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对方是谁？”林序淡淡道。
“不知。”黄坝摇头，似乎怕他们不信，他又继续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不瞒你们说，我能坐上这个城主之位，也是那人的因为那人的帮助。”
“作为报酬，我需在必要的时候帮对方一次。”
“包括截杀公主？”林序道。
黄坝陷入沉默，他不说话，其实就是最好的解释。
“该说你胆子大不自量力，还是有情有义，为了报答对方，不顾自己死活。”
“即便没有我，你应该也知道截杀公主的罪名吧。”林序冷哼。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黄坝低着头：“我娘被他们下了毒，我只有听他们的，他们才会给我解药。而且这解药只是阶段性的，无法彻底清除毒素，除非帮他们完成任务。”
林序死死盯着他，从黄坝表情来看，似乎并不想说谎。
不过，表情是可以伪装的。
这代表不了什么。
“交给你处理吧。”
林序抬头看向黄坝后面。
上官璇玑带着皓月公主走过来。
皓月公主看着黄坝，冷冷道：“你说你为了自己母亲不得不做出这种事。”
“那你可知道，对你们毒死的那些将士，他们也有爹娘，有自己妻子，甚至有自己孩子。”
黄坝抬起头，红着眼睛道：“那又如何，人都是自私的，你是宁愿牺牲自己家人保全别人，还是牺牲别人保全自己家人。”
“我曾经也有过雄心壮志，我曾经也发誓要考取功名为百姓谋福，我曾对着我爹灵位发誓，会照顾好我娘。”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耳光。寒光苦读三十载，不如别人一句话。从那以后，我就明白，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为百姓谋福，通通都跟我没关系，我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家人，保护好我娘，就足够了。”
林序，听到这番话不由低下头。
曾经的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小人物。
皓月公主死死盯着他，最终满脸失望，看向林序道：“陛下，把他放了吧。”
“哦？你不杀他？”林序惊诧。
“他充其量只是棋子，杀他有什么用。”皓月公主摇头，再次看向黄坝：“你不再是迅城城主。”
黄坝看了眼皓月公主，晃悠悠站起来，缓缓朝外面走去。
“要是没地方去，就去乾武国吧！你可以加入军队，能爬到什么位置，全看你自己。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到乾武国。”
在走出去那一刻，林序突然说话。
或许是黄坝刚才那番话，让他有了一丝恻隐之心，不过，以那幕后之人的狠辣，多半不会放过黄坝。
若他能活着到乾武。
给他一次机会又何妨。
至于背叛，乾武国大概是最不怕别人背叛的地方，没有人能逃过东厂和锦衣卫的眼睛。
黄坝身体一震，转过身跪在地上：“多谢陛下，我一定会活下来，报答陛下今日之恩。”
他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便离开了。
对于黄坝说的话，林序并没有放在心上。先不说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算能，军队也不是那么好待的。
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杀死在战场上。
“少爷，您怎么还让他加入军队了，他可是有背叛的先例。”
上官璇玑满脸疑惑。
“无妨，就当我日行一善吧！”林序笑了笑。
这时，一名护卫走进来，恭敬道：“少爷，外面有个叫飞影的请求觐见。”
“飞鹰？这是谁？”林序一愣。
“他是群影会总督。”皓月公主松了一口气：“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
“让他进来吧。”
很快，戴着斗笠的飞鹰走了进来，他摘下斗笠，朝林序行礼：“参见陛下，参见皓月公主。”
“飞鹰叔叔，父皇是知道这里事情了吗？”
皓月公主急忙说道。
“嗯，陛下已经派出八十万大军，准备将失去控制的所有城池夺回来。”
“我这次来，是迎接陛下和公主前往皇城的。”
“你一个人？”林序淡淡道，
“哈哈，自然不是。跟随我来的还有五万大军，他们没有入城。”
“哦？”林序惊诧道：“你们已经拿下十方关了？”
飞鹰笑着点头。
林序双目微闪，看来上次十方关被夺，让他们有了警惕。
易守难攻固然好，可若特别难攻，也不行。
万一丢了，自己要想拿回来也很困难。
“你们可查到是谁在秘密策划这些？”林序平静道。
“暂时没有，幕后之人行踪隐秘，我的人曾于他们短暂接触过几次，可非但没查到有用的消息，反而损失上百人。”飞鹰叹息道。
“朕怀疑是苍漠或者凉渊，你觉得有可能吗？”林序淡淡道。
“苍漠和凉渊？”飞鹰脸色一变：“这两国最近确实在往边境增兵，可我们防线好好地，他们是如何进来的？”
“乾武有东厂，九仁有群影，半夏有夜莺，黄圣有十二道宫。”
“你觉得苍漠和凉渊会没有么？”
林序似笑非笑道。
飞鹰神色肃穆，沉声道：“苍漠的是黄沙楼，凉渊的是血滴会。我们群影会这两个组织打过几次交道，他们很可怕，九仁国有他们的人确实很正常。”
“我会着重去调查。”
林序点头：“飞总督一路辛苦了，不如先在这住一晚，明日出发吧。”
“对了，半夏女帝和黄圣皇帝可来了？”
“嗯，他们那里比较平静，再有几天应该就能到我们皇城了。”
林序点头，挥挥手，让人带飞鹰下去休息了。
“我去看看。”
皓月公主说了一声， 跟上了飞鹰脚步。
上官璇玑看着飞鹰背影陷入思索。
“怎么，你认识他啊？”林序淡淡道。
“不认识。只是世人皆传，群影会总督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少爷，我们与他们可是有过正面冲突，即便现在已经停战，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相信我们吧。”
“诚然，他确实怀疑苍漠和凉渊，但我们乾武，他不可能不怀疑。”
听到上官璇玑的话，林序摸索着下巴。
的确，虽然自己看上去也是受害者，但有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他的人一个没死，反观九仁国的人，除了公主，无一活口。
这么一看，反倒像是刻意为之。
若飞鹰当真如上官璇玑说的那样心思缜密，刚才的对话，确实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