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
    张耀扬摆摆手，示意粱杰、孙海坐下来。
    孙海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
    虽然他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面对张耀扬时，他能感受到张耀扬身上的压迫感。
    就像是在部队里，看到上级首长下来视察一样。
    这感觉很不自在。
    等孙海等人坐下来后，张耀扬说道：“你是粱杰的战友，以后你也可以和粱杰一样，叫我扬哥。”
    “扬哥。”
    孙海说道。
    “嗯。”张耀扬拿出香烟，说道：“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粱杰说过了。我们在金怀的分公司还缺人手，你愿意去吗？”
    “愿意，当然愿意。”
    孙海急忙回答道。
    “在你去金怀之前，得先让你熟悉一下工作内容。”
    张耀扬说着，就看向了丁晓光。
    他今晚特意把丁晓光叫来。
    张耀扬说道：“晓光，这几天你带带他。”
    “嗯。”丁晓光点点头。
    丁晓光对孙海说道：“阿海兄弟，要是有不懂的事情，都可以问我。”
    “谢谢光哥。”孙海忙回答道。
    “上菜，都饿了。”
    张耀扬对众人说道。
    ……
    第二天早上六点。
    孙海一大早就到小区门口等着。
    还好周围的早餐店，有些已经开门了。
    孙海买了二十个包子，四袋豆浆，蹲在马路边，
    他一边吃，一边等着丁晓光。
    六点半左右。
    一辆奥迪a6停在了路边。
    丁晓光按了按喇叭。
    嘟嘟嘟。
    听到喇叭声后，孙海抬起头。
    见到丁晓光后，孙海急忙上了车。
    “光哥，你的早餐。”
    孙海把十个包子，两袋豆浆交给了丁晓光。
    “你吃了吗？”丁晓光问道。
    “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孙海回答道。
    “我吃不了那么多。”
    看到十个大肉包，丁晓光不由摇头。
    孙海和粱杰一样，这饭量都很惊人。
    丁晓光吃了两个肉包，一袋豆浆，便把袋子放在手扶箱。
    随后，丁晓光发动车子。
    “光哥，我们现在要去哪？”
    孙海询问道。
    丁晓光回答道：“带你熟悉一下生意。”
    很快，丁晓光便把车开到了民泰啤酒厂的仓库。
    仓库内。
    一些青年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正在搬着货物。
    他们身上都是纹身，有的还有刀疤。
    “都是跟扬哥吃饭的。”
    丁晓光对孙海说道。
    “哦。”孙海下意识点点头。
    丁晓光下了车。
    孙海也跟着下来。
    丁晓光来到库管员身边，他拿起一张订单，对孙海说道：“待会儿我们跟车去送货。”
    “好的。”
    孙海点点头。
    ……
    很快，货车抵达了代理商仓库。
    代理商的仓库内。
    啤酒已经堆积成山。
    丁晓光和孙海从货车上下来。
    孙海看到身穿黑衣的青年在卸货。
    于是，孙海也过去帮忙。
    正在卸货的黑衣青年，用疑惑地眼神看着丁晓光。
    丁晓光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问。
    将一辆货车的货物卸完。
    孙海拉起衣服，很随意的擦了擦脸。
    他以为是来干搬运的。
    虽然活是挺累的，但是好歹有个工作。
    大不了这个月干完，下个月再辞职。
    “走吧。”丁晓光对孙海说道。
    “去哪？”孙海疑惑地问。
    丁晓光没有解释。
    孙海跟着上了车。
    很快，丁晓光开着车，载着孙海来到旧厂街。
    瘟病已经消失一周多了。
    现在旧厂街的人流量回来了。
    丁晓光带着孙海来到管理处。
    管理处内，全都是身穿黑色保安服的青年。
    “今天有事发生吗？”
    丁晓光询问道。
    “凌晨的时候，街上有个老人跳楼了。”管理处的负责人回答道。
    丁晓光问道：“什么原因？”
    负责人回答道：“听说是炒股，养老钱都亏没了。”
    丁晓光说道：“给他家里送点钱和慰问品。”
    “知道了。”
    负责人回答道。
    孙海全程在一旁看着。
    这时，丁晓光取下了墙上挂着的账本。
    孙海凑过来看。
    本子上写着今天的蔬菜水果的价格，以及进场数量，交易数量。
    不过，孙海天生对数字不敏感。
    看到密密麻麻的数字，他就觉得自己是在看天书。
    反倒是墙上挂着的铁锤、老虎钳等工具，吸引了孙海的注意。
    丁晓光把账本看完后，便离开了管理处。
    “旧厂街、新步行街在内，我们一共管着八条街。”
    丁晓光一边走一边说。
    “八条街！”
    孙海很吃惊。
    “在管理处工作的人，以前也搬过货。”
    丁晓光说道。
    “哦。”孙海以为晋升需要一步步来。
    先在仓库搬货，然后才能调到管理处当保安。
    回到车上上，丁晓光带着孙海去了恒万广场。
    在恒万官场周围的房子，全都是新盖的商品房。
    而且，楼层都很高。
    丁晓光开车进入小区内。
    门口的保安立即向丁晓光敬礼。
    “这小区的物业也是我们的。”
    丁晓光对孙海说道。
    孙海忙说道：
    “那些搬货的人，也可以到这里工作？”
    “是的，也可以来这里工作。”
    丁晓光来到了物业处。
    物业处的墙上，贴着物业收费标准。
    按平方算，一平方是1块钱。
    “100平方100块，一年1200。”
    孙海心里默算着。
    他只觉得贵。
    不过，再看物业的相关服务。
    如水电维修，电器维修，开锁，疏通下水管道等。
    服务全部免费。
    这么一算，倒也不是特别贵。
    丁晓光说道：
    “物业服务是我们集团今年新推出来的业务，不仅是在京海，在整个临江省都会推广，这市场我们肯定是要拿下来的。”
    “哦。”孙海点点头。
    丁晓光拿出钥匙，打开物业中心的业主投诉箱。
    开始翻阅业主投诉的问题。
    孙海跟在旁边看。
    虽然他对数字不感兴趣，但是对投诉的事情，他却看的很投入。
    比如，住户咨询停水时间时，物业员工回答漠不关心，并且态度恶劣。
    投诉信里有具体的日期，还有业主的门牌号，以及手机号码。
    “小徐，这是怎么回事？”
    丁晓光喊道。
    这时，物业的负责人徐胜走了过来。
    他看着投诉信。
    “我马上去查。”
    徐胜看完后，立即回答道。
    “处理清楚，不然我处理你。”
    丁晓光冷冷地说。
    徐胜吓了一跳，连连说道：“光哥放心，我马上处理。”
    说完，徐胜拿着投诉信跑出了物业管理处，他要上门了解情况。
    丁晓光对孙海说道：
    “我们有很多兄弟，大家都是靠集团的生意吃饭的，所以我们的业务一定要做好，让客户满意。”
    孙海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
    “扬哥对这些事情管得很严，要是我没管好，扬哥就会处理我。”
    丁晓光接着说。
    “哦。”孙海好像明白了一些事。
    离开物业管理处。
    丁晓光带着孙海去了火车站。
    车子停在路边。
    丁晓光拿出香烟，散了一根给孙海。
    孙海双手接过香烟。
    丁晓光抽着烟，说道：
    “火车站这一带也是我们的地盘，在这里讨饭吃的小偷、乞丐、骗子、黄牛，我们一律不管。”
    孙海有些诧异。
    “前面一排的洗浴、足疗、按摩、发廊，他们每个月也会交点保护费。”
    丁晓光发动了车子，将车开到一处游戏厅。
    “一楼游戏机，二楼老虎机，三楼赌场。”
    “赌归赌，不许在赌场放贷，不许未成年人进来。”
    “谁要是坏了规矩，都得处理掉。”
    丁晓光说得很详细，听得孙海倍感惊讶。
    从正规生意，再到涉黑的生意。
    而且，生意的规模极大。
    恒万集团到底有多少人！
    接着，丁晓光发动车子，来到了小商品产业园。
    小商品产业园的二期工程正在建设中。
    工地上，有很多穿着制服的保安。
    丁晓光说道：“这些项目也都是扬哥的。”
    “这么多都是吗？”
    孙海震惊了。
    丁晓光笑着说道：
    “这只是一小部分，在京海的项目，只有我们想做的，以及我们分包出去的。”
    孙海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丁晓光看着惊呆孙海的样子：“虽然我们的生意很多，但是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所有跟扬哥吃饭的人，大家都有饭吃。”
    “都有饭吃。”孙海喃喃道。
    丁晓光说道：“谁要让我们没饭吃，我们就处理谁，明白吗？”
    “嗯。”孙海点点头。
    “因为跟着扬哥吃饭的人很多，谁也都不愿意一辈子搬货，所以我们得有更多的地盘，更多的生意，去安排他们。”
    丁晓光说着，又拿出香烟，散了一支给孙海。
    孙海接过香烟的同时，也拿打火机帮丁晓光点着火。
    丁晓光说道：
    “你是粱杰的战友，扬哥自然会重用你，不过，你也得拿出实力和表现，让大伙认可你。”
    “这必须的。”
    孙海现在已经知道要干嘛了。
    ……
    白金瀚。
    丁晓光走进了张耀扬的办公室。
    “他能适应吗？”
    张耀扬随口问道。
    他已经调查过孙海。
    孙海在豫南打完人，被打的城管、联防队队员，都还在医院里躺着。
    他下手狠重，险些没把人打死。
    现场目击者，也都证明是孙海为了保护同学的父亲，才动手打架。
    张耀扬用人，人品很重要。
    尤其是义气。
    要是不讲义气的人，他是不会用的。
    加上孙海家里有父母，爷爷奶奶都在。
    这样的人，更是可以放心用。
    粱杰在办公室内，听到张耀扬的问话后，也看向了丁晓光。
    丁晓光说道：“做事挺麻利的，应该没问题。”
    虽然细节无法体现全部，但是丁晓光带了孙海一天，他能感觉到孙海这人挺好相处。
    至于能不能把事情办好，就要看他后续的表现了。
    张耀扬嗯了一声，然后看向了粱杰：“阿杰。”
    粱杰看着张耀扬。
    张耀扬说道：“要是还有战友找事做，就都招过来。”
    “嗯。”粱杰认真地点点头。
    张耀扬扭动脖子，活动着筋骨：“晓光，后天派人送孙海去金怀。”
    “嗯。”丁晓光点点头。
    张耀扬说道：“还有我们的物业公司，服务一定要做好，这样我们才能心安理得的收钱。”
    “我会管好的。”
    丁晓光知道张耀扬掌控全局。
    毕竟，在物业工作的人里面，除了道上混的。
    很多都是旧厂街的人。
    张耀扬没提，不代表他不知道。
    如果提了，那就代表要整改了。
    “去忙吧。”张耀扬摆摆手。
    “扬哥，我先出去了。”
    丁晓光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金怀市，恒万集团分公司。
    孙海下车后，就走进分公司。
    刚进分公司，孙海就注意到了前台小姐。
    她的个子不高，身材娇小玲珑，穿着制服，做事十分干练。
    前台见到孙海后，简单沟通过后，便带着孙海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笃笃笃。
    前台敲了敲门。
    “进来。”
    唐小虎朝着门口喊道。
    前台小姐打开门，对唐小虎说道：“唐总，孙组长来了。”
    孙海现在是组长，已经登记入职。
    “你先出去吧。”唐小虎对前台说道。
    前台转身离开。
    唐小虎对孙海说道：“过来坐。”
    孙海点点头，走到唐小虎对面，坐在了沙发上。
    唐小虎拿起香烟，散了一支给孙海。
    孙海双手接过香烟。
    唐小虎把烟点着后，深吸一口烟，“来了这里，就当家一样，别客气。”
    “嗯。”孙海还有点拘束。
    唐小虎拿出了一本笔记本，交给了孙海。
    孙海接过笔记本。
    “打开看看。”
    唐小虎说道。
    孙海翻开笔记本，里面记录着目前的地盘信息。
    比如，市中心古井美食街一个月的出货量，配送商的名字，维护这条街的负责人名字。
    唐小虎抽着烟说道：
    “我们是出来搞市场的，不仅要把市场做大，还要维持市场的稳定。
    “嗯，我知道。”孙海点点头。
    “其实也没很复杂，就是卖货，让他们都买我们的货，如果有人敢抢我们的生意，那我们就要弄他。管他是哪条道的，我们上面有人罩着，在临江省我们谁也不用怕。”
    唐小虎的直白，让孙海有些意外。
    丁晓光和唐小虎相比，简直太含蓄了。