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辽广所部开始撤退,进攻璟城再无后顾之忧,先遣军将领下令道:
“传命!速速攻城!!”
此时,先遣军虽然被辽广所部击溃,但是仍有一万七千之众。
这些人等到投石机将璟城砸出了一个大缺口,便以蜂拥之势冲过去。
白虎军团是拱卫京师的四大军团中,步战能力最强大的军团,周庆的玄武军团只是在攻城器械上非常强大。
而面对璟城的战斗,周庆派过来的援军渐渐不支,他们约莫在正午溃退出了璟城。
很快,辽广所部受到重创,璟城失守的消息就迅速传到了兵部这边,韦良等人惊惧不已。
璟城失守,瓶城就失去了依托,廖化龙的朱雀军团后背面临很严重的威胁。
而正面,又有迟锋眉的青龙军团,要是再不做什么有效的应对措施,只怕是廖化龙的朱雀军团将陷入前后皆被夹击的局面。
韦良在犹豫,这时候到底要不要派郑良臣的黑旗军上阵。
要是郑良臣的黑旗军上阵,确实可以击退傅长山白虎军团的进犯,但是郴州关那边已经开打。
万一迟锋眉突破,朱雀军团根本挡不住青龙军团的上万骑兵。
届时,他将缺少应对迟锋眉的手段。
思来想去,韦良还是决定,调皇城的李宝平的御林军前去瓶城,与那里刚溃退下来的周庆玄武军团一部一起防守瓶城。
命令很快下发,李宝平很果断地带领手下的八千御林军前去瓶城,为了以防不测,韦良连同京师的两万城防军,以及三万的衙役都一同派去瓶城防守。
这下子,瓶城的守军就有近七万之众,再加上周庆又增派了一部分投石机、弓弩床,韦良对于守住瓶城就有了很大的信心。
为了迟滞白虎军团先遣军,为援军入驻瓶城争取时间,韦良命令郑良臣黑旗军所部的乐武、褚虎带着他们的部属前去截击先遣军。
与辽广出征前一样,郑良臣还是将相同的话嘱咐给了他的两个悍将。
乐武和褚虎虽然不解,却也还是准备遵照郑良臣的命令行事。
嘱咐完了一切,郑良臣就准备去看望看望辽广,毕竟他是受委屈了的。
先遣军团将领不讲武德突袭辽广的营地,而郑良臣还吩咐辽广不要杀伤他们,无论换做是谁吃了这么大的亏心里都不会好受。
果然,郑良臣来到辽广的团部外就听见了辽广在大声抱怨着先遣军将领不讲武德,不懂得礼尚往来。
他的不雅话语甚至波及到了郑良臣。
郑良臣闻言并不生气,只是淡定地走进辽广的团部,团部内的军官见到郑良臣来了立刻起身行礼。
辽广见状,也只好收起自己的脏话,给郑良臣行标准的军礼。
郑良臣看了看,随后对团部内的人下令道:
“除了辽广,所有人就都走吧。”
很快,团部里面就只剩下了郑良臣和辽广两个人。
看了看一脸怨气的辽广,郑良臣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
谁知道,辽广却是在郑良臣拍灰后给自己浑身上下都拍了个遍,示意郑良臣拍灰这件事自己也会,不劳烦你亲自上阵。
辽广像一个受气了的小孩儿,他对郑良臣说道:
“主将军,末将没事,您还是想想办法补充补充我的部队吧。我部的战马丢失了一半,铠甲也都没了,另外还阵亡了五百多将士。”
郑良臣笑了笑,说道:
“好,我知道。我即刻调拨抚恤金给阵亡将士的家属,你部的战马、铠甲我会尽快从晋州调运。”
辽广闻言,心中虽然还有气,却还是坚持给郑良臣行军礼。
郑良臣见辽广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瞬间觉得有些好笑。
郑良臣平复了一下表情,对辽广说道:
“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也知道你这次外出援救吃了很大的亏,受了很大的委屈。”
辽广闻言,耸了耸鼻子,脸上的怨气削减了不少。
郑良臣笑着继续说道:
“要是换做在漠北,面对异族我肯定会让你们大开杀戒。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我们面对的是自己的人,无论怎么打,无论谁赢了,损失的都是我朝的力量。”
辽广脸上并无表情,还是委屈巴巴的,郑良臣见状示意辽广走近点,悄声对他说道:
“实话跟你说,这次的战争属于是政治战争,你我不过是这场战争中的棋子,又或是弃子。”
“政治斗争很复杂,谁也不知道哪方会赢哪方会输。在不确定谁赢谁输的情况下,我们这些局中人能做的最好方式就是两方都不得罪。”
辽广闻言,陷入了沉思。
见辽广被自己说动了,郑良臣继续补充道:
“对于京师那帮人而言,我们黑旗军做了,帮忙了,还受了损失,是有功的。对于宋辉他们而言,我们并没有表现出对京师这帮人的拥立,我们只是纯粹地执行命令而已,于两方而言,都挑不出我们黑旗军太大的毛病。”
听见郑良臣这么说,辽广渐渐明白了为什么郑良臣会下达这样奇怪的命令。
“主将军,我只是个武夫,我并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我只想在战场上杀敌建功。”
郑良臣笑了笑,问道:
“现在的战争,你知道谁是敌人,谁是友军吗?”
辽广沉默了。
郑良臣不能给他们这些纯武夫透露太多实情,于是便对辽广说道:
“你部今天立功,我会为你们所有人争取封赏。但是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准和任何人提及,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你我性命都将不保。”
辽广闻言,脸上的怨气烟消云散,对郑良臣恭敬地说道:
“末将领命!谢主将军!”
郑良臣见开导成功,便满意地离开了辽广的团部。
回到家后,洛雪薇担忧着看着郑良臣,问道:
“听说那边打起来了,你的黑旗军还死了不少人,是真的吗?”
郑良臣点点头。
一旁的洛雪嫣凑过来问道:
“现在的局势怎么样?”
郑良臣面色严峻,回答道:
“我只能说,局势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