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终于是明白了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贪婪之心在作祟。
老者只是笑着说道:
“凡事适可而止,才会有始有终。在这天地间,最是人心负不得。我想,在你的弥留之际,应该会理解这些话吧。”
李菲泪流满面。
回到家之后,李菲已经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她现在只想尽快给自己一个了断。
她告诉众人埋葬地点,就独自进入曾经和赵德茂的卧室,准备悬梁自尽。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大脑回忆起了她这一生的经过。
从相识赵德茂,到生下赵萌萌,再到后来的兵荒马乱,到了最后逃难到山水河村。
见证自己的女儿甜蜜且幸福地嫁给最有能力的男人,再到后来那短暂的繁华富贵。
为了突破靳公明的限制,郑良臣选择读书做官打破封锁。
那天,郑良臣中了举人,那一夜的旖旎,这些回忆都历历在目,却又不舍得忘怀。
后来的日子,不过是夕阳前的余晖,虽然疯狂、美好,但是也正如昙花一样,不能长久。
纵观这一生,李菲好多的遗憾。
恍惚中,李菲正看见自己的男人正在前面对自己招手,旁边还有自己的女儿赵萌萌。
让她惊喜的是,女儿赵萌萌在白光中清纯靓丽,没有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李菲,眼睛缓缓地闭上,呼吸也渐渐停止。
“这就死了?哎,真是个苦命的女人。”
一个人说道。
“管她呢!拿了她的钱就要给她办事,弟兄们赶紧干活,我们好回去复命。”
另一个人说道。
很快,赵萌萌和李菲就被安葬在了赵德茂墓的旁边,夕阳西下,又谁会记得这平凡的一家人呢?
与此同时,在郑良臣的家。
赵萌萌暂时居住的房间,郑良臣派人拆除了。
郑良臣并没有将这块空地给荒废掉,而是将它改造成了一个花圃。
花圃里面,种上家里女人们各自喜欢的花卉。
清婉数了数花卉的种类,发现足足有八种。
家里的女人只有七个,这第八种花卉是给谁的清婉心里十分清楚。
清婉很理解郑良臣,毕竟对于男人而言,初恋的杀伤力是最大的。
即便是后来,赵萌萌变得不再那么清纯善良,赵萌萌变得吹毛求疵,喜欢拿别人的苦难作乐,可是在郑良臣的眼里,她仍然与曾经的那个纯情小女孩儿无异。
清婉知道,自己虽然在郑良臣的心里同样重要,但是也只是和赵萌萌平分秋色而已。
这些天,郑良臣的心情极差,动不动就会因为一些小事对新来的家丁大吼大叫。
而那些被郑良臣骂完的家丁,清婉都会上去给予他们补偿,所以久而久之家丁们都不畏惧被郑良臣骂了,反而会加倍上前奉迎。
郑良臣看着这些家丁,突然就将自己和失控后的赵萌萌联想在一起。
天蓝蓝的,人懒懒的,赵萌萌趴在自己怀里,静听着潺潺的河水声......
郑良臣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对着花圃中第八种花卉痛哭流涕。
郑良臣分得清楚是非,知道赵萌萌有了别人的孩子就不能与自己待在一起,可是人终究是一种悲情的生物,那些与曾经熟悉的人的记忆才是让人彻底崩溃的根本。
此时,郑良臣的屋外,除了王雪儿要养身子,其他的女人都来了。
靳依依扒在门框上,喃喃着说道:
“赵萌萌没了,他怎么哭得和那次三川县之后一样啊?”
清婉摸摸靳依依的小脑袋,对她说道:
“赵萌萌和他之间,有着太多我们不知道的情感,这些情感才是让他难受的根本。”
靳依依撅着小嘴巴,满脸的不在意,她只想郑良臣尽快的好起来。
清婉拉着温婉的手,说道:
“走吧,我们该进去了。”
温婉点点头。
靳依依见状,忙说道:
“我也要去!我也来!”
温婉笑了笑,点了点靳依依,说道:
“傻丫头,我和清姐姐是最早嫁给他的女人。要想破赵萌萌的情关,只有我们俩才可以。”
靳依依闻言,只能恼怒着踏着脚回自己屋子去了。
郑良臣见清婉和温婉进来了,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
可是,在他的脑海里,那些和赵萌萌相恋和婚后的一段记忆仍然在不断重复,让他的大脑始终处在高负荷地运转中。
时间越来越长,小雅和郑良臣的孩子不断哭闹,小雅也只好回自己的屋子去给孩子喂奶去了。
而靳依依在生了一阵子的气之后,便回来继续和洛雪薇、舒韵待在一起,静静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三个人等得很无聊,只能在一起说说话解解闷。
而渐渐的,靳依依和洛雪薇对于舒韵这个外来者也渐渐生起了好感,没有之前那样的抵触了。
当然,这也和舒韵她自身的优点脱不开关系。
约莫到了晚上,郑良臣总算是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靳依依、洛雪薇、舒韵自然是十分高兴,可是她们随后就看见,清婉和温婉出来后都拿着茶壶疯狂地喝水。
可见,为了安抚好郑良臣的情绪,清婉和温婉做出了怎样的努力,她们几乎是把嘴皮子都说破了。
郑良臣看了看面前的人,惊讶地问道:
“你们还没吃饭吗?”
靳依依叉着腰,怒气冲冲的回答道:
“那是当然啦!一家之主都哭成那样了,叫我们几个怎么能吃得下去饭?”
郑良臣笑了笑,不过在靳依依、洛雪薇和舒韵眼里,这笑比哭还难看。
“好吧好吧,我去找后厨,让他们做点儿饭吃。”
郑良臣说道。
“做点好的吃,这些天,她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不愉快。”
郑良臣说完,便一个人消失在了夜幕,过了一刻钟,他带着忧愁又回来了。
很快,除了王雪儿以外,家里的人都凑到了一张桌子上吃饭。
虽然郑良臣大哭一场,但是他仍然是尽力与他的女人们洽谈,没有让一个人觉得他是在勉强。
吃完饭之后,家里的女人基本上都去睡觉了,郑良臣一个人来到王雪儿的屋子。
王雪儿也早就等候多时了,她吃力地坐起来,笑着对郑良臣说道:
“你来啦?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