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项羽轻声唤道。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积灰和腐朽纸张的味道。在他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木书架，顶端没入黑暗，架上堆满了皮面装订的书册，以及一箱一箱的古老卷轴。
在房间某处有一盏油灯，微弱的黄光从书堆中渗透出来。
这里到处都是老旧纸张，为避免引火，林墨吹熄了手中蜡烛，跟随灯光，在拱形天花板下的狭窄过道里穿梭。
他一头黑发、一双黑眼珠子，仿佛是黑暗中的阴影。
足利信成答应给他航海图，但进入藏书馆一看，当时就震惊了。
因为当年赵无视留下来的航海图，用的是他所在的星球文字。
非大夏文，非中文，这直接把林墨都给干破防了。
此时，林墨正弓着背，坐在一张嵌进石墙壁龛里的桌子边。光线便是来源于悬挂他头顶的一盏油灯。
听到项羽的脚步，他便抬起头，“项羽啊，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主公啊，我不困！”项羽道，“倒是您，您已经在这待了一天一夜了。”
“真的？”林墨似乎很惊讶。“这么久？”
“是的，”项羽回应道，“您今天的早餐都没来吃，还有午饭！”
“卧槽，那现在是什么时辰？”林墨问道。
“申时！”项羽回答，“我给您带了点吃的！”
“哈哈哈，谢谢你！”林墨接过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该死的赵无视，真特么的犯贱！”
“赵无视？是大夏的开国皇帝吗？”项羽问道。
“可不就是他？”林墨继续吐槽道，“搞这么多航海图干什么？”
原来，赵无视剥离禁忌之海，制造虚幻境的时候，为了防止后世有人踏足，故意整了一大堆假的航海图，迷惑他们。
而真的航海图，就跟这些假的航海图放在一起。
辨明真伪的标识，就只有赵无视本人知道了。
而之所以会留下真的航海图，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后世系统宿主能前去，揭开系统的秘密。
赵无视在那片海域，留下了很多，很多...神迹！
但这么一搞，把林墨整麻了。
他只能在藏书馆里，每日每夜地查看堆积成山的航海图，试图找到带有赵无视所说的标记航海图！
林墨打个呵欠，“妈的，我是真没想到……项羽，你看这些航海图了没，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
项羽环顾四周，“那您快找到真的航海图了吗？”
“我特么也不知道找到没有。”林墨一边指着面前桌上散乱的书籍和卷轴，一边吐槽道。“这该死的家伙，起码整了几十种。”
他展开一张竹篾，“你看，这上面的墨水虽然已经褪色，但你还是可以看出绘图者标示的地点，还有一张航海图……特么的，我放哪儿了？刚刚还在看。”
林墨推开几张卷轴，找出一本积满灰尘，封皮腐烂的书。
“就是这本，”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这张跟刚才那个很相似，但有几个关键地点却相差很大。”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翻页，“你看，这些破地图，这些破标识，都他娘非常像！”
“主公啊，要不，我们把这些相似的地图都带上？”
项羽的本意是好的，但他并不知道虚幻境，以及赵无视那棵大树的存在。
“哎，你不懂！”林墨叹了一声，“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行吧！”项羽躬身告退。
而林墨呢，则从箱子里抽出一束卷轴，吹掉上面厚厚的灰尘，不料展开的时候，卷轴竟有一小角从他指间剥落。“草，这张快碎了。”他看着褪色的字迹皱眉。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摊开，辨认标记。
“草，不是！”林墨越发没有耐心。
此处的书架摆放得非常紧密，彼此间隔很窄，仅容一人通行。
而且，该藏书馆修建在蜿蜒曲折的地下，夏日之际，除了老鼠横行，鲜少有人进入。
此时，当林墨翻开一卷新的书籍时，他再次看到那只肥大的老鼠。
他么的，若不是担心破坏了航海图，我特么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那只该死的老鼠，骚扰了他一整晚。
他的眼睛又红又肿。我不该揉得那么频繁，他总是一边揉一边告诉自己。灰尘弄得眼睛痒痒的，直想流泪，这地下到处都是灰尘。
每次翻动书页，一小簇尘埃就会飘散到空中，而每当他移开一堆书，想看看下面藏着什么时，总会弄出一团灰云。
坐椅子坐得太久，林墨的背僵硬如木板，腿则像睡着了一般。
迷迷糊糊之际，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来自脑海，十分低沉。
“赵无视？”这是林墨的第一反应。但，声音的音调又不太像。
“宿主，您确定要帮那个家伙吗？”林墨听清楚了声音，是一个苍老女人发出的。
“谁？”林墨震惊地问道。
抬眼一看，却发现那只肥大的老鼠正盯着自己。
“卧槽，不是吧？老子出现幻觉了？老鼠会说话？”
于是，本能的驱使，让他的左手极其缓慢地伸向那本书。
书又厚又重，他试图单手举起来，随后朝着那老鼠走去。
“砰”的一声砸下，可惜没砸到。
老鼠转瞬间便逃窜得不见踪影。
“宿主？你想杀我？”那苍老的女人声音再次出现。
“卧槽！是真的！”林墨惊愕地想。“母老鼠？”
“呵呵，你不喜欢我现在的形态吗？”那声音道，“那我换一个！”
紧接着，当林墨再次抬头，却发现一直缺了一只耳朵的黑猫出现。
“我滴个乖乖，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你一直在利用我，还不知道我是谁？”黑猫说道，“怎么，你是个拔diao无情的渣男？”
林墨，“...”
“你是系统？”他惊愕地问道。
“哈哈哈，你这样理解也没问题！”黑猫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墨，“我劝你一句，不要跟那个家伙走太近。他对你，另有所图！”
林墨，“！！！”
思考了片刻之后，林墨放声大笑，说道，“人与人之间，朋友也好，夫妻也好，不都是利益驱使才走到一起吗？他对我有所图，我也对他有所图。没什么大不了。”
“哈哈哈！”黑猫发出一阵狂笑，“那你走到他的为人吗？一个很喜欢利用bug获取利益的人，会是怎么样的存在？
哦，关于这个，我可以按照你前世的世界跟你做一个比喻。
在你们地球，有一款曾经很火的游戏，叫绝地求生。
一个很菜很菜的玩家，落地成盒。
为了证明自己，花钱买挂，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样的人，在你们地球，你会称他为什么？”
“傻逼！”林墨下意识地说出口。
是啊，赵无视，他确实了解很多系统的bug。
但，虽然这家伙品行不好，也比你系统好不少。
你特么，收割信仰，到头来，会整死我！
不知为什么，那黑猫仿佛能读取林墨的思想一般，开口道，“宿主啊！你就那么确定，那家伙所说，全是真的？”
林墨，“...”
“呵呵，你肯定会说。我这系统很坑，整天给你发布一些丧尽天良的任务。”黑猫继续道，“但如果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做出新的选择吗？
换个说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放过卫茂贞？会放过李虎？跟他们和平共处？
哼，我来告诉你。
即便一开始你会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你。
人心之恶，是你无法想象的存在。
他们一开始会屈服于你的武力。
但私底下，他们会偷偷储备自己的力量，等到够强大的那一天，武力夺权！
这样的例子，地球上还少吗？
有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听到这话，林墨浑身一颤，“勾践！”
“呵呵，权力的游戏。你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黑猫继续道，“千古明君李世民，照样杀了自己的两个兄弟，逼自己的父亲退位。若他不这样做，死的就是自己！”
林墨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你讨厌我，是腐化值的出现，让你对我十分抵触！”黑猫说道，“但我来问你，现在你的腐化值是s，对你的影响很大吗？
哦，色欲。让你更好色了。
但话说回来，这玩意，让你吃亏了？
所谓腐化，只不过是人内心的欲望最大化的体现。
任何人，站在权力的巅峰，都会受到内心欲的影响。
有些人遵循本性，肆意杀戮，肆意享受。
但也有一些人，能够克制内心的欲。
而系统所体现的腐化，只不过是宿主本身欲望直观描述而已。”
林墨渐渐地，发现系统说的，很有道理啊！
此时，黑猫继续道，“那家伙许诺给你什么？剥离现世从而获得的扭曲空间？你想要的就是这个？我也可以给你。不过是系统商城内的兑换物而已。
还有，自己捏历史神将？
这个就更简单了，只要你的系统成长到一定境界，武将兑换会打折。
打到让你觉得是骨折一般！”
“卧槽！”林墨惊了。
“呵呵，怎么样，愿意合作嘛？”黑猫道，“告诉我，那家伙在哪，他许诺给你的一切，我都能给！包括你的腐化值，我甚至可以给你清除掉。
做出你的选择吧，宿主！”
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