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倾宫,赫连珩早已命人准备好了热水,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
小沫走出来后,走到了很远的地方,默默地站着。
她心底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成了九郡王的人了。
莫名其妙的。
小姐虽然没有说什么,也看得出来,小姐还是信任她,否则就不可能让她跟着进宫,也不可能让她贴身伺候。
可是这些事,她心底总有个疙瘩,她一定要将这些都洗刷掉,她是小姐的人,才不是什么九郡王的人。
这辈子谁都别想利用她来伤害小姐。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恭敬的垂着头站着。
赫连珩伸手褪去云倾身上的外衣,柔声道:“夫人,累坏了吧 ?”
“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累。我之前还在想,要是走完那些流程,脖子还在不在的,却没想到,你竟然将所有的一切都省了。
那可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一点也不遵守,到时候天下悠悠之口……”
“谁说咱们没有遵守啊,那对仙鹤,可是会完完整整的替咱们走完所有流程的。我看谁敢说什么!”
“呃……”云倾不再纠结那件事,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说再多也没用。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她心头想的那件事。
“阿珩,今天的事情,我觉得还没有完。”涉及到的人实在是太广了,这程度着实让人觉得挺可怕的。
背后的人,隐藏在烈国这么多年,隐藏这么深……
“别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那些还藏在暗处的人,我也会让人尽快找出来的。”
“不!我说的是赫连壁!”
“赫连壁?”
“没错!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心头总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还没有死。”
赫连珩顿时就蹙了蹙眉,片刻后开口,“你说得对,也或许,他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死。毕竟,苗国的巫蛊之术,不是常人所人想的。”
云倾想了想,瞬间在心底过了很多种可能。
赫连壁身死了,但那苗国不还有个劳什子回魂引吗?光听名字,便是不得了的东西。
若真的暗处还有人有所不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赫连壁会以另外的方式,再次活下来。
就比如她,能去到异世,魂魄能在另外一具身体里存在,又能再次重生回到这个世界。
所以,一切可能她都相信是能发生的。
说不定,赫连珩的魂,或许也会出现在别人的身上呢?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的。
“阿珩,让人注意一下,看有没有突然出现性情大变的人,或者是和赫连壁性格相似的人。
我怀疑,他极有可能会通过回魂引,而再次复生在某个地方。”
听着云倾的话,赫连珩不禁愣了一下。
再次复生到某个地方?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云倾,他的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复生?
莫非……?
莫非阿云是复生回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赫连珩心疼极了。
若真是如此,前世的阿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赫连壁对她做了什么?
他在心头快速的想着云倾对赫连壁的态度,以及他曾经调查的那些,联系起来,阿云对赫连壁是恨之入骨的那种恨意。
极有可能,便如她所说,她就是复生之人。
想到这,他的心,疼极了。
他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温柔的问道:“阿云,能告诉我你为何对赫连壁恨之入骨吗?”
听到这,云倾微微愣了一下,她转过身,抬眸看着赫连珩,没有说话。
看着云倾的眼神,赫连珩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心疼的说着:“阿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有我。
只要有我在,就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你。”
云倾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赫连珩。
前世的遭遇,让她的心,一度如死灰一般。
在异世的那些年,她没有一刻不在恨着赫连珩那个狗渣男。
重生回来后,她心中的恨意,想要复仇的渴望,更是达到了极点。
她曾认为,这辈子,她心底只有复仇,只有云家的平安。
她以为,她曾经为赫连壁付出了一切,可当她看到另一个为她不顾一切的人时,她才明白,并非这世上的男人都不可靠。
而是她没有遇到那个真心待她,用心呵护她的人。
而他,便是那个即使她想要他剖心为证,他也会照办的人。
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不该成为她拥有幸福的阻碍。
该放下的时候,就要学会放下。毕竟,眼前的男人,是值得她去珍惜的人。
片刻后,她伸手搂着赫连珩的脖子,“阿珩,你相信一个人在死后,真的会有魂魄所存在吗?”
云倾一开口,赫连珩心中就明白了,他的阿云,果然曾经经历了许多他不曾只晓的。
“只要是阿云你说的,我都相信。”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急,我先为你沐浴,虽然没有按照帝后流程走,但也累了一天了,先沐浴,沐浴完后,我慢慢听你说!”
云倾看着赫连珩深邃的眸子,她怎么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说什么似的?
“好。”
赫连珩抱着云倾走到他专门给她准备的浴池边,里面的热水正冒着腾腾热气。他温柔的为她褪去身上繁琐而又累赘衣饰。
云倾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我……我自己来。”
“别动,让我来。”赫连珩轻轻地放下她的手,然后将她放在浴池中,用心的伺候着。
云倾有些不习惯,身体僵硬无比,赫连珩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渐渐地放松下来。
待她沐浴好后,赫连珩又十分周到的给她擦干穿上底衣,这才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放下。
“夫人,你且稍等我片刻。”
“好!”云倾一脸娇羞,轻轻的应着,赫连珩转身,自己去沐浴。
躺在床上,云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又抚了抚如万鼓敲的心。
心头快速的想着,该和他怎么说,才不会吓着他。
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