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周，”高栩佳回答：“刚接触到的时候，联络间隔的时间相对较长。三四个月才会找我一回，有时候大半年都没声儿也是常态。”
“不过去年开始吧，差不多每个月都要发一封邮件。”
江阳点头，追问：“内容呢？不要跟挤牙膏似的问一次答一次，一口气说完。”
“是是是！”
高栩佳很委屈。
他明明是在思考，没有故意吊着人的意思。
然而江阳都发话了，他哪里敢反驳。
忙不迭开口：“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说一下目前警方主要的警力分布，以及适合作案的地点。”
“大部分都在福省附近。不过我挑中的目标没有常驻福市的，所以没搭理。”
一口气说完，高栩佳偷偷瞄了江阳一眼，踌躇了一下才接着说：“咳，其实他们好几次明里暗里的跟我提议，可以不要把目标局限于普通人。”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根本不敢看江阳的反应。
在今天之前，高栩佳都自认为跟鹧鸪的关系是相互利用。
他需要对方帮他保密杀人的事实。
鹧鸪组织想要自己为他们卖命。
高栩佳当然清楚，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组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上门，必然是有所图。
可他一个普通人能给出什么呢？
混迹社会多年，他明白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
自己对于鹧鸪组织来说一定有价值。
所以很多时候才会轻描淡写的拒绝一些事情。
高栩佳说完，大伙儿的表情就变了。
“什么意思？”
高建沐催促。
江阳也抬眼看过去。
吓得高栩佳立刻说：“就、就是暗示我想办法杀了江警官您。不、不过我拒绝了！我又不是傻子，没事儿跟您作对干嘛？”
“再一个我听的出他们只是试探，并不是真的非要我动手不可。福省是您的地盘，我为了不碍江警官您的眼，除了有客户需求之外，从来没有贸然去过。”
“即便踏入福省的范围，我也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高栩佳就差磕头表忠心了。
江阳皱眉，双手环胸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鹧鸪组织并没有限制高栩佳的作案地点。
仅仅是给出建议。
但对方又对警方的协防很清楚……
不只是他想到这一点，其他人一样担忧。
江阳其实不意外鹧鸪组织会针对他。
毕竟他先后很多次坏了对方的生意，打击了数不清的犯罪窝点。
极大的削弱了境外犯罪分子的利益。
不仅如此，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上的鹧鸪成员有好几个。
会恨他一点都不奇怪。
当着高栩佳的面，众人没多说，只相互看了几眼。
审问到此为止，所有的证据都已经问清楚。
江阳起身离开审讯室时，高栩佳狠狠松了口气。
那股压着他的威慑力，终于稍稍松懈。
不过他依然不敢大声说话。
有江阳在的地方，高栩佳畏惧的很。
大伙儿回到办公室，安静了好一会儿。
所有人都憋着口气，心里发沉。
跟鹧鸪这样的国际杀手组织扯上关系，都不会是简单的事。
尤其是对方试图扩张版图，把主意都打到华国来了。
高建沐半当中出去接了个电话，他回来才打破这股压抑的氛围。
“上级要求保护好高栩佳，这是唯一一位跟鹧鸪有联系，并且依然幸存的证人。”
众人基本已经猜到，在他说出和组织相关的内容时，就注定了结局。
“妈的，真便宜他了。”
高金洋不甘心的捶了下桌子。
“有什么好气愤的，不过是多活一阵子罢了，”江阳安抚他，“等把鹧鸪一网打尽，就到了跟高栩佳清算的时候。杀了八个人，想脱罪是不可能的。迟早都要死，或早或晚而已。”
“阳哥说的对！”
小朱用力点头，“可是我们真的可以揪出鹧鸪吗？国际刑警抓捕那么多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加入组织的都是狠人。一旦有哪一个被抓住，要么自杀，要么组织派人狙杀。搞得证据少的可怜。”
曾高杰说：“我感觉会是一场硬仗啊！”
“何止，咱们是目前全球击杀鹧鸪组织成员最多的国家，恐怕也是第一个发现他们目的。”
高建沐叹气，沉默的抽了根烟，“上级非常重视，京都会成立专案小组接管案件，同时跟国际刑警交接。”
说着，他看向江阳：“现在领导对你的人身安全很看重。毕竟前两次都是鹧鸪组织成员主动袭击你，接下来会有便衣时刻跟着。”
“你的安全问题放在第一位，其他的暂时不用理会。”
话音落下，大家都点头赞同。
好不容易华国警界出了江阳这么一位破案能力极强悍的，自然是要小心翼翼当眼珠子护着。
江阳自己倒是有点兴奋。
越是临近危险，他就越是激动。
如果可以借机将困扰国际的鹧鸪组织连根拔除，社会必然安宁很多。
就在这时，海城市刑警大队的技术人员小跑着过来，满头大汗的说：“高栩佳给的ip地址追踪不到，邮件也都是无效网址。”
虽说早就料到，但江阳仍旧有些可惜。
“啧，这些人确实小心谨慎，”高金洋撇嘴，递了瓶水给技术人员，“那通话记录呢？根据高栩佳的口供，他跟对方打过至少十个电话。”
“都是境外的，现在已经是空号。销户之前用的身份也都是买来的，没有任何线索。”
技术人员灌了大半瓶水，无奈的解释：“鹧鸪的人很小心，而且技术能力并不比我们差太多。”
“既然暂时没进展，大家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觉。”
江阳沉声道：“反正他们的目标是我，一定会冲我来。”
“你小心点，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人家到底是一整个组织。”
高建沐关照他。
后续几天，京都专案组抵达海城市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好人员保护江阳。
一共六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
因为高栩佳案件有国际杀手组织的介入，所以他本人很快被专案组押送到京都。
也就是这时，市民才听到一些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