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江阳单腿压住潘照清，一手摁住他脑袋，抬手“啪啪啪”眼都不眨的甩了十几个耳光上去。
“你叮嘱潘犷被捕时不要反抗，怎么轮到自己又是拒捕又是袭警？”
随着忏悔耳光接连不断地落在潘照清脸上，他一张还算干净的面孔被抽的面目全非，门牙崩掉两颗，耳朵也被打的充血。
眼底青黑，下巴开了个豁口，脑袋肿的跟猪头似的。
潘照清含糊不清的哭喊。
然而声音从最开始的嘹亮，到后来的抽噎，最后都成了不成调的求饶。
“别打了江警官……求求你，我快不行了！呜呜呜，我真的要死了……我坦白，我交代，我老实，求求你放过我……”
仍想狡辩的潘照清，在硬生生受了江阳持续三分钟的巴掌招呼后，再也不敢嘴硬，一开口什么话都往外蹦。
该说的不敢说的，压在心底的数年的小秘密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我承认是我在可乐里投毒，故意杀害杨一凡和张俊德的，但是他们活该啊！谁让这些人都跟我过不去……江警官我错了，我愿意改过自新，为国家发光发热！”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是重点学科的研究人员，我的论文才在核心期刊发表！我不能坐牢的！”
潘照清越说声音越大，内心两种情绪反复挣扎。
他本性冷漠，不知悔改，可忏悔耳光的效果令他心生愧疚。
江阳皱眉，扯着他的衣领拽起来。
“道德素质不过关，你还想让国家用你？妈的，素质教育怎么会出了你这种落网之鱼？因为你这么一颗老鼠屎，华南政法这两年的生源估计都要受影响。”
他一巴掌拍在潘照清后脑勺，冷酷道：“闭嘴！人才多的是，你这种败类就该回炉重塑！”
说罢，江阳推着人朝外走，期间好几个学生偷偷摸摸的往这儿看，忍不住凑在一起小声八卦。
“哇塞！我就是知道潘老师主管实验项目，我才申请加入小组的，现在咋办？以后咱们得项目还有老师带吗？”
“学校肯定会给我们重新安排的吧？”
“我想知道郭锐学长中毒的案子真的是潘老师做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吓人了！走在学校里都会死！感觉跟拍电影一样！”
“别的不知道，反正江警官出马多半错不了。我们等学校公示就行，性质这么恶劣的投毒案，警方肯定会给一个解释的。”
“我要求公开案件审理过程！”
“我也是！”
几名学生鼓起胆子询问刑警，高金洋愣了两秒笑道：“各位对案情好奇的，请时刻关注我们福省公安厅的官网，有进展了会跟大家说明的。”
“同时也欢迎大家的监督。”
一套官话说完，江阳已经押着潘照清坐电梯下楼。
“江警官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会改！我一定好好做人，为社会做贡献！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的实验项目还没结束，我，我愿意赔钱！”
似乎想到了绝佳的主意，潘照清双眼一亮，激动的扭头去看江阳：“江警官我可以给赔偿金！你问问家属，要多少钱？我有钱，只要他们开口，多少我都给的起！”
“反正人已经死了，拿钱多好！可以大半辈子都不用操劳了！活着不就是为了赚钱吧，我白给还不行！江警官你去跟死者家属说说行不行？我认罪，我也认错，但我对社会有用呀！把我关在牢里是一种浪费！看在我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江警官帮我争取宽大处理好不好？”
求学期间，他参与的大小项目加在一起好几十个。
有本科时导师带的，也有学校组织的竞赛，全国性质的比赛和全球的赛事。
各种实验小组、科研项目，数不胜数。
潘照清的履历和研究成果，是绝大多数同龄人羡慕的存在。
也因此得到了大额的奖金。
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上千万肯定有。
难怪他能说出这种话。
江阳看不上潘照清的做派，话里话外都是自己的命重要，别人的命如草芥。
他哼笑：“别激动，对死者的补偿你肯定逃不掉，但是相应的法律制裁你也得承担。”
数罪并罚，犯罪性质恶劣，死刑没商量。
潘照清的科研成果，并不会成为放宽刑法的参考。
他投毒杀害的人，也同样是高材生，是国家的未来。
再者，人命没有贵贱一说。
江阳任由潘照清花式求饶认罪，都没再接话。
判刑得看检察院和法官，德行有亏的高材生社会并不需要。
做人都有问题，怎么做事。
当警察押着潘照清扬长而去，华南政法的学生直接炸了，纷纷在论坛和各大群讨论这起震惊国内外的投毒案。
江阳回到总队时，杨一凡的舅舅，潘照清的任课老师陈杨，已经堵在省公安厅门口，看到他戴着手铐下车，歘的一下就冲了过来。
“潘照清！你还是不是人！对我有意见就冲我来啊！投毒是杀人啊！杀人你知不知道？”
陈杨发疯似的扑到面前，抡起拳头照着人脑袋就打。
江阳怕他控制不住力道，真打出个好坏还得负民事责任，于是赶紧扣住他肩膀把人拉开。
“冷静点陈先生……”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陈杨双目通红。
得知外甥出事时，他在外省市开会，今天才急匆匆赶回福市。
“我教你民法课，你总是问一些刁钻的问题，每一道都跟如何脱身有关。我举报你请求校方政治审查。你态度良好，顺利过了监管期。”
“当时我以为是我搞错了，你只是好奇而已。我特地上门跟你道歉，还被撤销了任课老师的职务。”
“你藏的真好啊潘照清！”
陈杨非常后悔，他如果再细心一点，执着一些，或许他的外甥就不会死！
“陈老师请你先配合做笔录，你是学民法的，应该清楚必须要按照法律流程走。请你相信，警方不会放任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
江阳劝他，用身体隔开陈杨和潘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