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江警官！我承认我是故意殴打那小子的，为的就是发泄而已！每一下能造成多大的伤口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李博文已经被江阳打怕了，到了警局根本不敢嘴硬，简单处理过的膝盖骨还在剧烈的疼痛，被江阳抽肿的脸稍稍有点表情就痛的不行。
    最可怕的是，这些难以言说的疼痛跟幽灵似的阴魂不散，无论他多小心，该痛的还是痛！
    然而李博文的头脑又异常清晰，直接导致痛觉神经敏锐的可怕。
    他倒宁愿自己直接痛死过去得了！
    可老天不让啊！
    江阳对李博文的主动很满意。
    罪恶之拳和忏悔耳光的叠加效果相当强劲，根本没人受得了。
    “继续，把你所有犯过的罪行全都罗列出来，一条都不许漏！”
    江阳掀起眼皮子，沉声说道。
    “是是是！江警官您放心，我保证全都认！半点不让您操心！”
    李博文深吸口气，竟从幼儿园说起，把他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全坦白了。
    这一长串的跟说评书似的，没三四个小时压根听不完。
    监控室的众人目瞪口呆，一会儿看看江阳，一会儿又去看李博文。
    “嘿，妈的，咋搞的？不是说姓李的是个老油子吗？我还琢磨着万一他脱罪咋办，结果人家二话不说直接认了？”
    高金洋惊呆，“现在的罪犯觉悟都这么高的吗？”
    曾高杰也没想到，人都快傻了。
    “感情咱们这儿议论半天，想法子让李博文认罪，结果人家动作比咱还利索？”
    余敬笑着捶他一下。
    “好事儿啊！省的磨磨唧唧磨蹭了。”
    其他人跟着道：“要我说还是阳哥厉害，有一手啊！”
    “就是，光是审犯人的本事就够咱们学习了！”
    大伙儿脸上紧绷的表情都松开，监控室沉闷的气氛荡然无存。
    “……我今天心情不大好，正好碰到那小哥撞我，我就发泄一下。我本来想打几下玩玩就算了，但是他非要起诉我，还要求我道歉。”
    将近三个小时的审讯，李博文已经将以往的所有罪行全都复述完毕，终于说到今天了。
    高金洋敲键盘的手指都快出残影了，一大段一大段的供词，打的他手指都有些抽搐。
    “你有恃无恐，知道你老爸一定会拿钱摆平是吗？你钻法律漏洞的这一招，是谁教你的？也是你爸吗？”
    江阳的问题直指核心。
    李博文老实的摇头。
    “那没有，是我自己从几次跟律师的交流中总结的。小时候我闯祸，我爸给我请的律师总归会从伤情状态出发，为我辩护。”
    “几次下来，我有了经验，就知道下手的时候大致打到什么程度。我觉得打人很有意思，一拳一拳砸在肉上的感觉特别好。”
    “不过我不敢欺负比我有钱，或者体格比我强的。”
    李博文从来没这么老实过。
    “反正只要我心情不大顺畅，我就到处找合适的人揍一顿。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事，我爸总归会帮我的！”
    “他只有我一个孩子，没了我今后谁来继承他的公司？”
    江阳微抬下巴，哼笑一声，“你还挺得意的？我是不是要夸奖你一句知分寸识大体啊？”
    说罢，他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李博文屁滚尿流，直接开闸。
    淡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淌，一股腥臊味儿在不透气的审讯室里散开。
    “呜呜呜……江警官你别吓唬我，我害怕！”
    李博文很没骨气的哭出声。
    “我真的全都说了！没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您了！真的！我保证！我发誓！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在牢里反省！”
    他扯着嗓子道歉，江阳面色平静的盯着他。
    “你的歉意我用不着。被你伤害过的人更不会搭理你。你有想过你的高中同学吗？七六七的年纪，一个小腿截肢，一个下半身瘫痪，还有一个断了三根手指。”
    “花一样的年纪，你赔那几个钱有用吗？”
    江阳起身，居高临下的冷眼看他。
    “呜呜呜……”
    回应江阳的，只有李博文在忏悔耳光下才产生的眼泪。
    从审讯室出来，江阳还没吭声，就被办事大厅传来的吵闹声吸引。
    “什么动静？”
    高金洋合上笔记本电脑跟过来。
    “走，去看看。”
    江阳招呼他，两人快步走出去。
    还没到外边呢，就听见一个粗壮的男声在叫嚷。
    “把我儿子放出来！不就是打伤个人吗？我去医院问过医生了，伤的不严重，有什么好起诉的！”
    “给他一百万还傲娇上了，死活不肯收。”
    李进华身边站了好几个律师，助理也带了三四个。
    可以说排场很大。
    他正要再接再厉，眼角一瞥却见到了个眼熟的身影。
    没来由的，李进华腿肚子抖了一下。
    “各位警官，不是我非要跟各位抬杠，确实是没有这个必要呀！我给出的赔偿金绝对是医药费的好几百，好几千，甚至好几万倍了！我强烈要求私了，希望警察同志能够帮我劝劝当事人，不要跟我死犟！”
    李进华西装革履，穿的人模狗样的，讲的话却猪狗不如。
    起初他嗓门儿还很响，大有要跟警方闹事的趋势。
    然而随着江阳越走越近，李进华的声音小了，态度也和善了。
    “江警官！您好您好，听说就是你抓住我儿子的吧？哎呀真的不好意思，逆子给您添麻烦了！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完，李进华居然从开口袋里掏出一对红布包裹的小金核桃，直往江阳怀里塞、
    “李先生，你是想贿赂公职人员？那么想跟你儿子在监狱碰面吗？”
    江阳灵活的避开，直勾勾盯着他。
    “不是，江警官，我路上捡的小玩意儿，交代警察这儿失物招领嘛。”
    李进华乐呵呵的说，丝毫没有被怼的恼怒。
    江阳没惯着他，直言：“你儿子李博文已经认罪，并且承认以往所有的犯罪行为全都是他主观上故意导致的。”
    “什么？”
    李进华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他儿子，认罪？
    好小众的文字！
    “我要求申请探视！儿子爸爸来了！是不是警察打你逼你认罪？老爸钱都给你备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