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莲觉得,自己忍受了这么多年的恶气,这一刻心头总算是舒畅了。
骂人的感觉,就是让人开心啊。
以前处处忍让,她这心口,时不时就堵得慌,疼得厉害。
今日这种舒畅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
她喜欢!
陈家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何莲带着两个女儿扬长而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等何莲母女走远后,家丁婆子才将陈家人丢在地上,呸了一声后,离开了。
“贱人!”
“这个贱人!我要杀了她!”
“贱人!她敢抢我陈家的东西!康儿,报官!快报官!”
陈翠翠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难受,“哥!快报官!一定要将那个贱人抓进去,牢底坐穿!”
敢羞辱她!
她哥是官!她何莲是个什么东西!
陈安康呸了好多声,想要将嘴里的臭味吐出来,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家,怒从心生。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啊!”
“哥!你不都看到了吗?她有什么不敢的!这个贱人!我要她死!”
曾经,她是白家的当家主母,那是她这个低贱的商女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如今,哪怕她不是白家主母,她也是陈大人的胞妹,这个低贱的商女也难望她项背。
她竟然敢这样羞辱她!
这个商女不死,她气难消。
“我这就去报官!”陈安康愤然说着,然后理了理衣裳,朝着外面走去。
他刚走出门,就遇见一队官兵走来。
陈安康大喜,急忙走上前,“大人,我要报官……”
为首的人瞥了他一眼,“你可是陈安康?”
“是是是!我正是陈安康!”陈安康一脸的笑意,虽然他现在是小官了,可曾经他毕竟也风光过,认识他那再正常不过了。
“何莲状告陈家贪墨她的嫁妆,还殴打她和她的儿女!陈安康,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安康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何莲状告他?
陈老夫人和陈翠翠也来到了跟前,听着官差的话,瞬间愤怒起来,“这个贱人!她竟然敢恶人先告状!”
“官爷!何莲是个强盗,她不仅搬空了我陈家,还让人羞辱我们,打伤了我们!官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官差将手中的账簿丢在陈老夫人跟前,“何莲状告陈家贪墨她的嫁妆,有理有据,有凭有证,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官差一挥手,他身后的人就上前抓着陈安康,转身离开了。
“不!康儿……”陈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你们不能抓我的儿子,我儿子可是朝廷命官,你们怎能抓朝廷命官!”
官差冷笑了一声,“呵!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也敢称朝廷命官!带走!”
陈安康被带走了!
陈老夫人彻底慌神了!
怎么能这样!
“翠翠,翠翠,怎么办?你哥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这是陈翠翠从来没有料到的。
这个何莲,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官差来抓走了她哥。
“这个贱人,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人将我哥抓走了!莫不成她是早就傍上了什么人?所以才会和我哥那么干脆的和离?”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可能,“不不不!她不过是一个破鞋,有谁会要一个破鞋?”
“翠翠,当务之急是,要怎么办才好?怎么才能把你哥救出来?”
“娘,你去求一求以前和我们家关系不错的人,看他们能不能出面帮忙一下。”
陈老夫人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自从白家倒下后,咱们家就几乎没有人来往了。
从前那些求着要和咱们家来往的人,纷纷退避三舍!现在出事了,还能去求谁啊!”
“真是造孽啊!从前皇后娘娘在的时候,我陈家是何等的风光啊!如今竟然到了这般田地!”陈老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娘!好了!还想什么以前啊!”要是皇后还在,她也不至于和白云和离。
都怪那个女人,死那么早!
“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啊!”
陈翠翠一脸茫然,她怎么知道现在怎么办才好?以前都是别人求着她,哪有她求人的时候。
白家倒了,以前和她交好的那些夫人也都不往来了。她也不屑与他们来往,曾经那些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我的康儿啊!翠翠,你要想办法救救你哥啊!我们陈家不能就这样倒了。”
“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我要怎么救我哥!你看陈家上下,还留下了什么吗?那个贱人,她连我房中所有的一切都搬走了。”
如今身无分文,她就算想要去衙门打点一下都没银钱。
“我怎么命这么苦啊,这要如何是好!”陈老夫人哭得更厉害了,“翠翠,你去找那个贱人,你去找到她,我要她好看!”
“我去哪里找她?!”
“她一个和离的女人能去哪里?”
“她在京城又没有亲戚,谁知道她能去哪里?肯定会回娘家去吧!”
“你去!你也去找一群家丁婆子,去给我追!只要追上她了,将我陈家的东西都抢回来!
只有有了银钱,才能去救你哥!我不相信,这世道还没王法了。”
“我哪有银钱!”
“那个贱人不是也身无分文被赶出去的?她可以先抢财物再给银钱,你怎么就不行!”
陈翠翠也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她哥好歹是个官,若是没有她哥了,以后她和雅儿靠谁去?
谁来养她们?难不成真要她去浆洗?
那怎么可能?!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去!快去!你快去想办法!一定要想到办法,一定要把你哥救出来!我们全家,就指望你哥了啊翠翠!
你也和离回来了,如果没有你哥,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哟!那个贱人肯定还没走远,赶紧去追!”
“娘!我知道!”陈翠翠急忙朝着外面走去,慌乱之下,一跤摔在地上,疼得她瞬间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