘘声对胡人使者说道:
“叶向卿的遗体,你们一定要亲自交给我呀!只要你们将他的尸体交给我,我就会上书陛下,力促和谈之事。”
胡人使者笑着,他的心里已经将桂明嘲讽了个遍,不就是一具尸体嘛,又不值钱,随便送给他又何妨?
“好说好说,都好说,只要能和谈,什么都好说......”
很快,苗毅击退胡人,逼得胡人派人和谈之事整个京师所有人都知晓了。
这可是胡人第一次求着他们和谈,这怎么能不让京师的人振奋呢?
前来巴结苗雄的人比以前更多了,苗雄对这个现状很满意,这对稳固他的权力很有帮助,因此他也不再管撤回苗毅的事情。
毕竟,韦良说的在理,有苗毅在,就足可以震慑脱也木,令其不敢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