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雅就被人叫到了郑良臣等人的面前,郑良臣见到小雅,就问道:
“小雅,我之前让你囤积茶叶,囤积得怎么样了?”
小雅回复道:
“哦,一共花费了五百金,购买了二十万斤茶叶。”
郑良臣点点头,说道:
“好,把茶叶留给我,你们赶紧去军营,没有我的允许,千万不要出来。”
闻言,小雅连忙答应。
就这样,郑良臣家里的主要成员很快就在大队甲士的护送下前往军营避难,脱离疯子邹峰的视野。
可是,对于已经癫狂的邹峰而言,这些应对之策,显得那么破绽百出。
自打邹峰内心的贪婪被激发,赌上全部家当囤积生活物资,想要在藏区大赚一笔的时候,得知了没有皇帝手令不准售卖的消息。
他的家族,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先是大儿子从他这里分走了家产,随后毫不犹豫地从他的家族脱离,独自去往社会拼搏。
再到后来,越来越多的儿子开始带着他们的媳妇离开他的家族。
现在的邹家,已经开始变得空荡荡的。就连剩下的几个女儿,也都陆续开始联系其他家族的公子哥,争取早日嫁出去,脱离邹峰。
邹峰现在,无比的失落,被人摆了一道,让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就连邹峰的管家,也感觉到邹峰身上的气场,开始不同于之前。
这种气场,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但是你只是感觉,面对他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想要极速向后退去。
管家这天,看到又是一个家丁进入邹峰居住的屋子,他出言提醒道:
“老爷变了,你万万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激怒他。”
这个家丁谨记管家的嘱咐,但是令管家绝望的是,这个家丁仍是满头是血地狼狈地从邹峰屋子里面出来。
管家额头的冷汗直流,他知道,邹峰彻底癫狂了。
这天,徐图来到邹峰的府邸,面见邹峰。
一见面,看着面无表情、嘴唇也没有血色的邹峰,徐图就调侃道:
“最近怎么样啊,邹老弟?哎呦,看看,这是怎么了?气色怎么不太好啊?”
邹峰冷哼一声,随后微微笑着说道:
“徐老爷,你来我这儿,是要干什么?”
徐图悠哉地站起身,背着手悠然地踱步说道:
“哎呀,上次邹老弟你,从我这儿花费三千金购买布匹十万缎,不知道,现在你有办法卖出去吗?”
邹峰面色平静如水,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那样看着徐图,说道:
“卖不出去,那徐老爷你,可以替我想办法卖出去吗?”
徐图哈哈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啊!”
“整个颍川郡,但凡是和布匹生意有关的商贩我都入了股,也就是说,整个颍川郡的布匹都是我徐某人说了算!”
“你之前,跟我作对过很多次。但是呢,我徐图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样吧,三千两白银,我就把你这十万匹布买走,怎么样?”
徐图得意着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邹峰。
邹峰沉默许久,最后咯咯笑着,笑得像苍老野兽磨骨头那样令人感觉到惊悚。
“徐老爷你,真是善心大发,就用区区三千两,银子!想要买走我,三千金的布匹啊。”
邹峰冷冷地看着徐图,低声质问道:
“徐图啊,你不觉得,你有些贪吗?”
徐图闻言,笑着反问道:
“哎呦,那我问问你,你不觉得,你贪吗?”
徐图没想到,邹峰居然爽快地点着头,一边点头还一边疯狂大笑,笑得十分丧心病狂,笑得让人觉得他无可救药。
“哈哈哈哈哈!!我,我当然贪啊,我喜欢钱啊!我祖上本就是穷苦农民出身,要不是我爷爷,辛苦打下了这么大的家业,我现在还喝着西北风呢!”
邹峰脸上的狂笑还没有散尽,他擦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
“我从八岁那年,就已经学会了不择手段去贪钱。但是那时候,我爹就跟我说:‘儿子,没问题的,你想贪多少就贪多少,只要是赚钱,又何分对错啊?’”
说着说着,邹峰站起身,凝望着徐图就说道:
“我要是不贪,就会有千千万万像你这样的人贪。都是顶着一个天空,我为什么就不能吃着这口大锅饭?”
被邹峰这样盯着,徐图只感觉脊背都在发凉。
这个邹峰,像是一个疯子,令徐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哼哼,邹峰啊,你现在是不是疯了?现在,能买下你这卖不出去的布匹的人,是我!”
“我现在,再给你三千两,六千两!白花花的现银!买下你这十万匹布,怎么样?!”
邹峰依旧凝望着徐图,眼神中的冷冽丝毫没有减少。
就在徐图不知所措的时候,邹峰说话了。
“九千两,白银,我把我的十万匹布,全都卖给你。”
徐图冷笑着,说道:
“邹峰啊邹峰,你真是得寸进尺啊,我说添三千,你又给添三千?你真以为我徐图是佛陀吗?那么慈悲?”
邹峰抬起眸子,深邃的瞳孔中带着察觉不到的杀意,说道:
“再添三千,我把我的女儿嫁给你。”
闻言,徐图愣了几秒,随后他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邹峰啊,看来你真是走投无路了,这个时候已经沦落到卖闺女的地步了。”
说着,徐图叹息道:
“好吧,我就当一次佛陀,九千两,把你十万匹布买回去,再加上,你的闺女啊。”
说完,徐图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邹峰的府邸。
有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见,徐图脚步十分急促,有一次几乎要将自己绊倒。
没错,这就是面对精神失常的疯子,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邹峰站在门口,看着徐图远去的身影。
邹峰的脑袋转了转,像是在启动一样似的,他的眼神,也是饱含深意,有一种不属于正常人的凶恶,正蕴藏在其中。
很快,夜深了。
此时的邹家,就只剩下邹峰一个人,还有全府上下两百个家丁,以及一个管家,还有邹峰最后一个留在家里的女儿。
邹峰收到了徐图支付给他的九千两白银,当时徐图派人送过来的是支票,但是被邹峰换成了九千两白花花的现银。
邹峰对他的管家说道:
“去,把我府上的人都叫过来,我有事要和他们去商量。”
管家恭敬地领命,随后他问道:
“那老爷,小姐还用叫吗?”
邹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不用了。”
管家恭敬地推了下去,随后的一刻钟内,邹府上下两百家丁陆续出现在邹峰的面前。
邹峰见人都到齐了,也是大方地站起身,对众人说道:
“现在,我的手边,摆着足足九千两的白银。这些白银,仅仅是一个零头,都是你们这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
看着众人,邹峰继续说道:
“现在,你们有机会得到这些白银,老爷我说话算话!”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的家丁瞬间来了精神,直勾勾地望向邹峰身边,那九千两白银。
九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见所有人眼神中都带着对九千两白银狂热的欲望,邹峰冷笑着说道:
“只要你们跟我去做一件事,事后这些银子,我全都送给你们!”
所有的家丁眼神中变得疯狂,见到这么多的白银,他们的理智早就消失不见了。
“请老爷示下,我等万死不辞!!”
一个家丁高声呐喊道。
很快,越来越多的家丁开始高声呼喊起来,决定誓死效忠邹峰。
邹峰满意地看向这些人,嘴角上扬到一个令人感到渗人的弧度。
这时候,邹峰最后一个在家的女儿正在卸妆。
她听见邹峰来了,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淡淡地说道:
“爹,你来了?”
邹峰依旧面无表情,他说道:
“我来看看你。”
没想到,邹峰的女儿却说道:
“有事爹你就说吧,不用这样的。”
邹峰眸子猛地抬起来,似乎是对于女儿的转变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他已经与孤家寡人无异。
邹峰从下人手里端过来一杯茶,对他的女儿说道:
“闺女啊,这是我特意让后厨给你熬的安神茶。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了,这也是爹一点小小的心意了。”
闻言,邹峰的女儿站起身,毫不犹豫地从邹峰的手里接过这杯茶,喝了下去。
她擦了擦嘴,说道:
“爹,这下子没事了吧?”
邹峰愣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
离开女儿的屋子之后,邹峰一直留守在附近。
过了半刻钟,屋子里面开始传来物体的响动声,隐隐还有女儿嘶哑的求救声。
站在清冷月光下的邹峰,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到屋子里的动静渐渐消失。
此时,已经是午夜。
邹峰进入,看着双目惊骇,死不瞑目的女儿内心早已无一丝波澜。
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邹峰来到门口,此时他的两百个家丁已经装好了布匹,随时准备出发。
邹峰望着徐图家的方向,下令道: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